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的時候,易塵對着在一旁侍候的方之餘道:「以後你就住在這裏吧!」
方之餘一怔,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易塵從方之餘手裏拿過毛巾,一邊擦臉一邊笑着說道:「這裏有點大,缺少人氣,我跟文伯也都是悶葫蘆,你過來了還能活躍一下氣氛。」
方之餘卻對易塵深施一禮:「謝少爺大恩!」
他如何不知易塵的意思。
這個小院的靈氣之濃郁讓他都有些難以置信,甚至都比得上低層的星空塔。而他居住的地方跟這裏一比,那就是平民窟。如果能一直在這裏修煉,絕對會事半功倍,甚至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不用再花費星空點去星空塔修煉。
剛走出去沒幾步,易塵又回過身來,道:「對了,我經常不在這裏,以後要是修煉上遇到啥問題,可以多問問文伯,他老人家可不像表面上看起來地那麼簡單」
方之餘咧嘴一笑,重重點頭。
他很喜歡這種感覺,就像是重新擁有了家
吃過早飯,易塵便起身去地閣,繼續自己還未完成的讀書大業。他已經計劃好了,在通靈戰場開啟之前,他白天就在地閣讀書,晚上去星空塔修煉,儘可能地充實自己。
不出易塵所料,顏如玉依然待在地閣,手裏捧着一本古籍正讀的津津有味。
似是察覺到了易塵的到來,顏如玉抬起頭,眉頭卻是微微一皺:「好濃郁的殺氣!」
易塵順手拿了一本書,笑道:「出了趟門,殺了幾個人」
顏如玉道:「怕不是幾個吧?」
易塵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顏如玉笑道:「衝冠一怒為紅顏,敬你是條漢子!」
說完,將書本舉起,道:「以書代酒,碰一個?」
易塵哈哈一笑,舉起書跟顏如玉碰了一下:「有趣,有趣」
顏如玉卻搖頭嘆道:「可他人卻都覺得我太過無趣,整天只知道死讀呆子了」
易塵道:「那是他們有眼無珠。有些人讀書只是擺擺樣子,有些人讀書卻是在消遣無聊時光。但你讀書,只是因為喜歡,能在書中找到快樂,目的不同,看法也就不同,結果自然就更不相同了」
顏如玉笑道:「你倒是看得透!」
易塵無奈一笑,嘆道:「經歷的多了,也就看得透了!」
顏如玉道:「能看得出來,生來便一帆風順的人跟生來便苦難重重的人,絕對是不一樣的!」
易塵反問道:「你又何嘗不是?」
顏如玉俊美的臉龐上掠過一抹苦澀,卻有洒然一笑:「都過去了」
易塵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和難言之隱。
語氣一轉,易塵問道:「你為什麼要來星空書院呢?」
顏如玉臉上浮現一抹濃濃的哀傷:「為了救一個人」
易塵心下一陣黯然,沒想到顏如玉竟然與他同病相憐:「救了?」
顏如玉搖頭:「沒有」
易塵眉頭一皺:「為什麼?」
顏如玉苦笑道:「因為有一味藥已經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易塵問道:「什麼藥?」
顏如玉幽幽道:「彼岸花」
易塵神情一震,喃喃道:「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難道,你所救之人已經神魂俱滅?」
彼岸花,生於幽冥深處,黃泉彼岸,據說是人死後靈魂所化,乃是劇毒之物。但在世人傳言中,彼岸花能讓人起死回生,只是無人得見。
顏如玉眸中含淚,長嘆道:「是啊,神魂俱滅」
眼前似是浮現了那泫然欲泣我見猶憐的淒楚模樣,還有那聲:「此生不悔」
他又何曾悔過?
哪怕全時間都不認可他們!
易塵低聲道:「世人常說,一旦神魂俱滅,便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其實不然,還是有解決之法的而且,彼岸花並不是一味良藥,反而是致命的毒藥。即使把人救活,那也不再是你所認識的那人」
顏如玉眸中綻放神光,死死地盯着易塵,沉聲問道:「你什麼意思?」
易塵道:「我的意思是,神魂俱滅並不是真正的死亡在一些人的眼裏,人死後並沒有進天堂或者地獄,而是回歸星海人最重要的是靈魂,而靈魂本源則來自於星海,所以只要能尋找到一個靈魂造詣極深的人,使用死者生前最喜歡的遺物為引子,施展聚魂術,就可把靈魂牽引到一處,然後用輪迴草助其入輪迴,便可再次投胎,等到其成年之時,使用幻魂蓮就可讓其覺醒記憶她還是她,只是換了一副皮囊而已」
顏如玉緊緊地抓住易塵的肩膀:「你怎麼知道這些?」
易塵眉頭微皺,因為顏如玉手上的力道有些重,道:「怎麼知道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沒有騙你,沒有理由,也沒有必要」
似是意識到自己失態,顏如玉收回手,歉意一笑,道:「我信你!」
語氣一轉,顏如玉又問道:「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呢?」
易塵眸子一黯,低聲道:「因為我來這裏也是為了救一個人,我知道這種感受」
顏如玉一怔,又是一聲長嘆:「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狗屁緣分?」
易塵苦笑道:「誰知道呢」
顏如玉深吸一口氣,望着易塵,沉聲說道:「我只問你一句,你的實力是否都來源於靈魂?」
易塵沒有隱瞞,點了點頭。在告訴顏如玉那個方法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最主要的是,他相信顏如玉。
「果然」顏如玉長舒一口氣,又道:「我活着的目的就是為了復活凝兒,原本我已經絕望,但你卻又給了我希望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有可能復活凝兒,哪怕這個可能性在微乎其微,我求你試一把成與不成,我顏如玉這條命都是你的」
話音一落,顏如玉對着易塵雙膝跪地。
易塵本想阻攔,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禁錮,不能動彈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