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呀呀呀!我家大王神通廣大,以仙山為洞府那是修行人的福氣,省得他們不解天地造化的玄妙。」怪妖晃悠着三叉戟道。
齊德仲冷笑一聲:「總兵大頭魚是吧?不知你嘗過人間剁椒魚頭的滋味否?」
話音剛落,齊德仲周身巽風旋繞,兩聲虎嘯傳出,憑空而現兩頭斑斕大虎直接撲入妖怪群中,將總兵大頭魚按倒在地,血盆大口將其開膛破肚、打回原形,連一絲反擊之力也無。
齊德仲冷目無言,兩頭大虎朝着四處撲殺,那些妖怪試圖反擊,奈何修為淺薄,巽氣金風破體穿身,化形未足的妖身根本抵擋不了,只得留下一地妖怪屍骸,剩餘一些瘋了也似地逃跑。
悲風妖王麾下終究只是烏合之眾,缺少正傳道法指引、以及尊長師輩的教導,這些只本能順從叢林廝殺法則的異類妖物,只要碰到比自己強大的事物,就會徹底沒有反抗之力。
真正強大的力量,還需要有足夠的意志去駕馭,修行築基以攝心為門檻,並非是一道入門的考驗,而是貫穿修行始終的根基,攝心觀欲、明心見性,真正做到泰山崩於前而不動,有此心性者亦無所謂修為法力如何了。
玉虎雙狩為護法,齊德仲一路登山而上,每走七步,青龍玉杖朝地面上一,好似扎入山中的地基。繞山三匝,齊德仲終於來到位於最高處的洞府門前。
是洞府,但肉眼所見只有一面石龕,似乎本該擺放着長空派祖師的牌位,如今只有一片殘缺石座。
齊德仲取出龍鱗子,彈指射出,鱗葉綻放如花,凌空飛旋化作一團如錐利芒,直接鑽入石龕之中,炸起萬火花。
「我已避而不見,為何還要上門相逼?」石龕內中,傳出一個深沉不失狂傲的聲音,好似一陣山崩之勢伴隨着話語滾滾而來。
然而自石龕內中通透而出的力量並沒有意料之中的強烈,齊德仲舞動青龍玉杖落地面,山崩法力化作塵埃落地,整座長空天池山微微一顫,峰湖水漣漪微泛,隨即恢復平靜。
齊德仲一收龍鱗子,握在手裏一拋一落:「明知自身處境,就應該坦然出面以應,難不成自以為能逃脫而去麼?」
「老虎不發威,你還真的老子是病貓?」石龕一陣悶雷作響,血光湧現化作無數針芒如雨。
齊德仲早有準備,立足之地竹影碧光如林,咫尺方寸玉篁劍陣生成,盤旋不止的碧光劍勢將血光針芒卷飛,然後化作沖霄芒氣散射無邊天際。
「你到底做了什麼?!」石龕內中聲音一陣驚駭。
齊德仲淡然道:「你奪占長空天池山這麼多年,居然連此地長空萬劍大陣都不知曉麼?」
「哼!當年長空派的雜毛弱不禁風,本座彈指便勝,所謂萬劍大陣不過前人吹擂!」
「是麼?我見你第一擊時欲借山崩之勢,顯然你是明白長空天池山的玄妙。」齊德仲手按青龍玉杖,整座山峰好似泛起一陣碧光,「為了防你,我事先施法鎮山移氣、以陣化陣,長空萬劍大陣如今由我掌控,你如果真想體會一番,我不介意。」
石龕內中沉默了許久方才回應:「子,你叫齊德仲?」
「看來你知道我。」
「乾朝太子?」
齊德仲一挑眉:「身為世外妖王,你應該了解的是江湖散人齊德仲,而不是乾朝太子。看來我此番前來,果然沒找錯!悲風妖王,現身吧!」
話聲如半空中炸雷響動,整座長空天池山被碧光吞沒,石龕漸漸透明虛化,只見一道血色身影驟然衝出,奮力一擊將齊德仲打飛數百丈外。
齊德仲身上日曜月輝交相閃爍、雪青鶴氅如封似閉、水波光華川流不息,接連將此一擊化消殆盡,方才穩穩立足半懸空中。
「悲風妖王,這一拳可真夠重的。」碧光盡散之後,齊德仲伸手輕撫胸口,好似要拍走看不見的灰塵一般。
而在原本石龕前的平地上,一名膚色古銅、身高近丈,身披錦袍的高大男子赤足站立,他的左臂袖管隨風飄蕩,那就是辛無量一擊之威。
悲風妖王的人身形貌英偉雄壯,帶着幾分粗獷野蠻的氣息,但即便如此,齊德仲也無法分辨他的原身族類究竟為何,複雜混亂的氣息非人非妖,好似世間萬千族類匯融一身,怪異非常。
只見悲風妖王捏握右拳,抬頭罵道:「你這子,至於這麼怕死嗎?本座還沒見過將護身道法修煉到這種地步的人!」
第一眼見識到齊德仲的修行同道,一般認為他的道法手段無非是青龍玉杖、玉虎狩和龍鱗子,這三件法器雖然非凡,但還不至於獨步天下。
而齊德仲真正厲害之處,其實是護身道法幾乎不見底限,即便在東海波濤之上,齊德仲一人獨對多名修行高人,也足可維持下去。哪怕是受悲風妖王貼身重擊,也依舊臉色不改。
「修行人貴私自身本就該然,齊某這樣做無礙他人。」齊德仲笑着:「倒是悲風妖王這般形容,沒想到一方之主也會落魄至此。」
悲風妖王面露狠戾:「子,惹動本座殺意絕不明智!難不成你要為乾朝江山報復於本座麼?可惜你找錯人了!」
齊德仲抬頭手指天空:「兩件事——第一,齊某非是為江山更易而來;第二,是你惹動了齊某的殺意。」
悲風妖王仰望天空,發現萬千碧光劍氣如雲蒸霞蔚遍佈,在陽光映照下綿延籠罩整座長空天池山,劍意鋒芒全數直指悲風妖王,仿佛只要齊德仲一動念,無數劍氣便要從天而降。
「我知悲風妖王原身強悍,所以也表現出足夠的敬意。」齊德仲將青龍玉杖拋上高空,旋即消逝不見,天上萬千劍氣更為真實:「長空萬劍大陣,今日再現塵寰,雖未有誅仙之威、卻具斬妖道力。如果悲風妖王真想試探齊某殺意幾何,那就只好在此請教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