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前,東嶽玉皇頂。
一百三十萬鬼兵隱蔽妥當,八百家丁嚴陣以待。
八百家丁?
對,是家丁。石玉宮全府上下家丁奴僕共九百二十人,除了家醫與廚子以及一批年邁的老家丁被安排留府負責後勤工作之外,餘下人等全部披掛上陣以待血戰。
玉皇頂大帳前,黃英、陳金寶一東一西端坐兩邊,徹夜注視着天上的動靜。陳金寶甚至一直把令旗攥在手裏,就等着我們把天兵引下去下令出擊了。
「喏!來了!」陳金寶站起身猛的一指南天,只見數道白光從天而降,不一會便化作大批天兵原地集結起來。玉皇頂是東嶽最高峰,玉皇頂之上,整個東嶽山麓亦可盡收眼底。
「這不是衛戍營的兵馬!這是……天庭的……水軍!!」一看天兵集結,黃英馬上察覺到了不對勁,首先,下凡的天兵並不是衛戍營的兵馬,而是水軍,這個情況在戰前會議上可是從來沒提到過;其次,這群天兵下凡之後第一件事是原地集結,擺明就是有備而來,絕不可能是被引下來的。「不好!陳教頭,你速速帶兵回石玉宮!他們不是被引下來的,肯定不會去臥龍谷!他們是衝着石玉宮來的!」
「好!」陳金寶轉身一道青光直奔臥龍谷。
就在陳金寶剛到臥龍谷山口的時候,只聽天地之間一聲震骨欲碎的巨響,一道幾乎與石玉宮門口練兵場同等粗細的閃電正劈在臥龍谷的正當中,整條山谷霎時間飛沙走石草木成灰,整個臥龍谷有如世界末日一般,烏煙瘴氣的程度瞬間便超過了自己受刑的地府第九殿。
「這天雷……難道他們知道臥龍谷有伏兵!?」說實話,陳金寶也是地府受刑受出來的,第八殿有雷劈地獄,所以對天雷並不陌生,但眼前這記天雷的威力,卻絕對不是地府那種冒牌天雷所能比擬的,可以說,從在陽間活着的日子算起,這陳金寶就沒見過這麼猛的雷。
愣在臥龍谷的山口,陳金寶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在這時候,不遠處的天兵已然集結完畢,潮水般湧向了臥龍谷。
「他娘的不是說不會來臥龍谷嗎!?」陳金寶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害怕,第一反應便是攥着令旗一道青光藏進了石頭縫裏。
看着大隊大隊的天兵從腦袋頂上嗖嗖飛過,陳金寶真是慶幸自己身上帶了絨絨弄來的黃土草,否則就憑自己這身沖天的陰氣,早就被揪出來錘爛了。「人不少啊……」因為整條臥龍谷被剛才的閃電劈得烏煙瘴氣,陳金寶也沒辦法看清進入臥龍谷到底有多少天兵,只覺得肯定不止十萬人,自己誇海口說能拖住十萬人,難道這楊戩大人就真的可丁可卯弄下來十萬人?
又過了約麼十來分鐘,眼前進谷的天兵從多到少從少到無,似乎已經都進場了,陳金寶感覺時機已到,撥開碎石一道青光便衝上了山坡,結果剛抽出令旗便傻在了當場,「他們……他們在幹嘛!?」
此時的視線,比閃電剛過時要好上不少,空中的煙塵已然散去了三分之二,居高臨下,陳金寶發現,臥龍谷的谷底,竟然被剛才的閃電劈出了一個方圓數百丈大小,且深不見底的深坑。大批的天兵里三層外三層的圍在坑邊列陣,一律槍尖向外,似乎是在戒備。
「呔!哪裏來的惡鬼!?」陳金寶猶豫的同時,天兵也已經發現了他,十幾個天兵嗖嗖幾道白光便竄上了山坡,將陳金寶團團圍住,「大膽鬼卒,竟敢擅闖天庭禁地,該當何罪!?」
「鬼卒?」陳金寶一愣,下意識的看了看身上的盔甲,呵呵的笑上了。
「你笑什麼!?」天兵端起長槍用槍尖頂住了陳金寶的喉嚨。
「軍爺莫動怒,切莫動怒,呵呵呵……」陳金寶不慌不忙並未躲閃,「我笑的是,你們死到臨頭了,還有心思跟我嚷嚷!」但見陳金寶緩緩的舉起令旗,一尺來長的令旗瞬間變成了一仗六長尺的大旗,哐的一聲,陳金寶將令旗戳在了地上,一道道綠光順着旗杆子沿着山坡流向四面八方。
「大膽鬼卒,竟敢戲弄天兵!」為首的天兵雙手一抖一槍便刺入了陳金寶的喉嚨,之後槍桿一抬直接將陳金寶挑了起來。
「呵呵呵……」被挑在空中,陳金寶不慌不忙的一隻手握住槍桿,脖子往後一退竟然把槍尖從脖子裏拔了出來,之前被槍尖貫穿的大洞,竟然迅速復原了,「軍爺,你們沒去過陰司吧?」
「哈!!!!」四周天兵萬沒想到這陳金寶有這麼一手,情急之下,十幾個人,十幾根槍,一齊從四面八方刺入了陳金寶的身體。這種情況若放在正神身上,恐怕連吃仙丹的機會都沒有了。
「呵呵呵……」陳金寶低頭看了看從四面八方刺入前胸後背的長槍,又是呵呵一笑,「看你們這架勢,定是不曾去過……既然如此,本教頭就帶你們長長見識!」說罷這陳金寶一咬牙原地一扭身,只聽叭叭數聲,竟然用身體將天兵長槍木柄系數扭斷,「巡殿大營聽令!!!!」身體裏插着十幾隻槍尖,陳金寶單手高舉爆喝一聲,「給我……抓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