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太宗,只說目前歷史上,前朝高皇后三歲師從大儒齊林,其後數年也曾和師兄弟討論過學問,正式嫁入皇家為皇后之前她還曾經上過課,但因為是女子,男女有別,所以她上的課程也是數量有限的,我倒是想問問,華隱秀做得和高皇后有什麼區別?」
「不說高皇后,就說先皇后也是大儒的入門弟子,從小讀書的,成年以後也曾經出來師兄弟一起上課,同樣的也只是上的課比較少而已,這兩位女子也有才名,並且有部分作品傳世,怎麼她們是女子楷模,華隱秀就是擾亂儒林風氣?」
「目前為止,你們中的所有人有幾個人有過華隱秀的作品,她作為女子,天賦才華橫溢,她學了不到一年就可以做出比你們所有人都好的策論,在江南學子受到威脅和挑戰的時候,即使知道自己作為女子不該那般高調,可是為了老師的名聲,也為了江南學子的名譽,她還是站出來了!」
「她做到了作為一個女子的低調,難道只是因為她的才華太過厲害,所以即使低調也不能遮掩,所以就成了你們可以肆意攻擊的對象,我還想問問那些沒事就要過來找我的未婚妻求字的人,她什麼時候給過你們的字,那時候都上來求,現在知道她是女子,便好像她是有罪了,既然你們說我家小六敗壞風氣,就把證據說出來,她是怎麼敗壞的,如果不能,你們這些人在郡主府門口鬧事,就都是暴民,嘉善郡主府也不是隨便被你們這麼羞辱的!」
寧淏以前只是安靜的時候居多,但是他並不是不能說理的,一番話也是引用了前朝和本朝的例子,邏輯也是嚴密的很。
寧淏說的完全一點錯都沒有,華錦這麼多年來,在王明那邊正經的上課怕是連一年的時間都沒有,就這樣還偶爾跑出去曠課干點別的,王明都無奈了,但是無論是什麼功課,華小六看一邊就能記住不說,她還不僅僅是死記硬背下來的,她還有自己的理解。
他們這些和華錦一起上課的人是最有感觸的,其實華鍩的記憶力也很好,一般看一遍也是能記下來的,可是華鍩記下來之後還需要理解,之後才能慢慢變成自己的東西,可是華錦根本不需要這些,她只需要看過就可以了,真的是妖孽的很。
前世作為學霸的華錦本來也足夠優秀,她有很強的學習能力,更有足夠的自制力和努力,到了這裏之後,有空間的泉水什麼的,她本來就聰明,現在就更妖孽了,一開始徐深都覺得受到打擊,因為別人可能學一個月甚至半年的東西,到了華錦這裏可能只需要一天,甚至連一天都不到。
王明一開始也覺得華錦這學習態度太差了一點,整天的就想着弄些有的沒的,沒個正經讀書的樣子,但是後來也被華錦弄得無奈了,怎麼考都能過,人家一天學的比別人一年還厲害,他最後也只能是嘆息華錦居然只是個女子,如果是男子,那麼一定會前途不可限量。
華錦在多出天才的王明門下都是這麼一枝獨秀,可以說,除了音律華錦是怎麼也搞不定之外,她就是這麼一個打擊人的存在。
而且,華錦求真的不是高調的人,她的那些個詩詞什麼的,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在被人挑釁,或者是必要的時候才傳出來的,後來更是有接近兩年的時間裏完全沒有作品出來,讓人說她是江郎才盡了。
結果秀玉書院的牌匾出來,不知道丟了多少次,華錦沒辦法才弄了個石碑放過去,免得在繼續丟牌匾,只是華錦這個人的本事太厲害了,她就是這麼低調,可是偶爾露出來的一點也已經足夠震驚人了,便看着華錦多高調一樣,但根本不是。
不說別的,寧淏在說起華錦一共只上了這麼點課程的時候,也有人忍不住的驚訝,所謂的十年寒窗苦讀從來不是個玩笑,他們這些人從四五歲開蒙讀書,一直考到二三十歲也不一定有所成就,可是華隱秀這個女子,只是簡單的學了一下就已經是比他們都強了。
還有人不大相信寧淏的話,一個女子而已,怎麼能這麼聰明,女子不只是男人的附庸,只能洗衣服做飯生孩子嗎,如果女子這麼厲害,他們男人該怎麼辦了?
「好有意思,我們這邊也沒有厚德書院的人,自然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何況至於這般誇張嗎,還不過學了一年,怎麼可能!」震撼之後,果然有人質疑了。
寧淏看着說話的人,他早就發現了,這麼多人裏面,明顯是有人故意在帶節奏為難的,他還要再說什麼,就看着華錦的車馬已經來了,自然,門口的這些人也都是一樣的看到了。
「是嘉善郡主(華隱秀)!」有人這麼說了一句。
之後所有人就看到長長的車隊前列一點點的分開,被他們護衛在中心的華錦的馬車一點點的繼續向前,這一番陣勢着實不小,震撼的一些人不敢說話。
「你們在本郡府邸圍着,是什麼意思?」在馬車停下之後,他們便聽着這麼一個壓低了的女子聲音。
這些人中只是過來鬧事,但實際上也不過有那麼幾個人見過華隱秀而已,也只是遠遠的見過,正如寧淏所說,華錦其實真的不是高調的人,只是她每一次出現似乎都必然會引起風波,又有作品出來,便好像她一直在搞事情一樣,明明她大多時候都在研究吃吃喝喝和化妝品的。
誰有心情和這些酸儒打交道,沒事就要說上幾句,其實也不過是死讀書罷了,只是這些人太自視甚高了,覺得華錦是故意要什麼天才的名聲的。
茉莉和海棠掀開帘子,扶着華錦出來,她臉色依舊是青白色的,可是卻站的直直的,一雙丹鳳眼也是亮晶晶的盯着所有人,高高在上的俯視所有人「你們是什麼人,在本郡的府邸做什麼,還是有什麼話和本郡說?」
三個疑問句,一個接一個的放出來,不需要提高嗓音,也不需要做什麼,只是這麼淡淡的問了一句,便已經是讓人感受到她身上的氣勢了,甚至不是之前寧淏的那一番文人的傲氣,而是本來就高貴的凌駕在所有人之上的,風骨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