夏日午後,艷陽當空,路人行人稀疏,街邊茶館也沒什麼往來客人,茶博士一個人在屋檐下打着小盹。遠方,塵埃揚天,一騎白馬飛馳而來。忽然,只見白馬前蹄一軟,順着向前衝勁撲向泥地,眼見馬上之人即將跟着遭殃,在馬頭將近着地之際,馬背之人已起身彈起,輕身落於數丈之外。細觀此人,一席青衣勁裝打扮,臉容略有疲憊之色,青衣人哀嘆一聲:「哎,又累垮一匹」,望向前方不遠處的茶館,默念「不知前方是否有馬匹可以購置」,說着健步朝茶館走去。
此時茶博士早已被剛才的變故吵醒,眼見生意上門急忙上前招呼,「客官,這麼熱的天氣,您還忙着趕路啊?抓緊來歇歇,喝壺好茶解解暑」。
「不了,我想問下你這邊是否有馬匹可供出售?」青衣人道。
「哎,客官,我們這裏只是官道街邊小攤,哪有什麼馬匹出售啊。」茶博士道。
青衣人略微失望,問道:「沿此官道向前是否就是安州城?」
「是的,不過尚有50里路」茶博士道。
青衣人一皺眉:「50里?還有這麼遠?」
茶博士道:「正常從官道上行進仍有50多里,但是如果客官有急事趕路的話,不妨可考慮避開官道,抄條近路,不過就是一般人不敢走罷了。」
「怎麼說?」青衣人問。
「此去向東10里有一片樹林,本地人喚它鬼哭林,據說有鬼,一般人不敢進,但是要從那邊走,穿過鬼哭林再走10里便能抵達安州城,路程能節省一半。」茶博士詳細道。
青衣人大笑,「哈哈,世上本無鬼,皆由人心作怪而已,多謝這位兄弟提示。」說完,往鬼哭林走去。
夏日天,娃娃臉,說變就變,前一刻還是艷陽高照,下一刻已烏雲密佈。遠方雷聲轟隆,豆大雨滴隨之傾盆而來。鬼哭林里青衣人運起輕功飛速穿梭,心中默笑「世人皆說鬼哭林中有鬼出沒,殊不知由於樹木茂盛,風聲疑似鬼哭聲而已,真是愚鈍。」此時,午後暴雨已至極致,狂風亂舞,致使鬼哭林中的鬼哭聲充斥四周,不明之人真以為惡鬼撲食,定嚇破人膽。環繞四周,雖知已路程過半,但自入林以來青衣人心中一直悶悶不愉,此時風雨聲鼎沸更使其感覺如巨石壓胸愈來愈重。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難道這鬼哭林真有問題?」多年來的經歷使青衣人警覺性異於常人,職業的第六感已數次救其於生死之際,今天這種莫名煩躁感更是令其心中異常不安,況且身上還有一份重要書信需儘快送至安州城。
心念之間,青衣人加快了腳步,希望儘快離開這座鬼哭林。
風聲夾雜着雨聲,帶來另一種協調,這是一種喧囂的協調。忽然,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打破協調,青衣人極速頓住身形,道:「兄台想必跟我許久了,現身吧」。
「哈哈哈哈,不愧是龍御閣的神捕,進入這鬼哭林,本想借着鬼哭聲的掩蓋,可讓我跟的你近一些,竟然就被你察覺了。」一個黑衣人從後面閃現。
此時青衣人心中震驚異常,心念自出道以來,雖說武功非出神入化,但也可列江湖頂級一列,此人武功之高自己先前竟都沒有察覺到其蹤跡。今日重任在身,又逢此變故,是敵是友,是戰是走?
「哈哈哈哈,想必閣下正在思索如何脫身把,不要浪費心思,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今天必須得死在這裏。」黑衣人冷笑道。
「我與你素不相識,你為何欲下此殺手?」敵友已辨,青衣人冷靜下來,問道。
「因為你身上的一樣東西。」黑衣人道。
青衣人一驚,心想果然是為了那封書信,此信牽涉甚廣,若被截走,必將後禍無窮,就算拼死也必須帶走。一下決斷,青衣人馬上行動,率先出擊,一躍而起,瞬間已靠近黑衣人身前,灌輸全身內力一掌擊出。只見即將一擊成功,剎那間,黑衣人步伐輕盈,前後三步已避開攻擊繞自青衣人身後,青衣人一擊落空,震驚之餘毫不猶豫馬上二招即出,一腳飛踢身後,黑衣人起手襠下一腳,青衣人隨即連出七腳,皆被黑衣人一一化解。青衣人見耐他不何,左掌擊出的瞬間右手往腰間一抽,一根長劍已然出鞘刺向黑衣人。黑衣人一驚,雙掌灌輸內力硬生夾住長劍,欲使勁折斷劍鋒,青衣人隨即一抖迅速抽出長劍,隨即忽左忽右又攻出數劍,黑衣人只得後退數步跳出劍圈。經此一番電光火石交手後,雙方又歸於平靜,靜止對望。
「不錯不錯,當真不錯,不愧是龍御閣的神捕,身手果然了得,你值得我出劍。」黑衣人笑道。
青衣人一驚,剛才憑藉長劍自己略佔優勢,若對方武器出鞘,估計將會有一番惡戰。還沒細想,黑衣人不知從何處已抽出一把漆黑長劍,劍身通體烏黑,雨滴滴在劍身瞬間化為紫色蒸汽。電光火石之間,黑色長劍劍尖已近青衣人眉心。青衣人馬上拿劍抵擋,雙方交手數十回合,青衣人越來越驚,對方劍法深不可測,雖然勉強擋下,但是幾次都險象環生,還被劍氣撕裂數處衣服。既不能敵,青衣人當機立斷,尋求脫身之策。忽然間,青衣人賣個破綻,黑衣人一劍刺向空擋,青衣人運起輕功瞬間一躍而起跳出鏖戰圈,轉身便走,忽聞一聲冷笑,只見青衣人尚未走出兩步便摔落在地,細觀之下,便可看到青衣人嘴唇發黑,全身抽搐,青衣人斷斷續續道「毒,有毒,我什麼時候中的毒….」,「哈哈哈哈,我這把劍出鞘的時候,你就已經是個死人了,一個死人不必知道這麼多」,說着黑衣人一劍穿過青衣人胸口。
暴雨來得快,去的也快,烏雲褪去,夏日陽光再次普照大地。經過雨水洗禮,林中樹木更顯蒼翠欲滴,動物們逐漸出窩活動,一派生機勃勃景象。青衣人倒在地上,長劍仍握於手中,在陽光下閃爍發光,似乎在為主人的隕落暗傷哀嘆。黑衣人在青衣人身上搜出一封信,打開看完,「有意思,原來還有人知道的這麼多,哈哈,幸虧這信沒有送回龍御閣。不過奇怪,為什麼不直接上官道去中州,而要來這偏僻的安州?罷了,信已截獲,最後的障礙也將除去,世上再無人知曉此事」,說完隨手一扔,用漆黑長劍一穿而過,信紙瞬間化為灰塵隨風散去。此時,在陽光下,青衣人身上一道亮光閃爍,映入黑衣人眼帘,黑衣人伸手掏出,一副雕琢着飛龍的白銀令牌在烈日下閃閃發光,青衣人一聲冷笑,將令牌收入腰間。
三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