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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晨獨自一人坐在大班椅上,他翻看着厚重的光華紙張,一頁又一頁的毛筆字,這是誰寫的?
外面有人敲門,估計是看他久久不理睬,直接撞門進來了。
他放下手裏剛拿起的毛筆,冷冷地望着門口一臉驚慌失措的女人,語氣不善:「放心,我跑不了。」
伊如尷尬的扯了扯唇,走近了兩步,「你在這裏幹什麼?」
朝晨傲慢的哼了一聲:「你不是說,這裏的一切都是我的麼,那麼,我去哪兒,不應該?或者是,沒向你通報這一點不應該?」
伊如咬了咬唇,吃槍藥了吧!
冷灰望了望憋屈的伊如,望了望不似昨日的朝晨,解釋道:「朝先生,伊如是擔心你。」
朝晨不想在這一點上和他們多糾纏,直接問他們:「這些字,誰寫的?」
「當然是朝先生寫的。」伊如在旁邊一聲不吭,冷灰上前了兩步,繼續說,「朝先生以前很愛練毛筆字的。」
「教我。」朝晨脫口而出,過後他隱隱皺了皺眉,目光落在那些龍飛鳳舞的毛筆字上。
也許,有些習慣,哪怕是失去了所有記憶,它們也依然深刻在骨髓里,棄不掉也忘不掉。伊如看着朝晨淡漠的側臉,他其實始終還是他吧。
她慢慢地轉身離去,不願再打擾他。
「朝先生,毛筆不是你這麼拿的」
「我知道」
背後那道聲音若隱若現,直至她關上了那道房門,徹底消沒。
大概兩個小時過去了,朝晨扔下毛筆,生硬地作出二字評價:「無聊。」
「」冷灰暗自擦了擦汗,朝先生終究心性大變了啊。
朝晨煩躁的蜷起手指敲了敲書桌,覺得這一天一天過着,毫無趣味。乍然,他聽到身旁冷灰用小心翼翼到極點的口氣,說了一句:「朝先生聽說,您還不會洗澡?如果不嫌棄的話,我可以教您」
朝晨一本正經地望着他,直把冷灰看的渾身發毛,他才淡淡的吐出一句:「你看我是像不會洗澡的樣子麼?」
「不像。」冷灰望着朝晨那雙深邃的黑眸,很真誠的回答完話鋒一轉,「可是您現在不是莫名其妙的失憶了嘛,對你現在是比剛開始的時候好了一點」不像個白痴了。他惡狠狠的將這句話給咽下,繼續艱澀的說,「但是,還沒有痊癒嘛,朝先生,我相信你,痊癒的那一刻,離記起一切的時候也就不遠了」
現在,電腦不會玩,手機不會玩,一些智能設備都一竅不通,生活中所有需要運用上的基礎常識剛剛學會,比以前什麼都會的性子還溫和的朝先生簡直是差之千里
既然現在是需要幫助的時候,就別硬撐着了。其實這句話,才是冷灰十分想說的。
「誰跟你說我不會洗澡的?伊如?」朝晨的聲音極其危險,冷灰出口更加小心翼翼,「不是」
「不用說了。」朝晨打斷,說,「跟上。」
「啊?」冷灰一抬頭,朝晨已經拉開了房門走了出去,他急忙跟上。
傭人來通報朝晨要見她的時候,伊如正望着池水發呆,聞言,她有些遲鈍的點了點頭,然後才轉身去了朝晨的房間。
「朝晨。」她推開房門,發現冷灰也在,遂跟他點了點頭,算作是打招呼了,並沒有注意冷灰眼底的不安。
朝晨坐在沙發上,她望着他:「怎麼了?」
朝晨不說話,幽深的黑眸上下打量了她兩眼,然後扔下三個字:「脫衣服。」
「你說什麼?!」伊如望向冷灰,「他」
冷灰開口:「朝先生,你這是幹什麼?」
「你們都是我的人,現在連我的命令都不聽了?」朝晨只是這樣說,忽而冷冷一笑,「原來這就是我以前養的人。」
他起身作勢要走,擦肩而過的那一刻卻被伊如給拉住了膀子,他微微別過臉,目光落在了她蒼白的臉上,「放手。」
兩個字眼,已夠危險,他再沒有剛開始可愛。
伊如努力想,剛開始的他是怎樣的呢?教他的時候,他很傲嬌,很任性,總搗亂,但最後還是一一學會。他像個孩子,善發脾氣,可也好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長大了,像個少爺了。
她望着他,慢慢地鬆開了手,在他再次要走的時候,她顫着睫毛擠出了兩個字:「我脫。」
「伊如!」冷灰急得呵斥,阻止了她的舉動,轉而望向朝晨,「朝先生,她不是我們的人,她是您救過的人,原本您是要放她離開的,可是沒想到在這之前您出了事,之後我讓她走,但是她不肯走,是為了留下來照顧您。朝先生,所以,她不是您的下人,她是個好人。原本這一切與她無關的,朝先生您別這樣對她,好嗎?」
朝晨微微眯眸,原來,這就是伊如的來歷。
他不動聲色地看着冷灰保護伊如的舉動,語出驚人:「你,喜歡她?」
冷灰嚇的慌忙搖頭,「我只是把她當朋友,她是個信得過的人,誰也不應該傷害她!」
好人信得過的人一句一句都像一把刀刺痛了伊如的心,她複雜地看着冷灰,如果他知道,朝晨這樣都是被她害的,他還會說她是信得過的好人麼?!
「其實,我沒想過要傷害她。」朝晨看着伊如,「我只是想讓她演練一遍:洗澡」
伊如嘴角一抽,他明明是惡作劇她!
她又氣又傷心地看着朝晨,咬唇忽然轉身要走,朝晨挑了挑眉,「站住。」
「」伊如扭回頭,霸氣地扔出了一句話,「現在你知道我不是你的奴僕了,還要命令我脫衣服麼?可以!男女授受不親,我脫了衣服,你就得娶我!」
冷灰看不懂,眼前的兩個人在玩什麼了
其實很簡單,朝晨覺得無聊,所以玩伊如,順便自己還能會洗澡,一舉兩得。
而伊如得知以後,一點也不想讓他得逞。
「娶你?」朝晨還是懂這意思的,他立刻站起身,扔下了一句就走了。
「那你還是別脫了。」
砰——
門被關上,他也走了。
伊如噗的笑了出來,眼底卻隱隱透明。
冷灰嘆了口氣,上前安慰似得拍了拍伊如的肩膀,對她說:「伊如,你還是走吧,我來照顧朝先生,我相信,朝先生總有一天會好起來的。」
伊如搖了搖頭,「我不走。」
冷灰疑惑萬分地看着她,突然說:「你千萬不要愛上朝先生啊。」
伊如看向他,冷灰說了一句讓伊如再也忘不掉的話:「有些人只能遇見,不能愛上,比如朝晨。」
她靜靜地走在游泳池邊兒上,回想着冷灰的話,他說,「朝先生是個很神秘的人,朝先生一直在找一個女人,朝先生恨她,但我並不知道朝先生與那個女人是什麼關係,有着怎樣的恩怨。朝先生有很多事是我不知道的。朝先生現在忘了,那麼這世上再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故事。他總有一天會記起,他複雜而神秘,哪裏是伊如你可以愛的?」
朝晨,他一直在找一個女人他恨她。
突然伊如腳底一歪,整個人落進了游泳池裏,她卻一點也不想掙扎,就這樣一直沉,一直沉入池底
正在這四周無聊遊走的朝晨,遠遠地聽到「嘭~」的聲響,像是有人落水的聲音,他立刻疾步走去,一眼便望見伊如在水底睜着眼了無生機的模樣,他幾乎不作他想就跳進了水裏,摟住她的腰將她抱了上來。
「你瘋了,我都說了,我沒想要侮辱你你為什麼這麼想不開?」朝晨吼完才反應過來,眼前的女人,壓根不會是因為這個就尋死的人。
看看她當時讓他娶她的模樣,是個好惹的才怪,不知道平時裝的一副綿羊樣兒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別裝死,給我起來!」他壓着她的胸口,看她吐出兩口水以後冷聲撂話。
「你憑心而問,朝晨,你讓我脫衣服的那一刻,真的不是在侮辱我麼?一邊侮辱了我,一邊你的確學會了你不會的想必前者最讓你感到痛快。」伊如聲音蒼涼,朝晨僵硬了片刻再次要逃,卻被她及時拽住了衣角,他壓抑着回頭,居高臨下地望着她,瞥清她的淚眸,胸口不禁一震。
稍許,他聽到她說:「你就那麼討厭我嗎?」
他握了握掌心,最終在她的身邊坐下,沉默了許久,才皺着眉,苦惱開口:「其實我也不知道。」
伊如垂着眸不說話。
朝晨說:「也許,真的是日子太無聊了,在這棟別墅里,你又和我最親近,我不捉弄你,捉弄誰?也許,是我老是和你待着,真的膩了,所以看見你就煩也許是我們真的氣場不合,伊如,我發現,我真的不太想見到你」
「所以,我應該消失了,對不對?」伊如不知不覺地嘗到眼淚的鹹味,她伸手急忙擦淚。
朝晨一轉頭,便看着她狼狽的舉動,因這一幕,莫名地嘆了口氣。他慢慢地從褲兜里掏出手帕,掏到一半,才想起,剛剛跳過游泳池,他渾身都濕了,這手帕又怎麼會是乾的呢?!於是,他望着她,默默地將手帕重新塞進了褲兜里
正在這時,冷灰僵硬着五官從不遠處跑了過來,看到朝晨和冷灰一轉眼成了這個樣子,真心急不可耐,「傅生來了,你們快去換一身衣服。伊如,你趕緊按朝先生以前的作風,給他換上常穿的那身衣服,讓他和以前一樣,泡茶,重要的是氣場,氣場必須淡定總之,不要讓他露出一點和以前不一樣的馬腳」
不等冷灰說完,伊如冷靜的回答:「我知道了。」隨即拉起朝晨就走。
傅生,那恨不得天下大亂的人,如果讓他知道,朝晨已不如昨日,他囂張的後果,遠不堪設想。
「傅生是誰?」一路小跑回房間的路上,朝晨好奇追問。
伊如關上門,就打開衣櫃將朝晨常穿的那身復古到極點的長袍扔在了他懷裏,說:「現在來不及解釋那麼多了,你快換上這身衣服。哦,還有,出了這道房門,你一句話也不要說,就不帶表情喝茶就行了」
說話,是很容易露出馬腳的,不如讓他閉嘴。
朝晨皺着眉,看她像只沒頭蒼蠅一樣亂撞,默了一下,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伊如一僵,呆呆的抬頭看他。
朝晨望着她的眼睛,說:「別慌。」
伊如點了點頭,「我不慌。」
朝晨慢慢地放開她,打量着那件長袍,一副嫌棄的樣子:「好舊,而且,看起來好複雜,我不要穿這個,我要穿西裝」
穿西裝,看起來意氣風發,他喜歡那個。
伊如嘆了口氣,被他的不動,真的給惹急了,上前就讓他站直了身體,大着膽子迅速去解他身上白色襯衫的扣子,一邊哄道:「等傅生穿了,你想穿什麼都行」
朝晨似乎懶得動,索性就隨了她的舉動,一邊舊疑重提:「傅生是誰?」
「是你的朋友也是你的敵人,總之,他像一隻蒼蠅,總等着你裂開一縫子讓他鑽進去」
朝晨點了點頭,若有所思:「蒼、蠅」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他低下頭,看她,而伊如解開紐扣,正好抬起了頭,看着他一開一啟的薄唇,微微有些晃神。
兩目猝不及防的砰撞起來,好似彼此都望進了彼此的心底那樣。
她有些尷尬的要退離兩步,朝晨卻靜默兩妙,攥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退離。
「你在想什麼?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他說。
「啊?」伊如發現她在他面前實在太遲鈍了,「你剛問了什麼?」
「蒼蠅怎麼會來?」
「」伊如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怎麼知道」
伊如提醒他儘快換上衣服,轉身要回自己的房裏收拾自己的時候,驟然聽到背後的朝晨用自言自語的那種口吻,低低地說:「難道,他知道有縫了?」
「」伊如不禁再次感到不安。
不管怎樣,她一定會保護好他的,若是傷害,朝晨也只能她一個人害。
而她如是,只願意:被他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