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哪吒的消息是喜鵲送來的,所以此行去拯救哪吒,鵲鵲必須同行,否則人家喜鵲哥們不管帶路。估計哪吒也是被逼無奈急昏頭了,讓喜鵲出來求救,竟然只交代了「傳話」而沒囑咐喜鵲負責帶路。而喜鵲這個物種呢,就是這麼一根筋,沒讓帶路,就堅決不帶路,看在喜鵲界一姐毛鵲鵲大人的面子上可以提供額外服務,一姐不去,帶路沒門。
既然鵲鵲要去,雷震子又按捺不住了,偷偷把我叫到了沒人地方,旁敲側擊的表達了他也想跟着去的想法,而且理由是異常的鄭重:如今天庭大亂,讓我一個人去恐有意外,不如帶上他一同前往,以求萬無一失。
想泡妞就直說,搞的好像我有多廢物一樣,好歹我也是帶着一千二百草頭兵外加一隻哮天犬,難不成還保護不了鵲鵲?真想確保萬無一失,就帶上守備司的八萬多人給我護駕,否則就多一個你,跟我自己去能有多大區別?
「雷老弟,不是我不想帶你去,哪吒那貨,可不知道你現在叫雲中子,倘若這孫子一不留神說露餡了,我可不管!」對我來說,他去不去其實也無所謂,但醜話必須先說在前面。
「楊戩!你必須想辦法,讓他幫忙瞞着鵲鵲!」雷震子想了想,忽然蹦出這麼一句,「否則,你我的關係,就完了!」
「你……」耍混蛋,我理解。武將都愛這麼幹。但是你這個違約條件設的也太二了吧?若不是天庭出事,我跟你的關係本來就是完的啊。「咱倆……咱倆能有什麼關係?」
「兄弟情誼!」雷震子理直氣壯,「天庭驟變,我也不想與你理論之前的事!我說的就是,李長龍與那楊沖的,兄弟情誼!」
沒辦法,武將,就是這麼難伺候。聽他這麼一說,我難免又想起了分別時,那個尚未打開慧根的李長龍,雖說是個流`氓,但那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仗義疏財的李長龍,確實比天庭這個雷震子好相處得多。
凡間,北京,看守所。
按凡間的法律規定,此時此刻哪吒是不能與親友見面的,但咱家趙公明大哥,在凡間的人脈也不是蓋的,他老人家一個電話,我便以律師的身份見到了哪吒,但也只能是我一個人單獨與其會面,而且時間只有二十分鐘。
哪吒在凡間的名字是李佑銘,被逮捕的罪名是故意殺人,一審宣判死刑立即執行,二審駁回上訴維持原判,最後的申訴,希望也不是很大,一旦再被駁回,馬上就可以拉出去吃槍子了,可以說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根據送信喜鵲的描述,哪吒事先已經差了五隻喜鵲上天求援,但清一色都是有去無回,這才像我一樣找喜鵲在凡間求援的,無奈,凡間有本事管這件事的神仙都去開蟠桃會了,剩下的類似於城隍土地這類的基層神仙,最多也只能幫助他逃獄,但這哪吒自己卻不願逃獄,他的目的是:翻案。按他自己的話說,不洗清罪名,就絕不會踏出看守所一步。
「楊……你……」看見我西服革履拎着公文包走進探視室,哪吒的眼珠子都快驚出來了,「你……怎麼是你?」
「怎麼就不能是我?」我打開公文包,啪的一巴掌把一張崑崙符拍在了桌子上,還記得隔絕外界的崑崙符嗎?有這張符在這,攝像頭拍出來的也是黑屏,我倆說了什麼做了什麼,神仙都休想知道,更何況凡人?「咱倆只有二十分鐘,快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楊戩!你……你瘋了嗎!?」哪吒的表情以及問我的問題,都跟我當初看見趙公明時是一模一樣。
「你先說你的事!我再告訴你我的事!看咱倆誰先瘋!」我低頭看了看表,這塊表是絨絨送給我的,瑞士真利時,不是法術變的,而是從專賣店買的真手錶,按她的說法,在凡間存的錢反正也用不上了,不如買點東西做紀念。她說之前她姐姐曾經送過一塊手錶給她姐夫,說手錶代表天長地久,現在她又送了塊手錶給我,雖然她什麼都沒說,但我也不難猜出她到底想說什麼。
「肯定是他!」說到這,哪吒攥起拳頭惡狠狠的錘了一下桌子,「當年也是這樣,不問青紅皂白,上來就讓我去死,去贖罪!現在我被冤枉了,他問也不問,還是讓我去死!」
「什麼……什麼亂七八糟的?」我一皺眉,「誰讓你去死了?」
「李靖啊!還能是誰?」哪吒一瞪眼,「我先後找了五隻喜鵲上天求救,全都石沉大海!你說還能是誰?當年我殺那敖丙,他身為父親,竟然讓自己的親骨肉自殺贖罪,現在我在凡間被人陷害,他竟還想故技重施,虧了他還口口聲聲的說是我父親!」
「你先別着急罵街,先說說你現在是怎麼回事?」我皺着眉用手指頭點了點桌子,他們爺倆我可是誰也得罪不起,一個是我頂頭上司,一個是一言不合就剝皮抽筋的狠貨,他們爺倆的事讓他們回家關上門掐架好了,我出於同事的關係把他救出來這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我被人下藥了!」哪吒憤憤道,「我跟幾個朋友去酒吧玩,喝了點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意識忽然之間就模糊了,等我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郊區小旅館裏,屋裏有個手提包,裏面裝了一些外匯,還有我的護照和身份證也都在!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往家裏打了個電話,有人接電話但沒人說話,然後沒多久警察就上門把我抓進來了!」
「就這些?」我一皺眉,「我聽說你是故意殺人啊!」說實話,對於哪吒故意殺人這個事,我真不意外,當年敖丙就是因為罵了兩句街,就被剝皮抽筋了。而此時這孫子說他被冤枉了,我也不意外,因為當初殺完敖丙,此人被老爹李靖罵得狗血噴頭時,也是覺得自己很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