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大時雍坊的宣武里街右側的佔地達兩座新修的寬大院落就是大明新成立的皇家工程院和軍械司。
因軍械司和皇家工程院一個是負責製造,一個是負責研發,彼此聯繫緊密,且現在主要是研發為主。
所以,朱由校便讓這兩個機構挨在一處,便於兩邊的技術官員討論,即同一個地方掛兩個牌子。
這樣也方便皇家工程科學院的學者官員和工程師們做實驗,搞研究。
這座宅院本是原禮部右侍郎王繼謨的宅邸,因他院內有一極大的池塘,且其花園裏居然還是一小煤礦。
而且這裏遠離鬧市,又在城內,即不會影響居民生活產生噪音或其他危害(如爆炸)也便於保護和封鎖。
於是這裏被抄沒後就被朱由校改進為皇家工程院和軍械司。
現在的皇家工程院可以說什麼都在搞,項目很繁雜,小到肥皂、玻璃、彈簧、鏡子等,大到大炮、四輪馬車、槍械等。
只要皇帝陛下朱由校想到什麼項目,他就會歇斯底里的搞出一大堆資料交給皇家工程院做。
現在擺放在皇家工程院項目展示槅里的所謂大明未來科技產品,已不下百件,如一塊手錶和一盒牙膏、一柄牙刷、一條拉鏈、一張模特照片、一把沒有子彈的pss槍,甚至還有一輛客機模型。
每一個來皇家工程院參觀的官員或學者都會首先來這裏看一看,就跟我們看科幻模型一樣稀奇。
不過,工部郎中兼皇家工程院院正孫元化此時卻已是見怪不怪,甚至對一些陛下着人送來的衣着暴露的模特照片也已產生了免疫力,而不是當初那樣一看見這些就有了反應,恨不得回家立即找自己的姬妾行事。
作為院正,孫元化自然有自己的實驗室,他的實驗室是一間一進的獨立院落,院落里擺滿了各色火炮和火藥。
此時的他正穿着陛下親自設計的白大褂跟老郎中一般拿着小秤在一堆藥粉間稱來稱去,嘴裏還念着硫磺幾兩幾錢,硝石几兩幾錢的話。
可就在他安心的配着新的火藥配方時,隔壁院判宋應星的實驗室(其實也只是一獨立小院)突然傳來轟的一聲巨響,而且接着又響了多次。
孫元化聽此嚇得手裏的秤砣都掉在了地上,忙跑了出來喊道:「出了何事,可傷着了人命沒有?」
軍械司的負責人工部右侍郎畢懋康也趕忙跑了過來:「又出事了嗎,叫你們小心點,你們偏不信,硫磺和硝石這些東西要分開放,得遮陰得防火!」
不由得這兩位大佬不擔心,由於軍械司和皇家工程院從建立以來就在研發熱武器,從火藥到鋼鐵冶煉和槍械製造,危險系數本來就高,而且就在前些日子一位隸屬於宋應星的工匠在用硝石和綠礬(硫酸)研製濃硝酸時就因為不小心導致了爆炸,且連帶一旁的火藥也被引爆,那工匠當場就被炸死,宋應星也被炸暈了過去。
朱由校知道後直接痛斥了畢懋康和孫元化一頓,並親自擬定了實驗室的管理規則,對那工匠也給予了豐厚撫恤。
但這件事也讓畢懋康和孫元化二人知道了搞這些雜學可沒做經濟學問輕鬆,有時候興許會賠上小命,因而如今突然傳來的爆炸聲也不由得二人不緊張。
其他技術官員和工匠們也都趕了過來,就準備宋應星打開實驗室,好讓他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按照規定,每個院士的獨立實驗室都是保衛森嚴的地方,除了該實驗室的負責人即該院士和他的工匠或者學生能進入外,不准任何人擅自闖入。
因而,這些人也只有在外面乾等着,但實在擔心裏面人員安危的孫元化還是不得不走上前來,對把守在實驗室門前的錦衣衛拱手道:
「這位小哥,裏面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否讓本官和畢侍郎先進去一下」。
「陛下嚴令,此乃軍機重地,沒有該實驗室的腰牌或裏面人的引見,閒雜人等一律不准進入!」
把守在這裏的錦衣衛雖然也聽到了剛才的一聲巨響,但素來訓練有素的他們並沒有對孫元化等網開一面。
不過,就在這時,宋應星實驗室的大門卻突然打開,卻見一張黑乎乎的臉出現在眾人眼前,其帽檐更是被燒焦了一般,一股濃烈的蛋白質燒焦味。
甚至,這人的官服前也被燒了好幾個大洞,不過那人卻很是高興,一出來就對孫元化和畢懋康大笑道:「兩位上官,宋某不才,可算是把陛下要求改進開花彈的任務給完成了!」
說着,宋應星就拉着畢懋康和孫元化等人進來,兩人一見來滿地的狼藉,正中央還有一個足有兩人高的大爐子,一旁則是些歪歪倒倒的玻璃器材。
這些琉璃器材(其實就是試管量筒等)在這個時代都是昂貴物,且都是朱由校通過系統購買而來給他們做實驗的。
但現在宋應星卻把這些東西隨意擺放,而且全裝的都是一些黑不溜秋的粘稠液體,不得不說,真的有點暴殄天物。
「諸位請看!」
宋應星指着已經被轟死,應該是插滿各種鐵片或被震死的幾十頭豬道:
「鄙人用湯小友(湯若望)和孫院正新制的大明炮只射了兩次開花彈,這幾十頭豬就被全部轟死,然後鄙人又命人連續射擊了兩次,這大明炮都沒炸膛!看來陛下所說的什麼更高級一點的印信,已經被鄙人製造出來了!」
孫元化和畢懋康連說恭喜,因為這意味着他宋應星將又要得到五百兩的獎金,而他的下屬官員和工匠也將得到兩百兩到一百兩不等的獎勵。
不過,連陛下御賜的琉璃器材都不愛惜的宋應星也沒把什麼獎金放在眼裏,辛苦數月終於有所成就的他迫不及待地就帶着兩人去看他最新研製的開發彈。
畢懋康和孫元化走去一看,卻是一兩端開口的木管,木管里裝的是孫元化實驗組新配的慢燃火藥,上面還畫有就只有宋應星和他的團隊成員知道的符號等,另外旁邊還擺了一個燒得通紅的鐵箱子。
兩人也不明白他鼓搗出的這玩意兒到底是個什麼原理,待要問個仔細,宋應星也以事涉機密只能由陛下一人知道的理由給搪塞了過去。
但宋應星還是嘆了口氣道:「可惜,只能用大明炮,而且我們在射擊第六次的時候,還是炸膛了。」
看着滿地的死豬,畢懋康忙安慰道:」已經很了不起了,可以給陛下報喜了。「
孫元化則拾起一塊炸膛後的炮身鐵片道:「還個難題交給孫某吧,但宋兄,你這滿地的死豬是不是得立即宰殺了請大家吃一頓好的。「
「找人都抬下去打掃燉了吧,好幾十頭呢,我們估計吃不完,打算往軍營里送些去,正巧御馬監的劉公公這幾日滿城的找屠夫買肉。」
宋應星正說着,一小黃門就跑來道:「宋應星,陛下有話要問,問你的鋼鐵冶煉進行得怎麼樣了,朕可不想一直靠鐵匠們敲敲打打,另外,開花彈出來了沒有,如果沒有就先把其他的實驗先放一放。」
「煩請告訴陛下,開花彈有了效果,但陛下所說的什么小高爐,微臣還沒做出效果,什麼還原劑和動態平衡,微臣還是不明白,還想請陛下抽出時間給微臣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