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在往回開,後備箱裝滿了這次外出的行李。兩人一路沉默。
藍堯已經給家裏說過要回去的事了。為了證明樊星在外面玩的很快樂,他還在海邊給樊星照了照片傳到了樊先生的手機上。
按照現在的路程,藍堯只要驅車兩天就能趕回樊家小鎮了,這速度可不像是他來的時候,日夜不分。有小姐在車上,他一天都不敢開車超過十個小時。
現在正途徑一陌生的城市,藍堯將車開去加油站加油,照例休整一段時間。
在路上的時候小姐告訴他,她好像對藥越來越免疫了,腦中的小聲音甦醒的時間從遊樂園那時候就開始縮短了。
雖然小姐的異常已經被澄清是有異能,不是精神病,但是出現這樣的情況還是讓他心憂。
藍堯下定決心。等回到了別墅後,他還是需要再給小姐詳細檢查一遍。
可是等他帶着三明治和飲料回車上時,卻少見的驚慌了。
——車上空無一人!小姐去哪裏了?!
背包還在,手機也在!只有小姐不見了。
應該還沒有走遠!
藍堯飛快的打量車內後得出結論,他扔下手上的東西,迅速四顧周圍。
這是一條普通街道,人流不多。一眼就能望盡。
路兩邊都是小食品店。本來因着想在這裏買東西而停的車。可這些店也都不會有看往街道上的攝像頭。
……
藍堯將這附近都轉遍了,可是還是找不到小姐。她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他急的都快上警/察局了。
這半路上突然把小姐丟了……樊先生要是知道了,非把他活吃了不可!
他死在這裏也得把小姐先找到!
不同於藍堯的驚慌失措,樊星此時正雙眼發直的走在一條陌生的街上。
她穿着一件淺紫色的薄毛衣,修身長褲,很有青春氣息的小白鞋,本來整個人看起來十分青春靚麗。
可她現在卻頗為狼狽——頭髮凌亂,毛衣上沾着不少落葉枯枝,白鞋上一塊一塊灰塵,剛從路邊的草叢中鑽出來。
這條街上前面一家商店外,一直坐着一個青年乞丐。他看着那個女孩子滿臉忍着痛苦的跑過來,一頭扎進草叢,然後瑟瑟發抖。過了好一會兒又低聲尖叫,十分恐懼。一副神經質的樣子。
乞丐惋惜的搖搖頭,嘟囔:「挺好一個姑娘,怎麼是個精神病呢?」
他把碗往地上一放,走過去把樊星拉了過來,然後托着下巴尋思:「姑娘,過來坐這裏吧。你是從哪裏跑出來的?」
樊星不回答他。她還是兩眼一片空洞,一副失了魂的樣子。乞丐讓她坐,她就乖乖坐在了一邊。
如果藍堯在這裏,立刻就能清楚,小姐這是又犯病了。
——不同於往日樊星在腦中聽到那些聲音的輕微犯病。而是像樊星剛穿過來那次生日的犯病一樣,程度加重了。這時候需要有人在一旁喚醒她才行。
乞丐不懂這個。他就覺得這個小姑娘挺可憐的。年紀輕輕,眼看着卻是個精神病。也不知道是從哪裏逃出來的,要麼一會兒就該有人來找她了。又或者還得他送回去。
他想了想,又掏出一個破碗,放在了樊星面前。
這是條人流量不少的街,距離藍堯所在的街不知道有多遠了。
一些人經過樊星身邊,看到這個失魂落魄的小姑娘蜷着腿坐在牆角,面前的碗空空如也,她也神情恍惚不說一個字。
他們分分鐘腦補出「被男友甩了深受打擊的小姑娘」、「家破人亡流落街頭的可憐女孩」種種版本,忍不住心生憐憫。
有的人停下來從錢包里拿出一兩塊錢放在樊星面前的地方,有的女人心腸軟,駐足看了一會兒後安慰的拍拍樊星的肩膀,或是給她一個「陌生人式」的擁抱,溫聲說:「加油!」
沒一會兒,樊星面前的碗裏就堆了一堆的紙幣硬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