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環套月」,藤峰掌握的招式中,技巧性最強的一招,可謂是技巧之最。多個大小、力度均不相同的圓形力道組成的環型旋轉,和諧地共處在一顆小小的網球之中,還分別能在不同的時間爆發,這要求無論是對控球還是時機的把握,都必須是妙到毫巔。
「攻破了風林?」不斷地開大令真田額前也有些見汗,不過對他來說,這恰恰才是最興奮的狀態。如果對手連汗都沒讓他出,就已經落敗,那豈不是太無聊了一些?要知道出現「我還沒用力,你就倒下了」這種情況,按照國際慣例是要回放四五次的。
「來吧,侵略如火。」真田的面容古井不波,但眼中仿佛升騰起了兩團燎原巨火。
「啪!」
球上帶着的境界令藤峰眼前有些恍惚,仿佛從對面飛來的不是一顆球,而是控制不住地火勢正飛速蔓延,吞噬着一切生機。
「早等着你呢。」藤峰在雲手的指引下,一如既往地擊球後一刻不停地移動腳步,站好位置的同時將球拍側面一橫。真田的「火」如同一顆燃燒着的巨大隕石墜落在藤峰球拍上,但就是這麼一層看似一捅就破的薄薄一層網子,卻成了這顆流星永遠逾越不了的天塹!
「唰啦!」藤峰手肘外抽,跟着反手一拍將這球打回。回球的速度更快,力道更沉,勢頭更猛。如果說剛才真田的「火」像是一頭端坐在深山中的猛虎,虎嘯聲起百獸震惶,藤峰這一球就像是下山虎,猛虎下山,為捕獵而來,不見血絕不空回。
真田的內心劇烈波動,不禁使出了波動拳不禁再次使出了侵略如火。但回擊的時候也並沒有那麼輕鬆,藤峰這記搬攔捶打在球拍上,哪怕以真田現在國中生全國第二強者這麼強的握力和境界,也不由感到手腕一陣劇烈顫動,至於掌心和手指,已經完全發麻。
「剛剛那是什麼?」仁王號稱是球場老千,對各個網球選手實力的收集範圍之廣,其實不下於柳蓮二。他自詡是身經百戰了,覺得藤峰雖然比立海的選手招式更多,但是呢使來使去比起真正的強者來還是圖樣,沒想到這個一年級的小鬼居然能夠打出這麼強的球,看來真田和柳說他曾經跟幸村談笑風生,果然不假。
「嘭!」
球狠狠地撞在球拍上,再次被藤峰一拍抽回。「回球超過了火的百分之一百五十以上,第二次的回球甚至達到了第一次火威力的百分之一百八十四。」
柳蓮二同樣掏出了一本筆記本,看着上面記着的資料說道:「到了一定的地步後,一般而言,速度有多快,相對應力道就不應該有多強,反之也是一樣。真田的火已經是兼顧速度和力道分配最佳的,可以說我絲毫找不出破綻的進攻球路了,沒想到這個叫藤峰的,竟然能憑空提升回擊火的威力。這不可能,境界也要按照基本法啊!」
「0比15!」
真田滿擬用侵略如火這一招足以拿下對手,他不是輕敵,而是看人下菜,不料卻錯估了形勢。藤峰的實力離他估計的不是很遠,但是卻低估了藤峰的打法。誠如柳所言,藤峰千變萬化、大違網球常理的招數,哪怕是實力比他強的人,在沒適應之前,也會被他壓在下風。手冢如此,跡部如此,真田也如此。
「被對方先拿下一局了。」柳生冷靜地分析道:「這場表演賽為了照顧外賓的時間,只有一局而已,所以每個人最多只有落後三球的機會,現在真田已經先失一球。如果繼續沒有破解他打法的辦法,這場表演賽我們就算是輸了。」
「會有辦法的。」柳眼睛睜開的時候甚至比不二還要少,但他現在也微微抬起了眼皮,看着場內,道:「真田還有一招,我曾數次將真田逼到絕境,但是面對他那招如銅牆鐵壁般滴水不漏防守的山,卻終究只能飲恨敗北。藤峰的招數雖怪,但終究脫不了境界的藩籬,只要真田祭出山,他也只有失敗一途。」
場內的氣氛很輕鬆,先得了一分的藤峰自然輕鬆寫意,但看真田的表情卻也穩如泰山般,絲毫沒有被先下一城的擔憂。
真田微微一笑,道:「你的技巧很不錯,不過」
「你還不使麼?」真田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藤峰打斷道:「你的倚仗,是不動如山吧?」
真田的瞳孔驟然縮緊,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沒想到,你對我竟然如此了解。」
藤峰不在意地笑笑,道:「風林火山,的確是很強的招式,可以說幾乎已經站在了境界的頂點。不過對上我的藤峰四最,還不知誰強誰弱。」
「藤峰四最?那是什麼?」柳吃驚地問道,他還從來沒聽說過這麼一種招式,似乎是什麼了不起的大招啊!
「咳,那啥,我現編的。」饒是以藤峰臉皮之厚,說出這句話都不由有些臉紅,這麼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被當眾拆穿,一般人尷尬症都要犯了。
「噗嗤。」仁王發出了一聲輕蔑的響動,譏笑道:「原來什麼都沒有,還妄圖跟我們副隊長打?」
「切,你懂什麼,」藤峰脖子一梗,衝着仁王喊到:「大爺趁手的招式太多了,隨便挑出四招來就能滅了他什麼風林火山!」
藤峰這話倒也不能算是完全在吹牛,他所掌握的招式中,雲手最純粹,三環套月技巧性最強,搬攔捶對防護和力道最勝,而一線鋒則是速度最快。四種招數,雲手破了風,三環套月破了林,搬攔捶破了火,雖然不過是招式上佔了便宜,並非真正地破解了真田的絕招,但說是壓過風林火山,也不能算虛言。
剩下的就要看「一線鋒」的速度,能不能夠從「山」後面繞過去了。藤峰一抬眼,只覺面前站着的真田已經沒了蹤影,只剩下一座綿延無終不可逾越的高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