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來禁林一是為了收集煞氣,提高修為,二是為了找到一件神物。
他隨意揮劍,銀白的氣流旋轉,絲絲絳紫電流融入氣流中,發出滋滋的聲音,劍刃上面仿若閃電跳躍,劍劈過空氣,快如疾風,一個巨大的劍氣能量球攜卷無數手指般粗長的紫色閃電破空激射而出,快到極致,直逼面前的一群金剛狼。普遍三階的金剛狼瞬間被淹沒在銳利的劍氣中,哀嚎聲此起彼伏。
祁修袖子輕揮,一縷縷幾乎透明的煞氣立刻被吸入袖內的小乾坤袋中。
不遠處,亞舍還在跟一隻三階的金剛狼對峙,祁修沒有上去幫忙,只是抱劍站在一旁看着,亞舍有生命危險他也不會去救,如果練氣中期連一隻三階魔獸都對付不了,活着也是廢物,沒什麼用。
亞舍緊緊握着他的靈劍焱殊,專注地盯着對面高達一米多的魔獸,分析該如何砍殺,現在他只會基礎劍法,而且基礎劍法才堪堪小成,離大成還有一段距離,根本就對面前的魔獸起不到什麼傷害。要不是手中的焱殊是把上品靈劍,銳利無比,恐怕幾次交手下來,都無法傷到金剛狼厚實的表皮。
金剛狼四肢抓地。身軀匍匐。鋒利的爪抓入地面,劃下一道道長長的爪痕,時不時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獸瞳閃爍兇殘的光芒,比亞舍還有大一圈的身軀警惕做好襲擊姿勢,四顆上下的尖利獠牙凸出在外,緊貼長滿絨毛的獸嘴,透出森寒的氣息。連成線的透明唾液沿着森冷的獠牙垂落,垂吊在牙尖,迎着從巨大樹冠縫隙中折射下的陽光,顯得格外鋒利,站在對面的亞舍還能從空氣中聞到,那不住往下流淌唾液的濃濃腥臭。
低沉的吼叫聲,從金剛狼微微蠕動的喉嚨中傳盪出來,像是警告也像是襲擊的嘶吼,少傾,亞舍注意到金剛狼身子微微一動,強有力的四肢向後弓起,嗖一聲,一個黑灰色的影子猶如離弦之箭朝亞舍飛撲而去,鋒利的利爪泛着幽幽的光。
亞舍眼瞳驟縮,抑制住後退的身子,猛地往右邊一閃,成功閃過迎面急速攻去的利爪,手臂上的肌肉驟緊,手握焱殊朝錯開的爪子狠狠砍去,劍刃砍到厚實的皮肉上,發出砍入血肉中的入鈍聲,用力向下切,順着慣力,焱殊很快撕破金剛狼整個前腿,失去一條腿的金剛狼立刻失去平衡轟然跌倒在地,發出慘烈的嘶吼。
亞舍趁熱打鐵,雙手握劍猛烈刺入暫時失去行動能力的金剛狼眼中,連續刺破它的兩隻眼珠。眼珠本來就是魔獸最脆弱的部位,失去一條腿也只是暫時失去平衡,但是戰鬥力並未減弱很多,現在不止失去一條腿,連雙眼也受傷了,看不見的金剛狼在地面掙扎着打轉,嘶吼的狂暴漸漸變弱,凜冽光滑的毛髮瞬間變得暗淡,亞舍有種感覺,這隻金剛狼離死不久了。
沒到十息,那隻金剛狼仰天發出一聲哀嚎巨大的狼頭轟然倒地,沒有再起來。
成功斬殺一隻三階金剛狼的亞舍提着劍的身子踉蹌了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聲喘着粗氣,他感覺自己身上的力量都快用盡,極其疲憊。
還是太弱。祁修漠然看着癱坐在地的亞舍,眼中閃過一絲不耐。
不過,看着如此無用的亞舍,心中對他的懷疑警惕和厭惡倒是消散了許多,這麼廢的一個人不太可能是那個人,不過,名字和長相真的不怎麼能讓他喜歡,太過相似。
心中對亞舍存有懷疑,為防萬一是祁修之所以允許他跟着他一起下山歷練的原因之一,最危險的因子只有掌握在自己的手掌之中才是最安全的,這人一旦有異樣行動,立刻清除。
亞舍休息了十幾刻,祁修待他完全恢復後繼續前進。
亞舍走在祁修身後,看着前面男子頎長的身影,雙手摩擦着躊躇不已,終於兩人來到下一個休息點的時候,亞舍烤着肉壓抑住狂跳的心臟假裝很隨意地問祁修:
&師兄,我這幅相貌會不會嚇到你?」
亞舍還是緊張得開始結巴,他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跳到嗓子眼,生怕下一秒他沒忍住就跳了出來。雖然一直強忍着顫抖假裝很平常的模樣,但是演技拙劣的他緊張的表情一覽無遺。惴惴不安的神態,生怕驚到了面前的男子,立體刀削般的面龐浮現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樣看得祁修有些不對勁,這種氣質跟相貌完全不搭。
&會」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問這個,但是祁修一般都是有什麼說什麼,而且這個不需要說謊,也不值得他說謊。
&的嗎?!」
亞舍聽到「不會」兩個字,感覺整個天空都亮了,疲倦一掃而空,他長得這樣沒嚇到師兄。
&兄,討厭我的樣子嗎?」得到意外之喜的他貪心地繼續問道,期望能跟之前一樣的幸運。
&祁修忽然停頓了下,看着亞舍,眼神雖然毫無情緒,但是亞舍能感到那道視線掃過他臉上的每一寸肌膚,臉上紅得發燙,等祁修開口,亞舍已經是從脖子處就一路紅到額頭,「你長得不錯,只是我不喜歡。」
亞舍愣住了,師兄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說他長得不醜陋但是師兄不喜歡嗎。那他……亞舍的心情複雜,不知道是該歡喜還是憂傷,師兄並不覺得他醜陋但是卻不喜歡他的長相。怪怪的感覺,失落油然而生,不管怎麼說,師兄還是不喜歡他的這幅長相。那個齊幽玄說對了,他長得這樣會髒了師兄的眼睛。
祁修說完後,亞舍就沉默了,悶悶不樂,祁修似乎察覺到什麼但是沒有在意。現在他可沒工夫去調節一個可能處於青春期的男孩的心理。
很長時間,亞舍都只是默默跟在祁修的身後,悶不做聲地殺魔獸,即使受傷了也只是一個人躲在角落治療傷口,像一隻獨自舔舐傷口的幼獸。在祁修沒有注意的時候,望向他的眼神充滿了愛慕和自卑的掙扎。
一個多時辰後,祁修兩人來到了一座斷崖處,天塹口立着一塊一米多高的石碑,四周長滿了墨綠色的藤蔓,斑駁的青苔爬滿整塊石碑,看起來年代已久,只能隱約從上面看出雕刻的三個大字「烈風涯」。
祁修看着石碑,嘴角微揚,終於到了。
他轉身扔給亞舍一面旗幟和一塊玉璧:「這是六神旗幟和炎氣劍訣,你激發旗幟就會自動生成六神陣,可以抵擋住辟穀期的攻擊,在這禁林中足夠護你安全,你在外面等我,一個月後我會來找你,到時候我要看到你把炎氣劍訣練成大成,不然你就回宗門去吧。我徐長之身邊不養廢物。」
亞舍低頭看了看懷中的旗幟和劍訣,眼中浮起幾分堅定,對祁修點點頭,多日未開口的嗓音多了幾分沙啞,聽起來倒是嚴肅認真許多:
&會的。」
祁修得到了想要的回答,沒有說什麼轉身御劍朝天塹內飛去。
亞舍望着漸行漸遠的身影,用只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說:「我等你回來,師兄。」
祁修憑藉系統之前給的一些獎勵線索,來到烈風涯尋找他需要的魔珠,這顆不久後將被大反派得到助他成為強大魔修的神物。現在,祁修決定在反派之前把那顆魔珠佔為己有。奪取反派的機緣。
烈風涯的天塹後面是個巨大的山谷,山谷四周罡風肆虐,饒是辟穀中期的祁修也不能長時間呆在裏面。裏面的罡風太過狂暴。魔珠藏匿的地方是個洞府,是上古魔姬花萬瑤的本名法寶,大乘後期大能的本命法寶已是神物級別,不管是什麼等級,都是十分珍稀之物。
因為祁修不知道魔珠具體的藏匿之處,所以他找到了一個很少有罡風颳吹的死角處,閉上雙眼,放空靈識,讓五官都處於空靈的狀態,順着吹來風中最強勁的罡風的軌跡走,一直找到根源地。
雖然烈風涯的罡風是自然聚集形成,但是風有靈,也喜愛能量充裕的地方,魔姬的洞府恐怕是烈風涯能量最充裕的地方,越是能量足,那裏的風最為強勁而且因為常年的充斥會夾雜着微弱的魔氣。
果不其然,祁修順着其中一陣罡風找到了魔姬花萬瑤的洞府。洞府前野草生長,濃密把洞口完全遮覆,從外面看像是個普通的石壁。祁修二話不說,對着洞口就是一頓猛烈的攻擊,藉助山谷中的罡風,祁修把清風訣中的第十八式狂風暴虐發揮得淋漓盡致,洞口沒用多少時間就被打開,被鑿出個巨大的洞。
祁修立馬劍氣護體,進入洞府,裏面出奇地沒有遇到什麼禁制,事出反常必有妖,出現的怪異讓祁修不得不提高警惕。他在黑暗的洞府中慢慢前行,辟穀期強大的夜視能力讓祁修在黑暗中猶如白晝,行動上面沒有受到任何的不適。
突然,一個身影從他的眼前竄過,因為速度太快,祁修竟然一時之間沒有捕捉到那道身影,更沒看清長得什麼樣。這令他危機感上升,對方的速度超過了他的肉眼捕捉能力。他立馬釋放神識,方圓百里的事物都在他的關注之下。他繼續向前走,忽然感到一陣風吹過,一劍揮過去,劍刃在半空中與一個堅硬的物體相碰撞,發出刺耳的鏗鏘聲,收劍一看,劍刃上沾有幾撮灰黑色毛髮,看來這個不明生物不僅速度極快,而且身軀血肉強大,他的一劍竟然只砍下了對方的幾撮毛髮,沒有半點血跡。
細微的空氣流動聲又來了,祁修嚴陣以待,長袖一揮,飛出三把不同顏色的靈劍,懸浮在半空,護在祁修身邊。
&然一直不肯露臉,那就讓我把你打出臉來。」
手一松,四把靈劍齊懸半空,鎮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祁修的雙手在半空快速打出無數個手結,靈動的手指用肉眼根本就看不出其中的軌跡。淡淡的劍氣從腳底逐漸蔓延匯聚變大,氣氛驟然變得緊張,肅殺之氣圍繞開來,形成暴風呼呼作響,祁修的四周似乎萬物都變得遲緩,一切運行的軌跡在他的腦海中清晰可見。
來了!
那道身影剛好飛至祁修的面前,巨大的鳥喙彎勾成一個鋒利的角度,身上的羽毛纏繞着無限的黑氣,血紅的眼瞳冰冷陰寒,竟然是魔化的畢方,畢方,百獸譜中有記載,上古神獸之一,外形象丹頂鶴,只有一條腿身體為藍色、有紅色的斑點,喙為白色。象徵着東方之火。這隻魔化的畢方,渾身羽毛呈墨黑色,只有尾部着含有幾縷藍色羽毛。
劍光凌厲,如同吞噬黑暗的白晝,劃破長空,瞬間殺向襲擊而來的畢方身上,只聽一聲奇怪的悲鳴,畢方身首異處。
祁修看着地上的屍體,忽然屍體碾化成灰消散在空氣中。原來只是畢方的精血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