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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清穿]女主來自末世
江菱愕然,又聽見那位侍女道:
&來皇上巡行江南,按照道理,小主是不應該有孕的。孕期上路有着諸多不便,要是在孕期回程,那便是在為難人了;可要是在江南生產的話,皇上又要改變自己的行程。內務府的公公們勸了好多回,皇上都不願讓小主用避子湯,只說如果小主有孕,便留在此地生產,回程延後數月,這……小主,您還是勸勸皇上吧,要是皇上真的巡行江南十個月,這可怎生是好。」
江菱輕輕撫着自己的小腹,沉默了許久。
當初梁大總管說康熙任性胡來,她還有些不以為然。現在看來,康熙在某些時候,確實是挺任性胡來的。不過話又說回來,自己的月事好像一直都很準,並沒有什麼懷孕的徵兆。
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受過傷,又或者是那些植物激素,改變了自己的體質麼?
不會吧……太醫們可都信誓旦旦地說,自己的身體很好啊。
江菱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腹上,剛看了片刻,便又聽見那位侍女道:「皇上前日還去問過太醫,小主的身子可好。甚至將南粵的那些偏僻地方都找了一遍,讓最好的醫者來給小主瞧身子。噢,就是前天的事情,不過前天小主剛到廣州,因為身子乏重,歇了會兒午覺,便沒有見到那些醫者。」
江菱默默地想,那是因為大前天晚上,她剛剛給康熙創造了一個夢境,累着了。
侍女一面給她梳頭,一面續道:「今兒一早皇上便找到李公公,讓他們別過來給小主添堵,那避子湯啊趁早倒到外邊兒去,連一丁點兒都不能讓小主瞧見。剛剛梁大總管還過來問了問,說要是小主因為這事兒堵心了,萬歲爺非得龍顏大怒不可。這——小主您瞧,我也就平日碎個嘴,您別跟公公們說。」言罷輕輕掩了一下嘴,似乎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江菱笑了笑,道:「別怕,我不說。」
侍女徹底地鬆了一口氣,似是因為江菱給了保證,話匣子再一次被打開了:「小主的性子真好,難怪皇上萬般寵着,連一根手指頭都捨不得碰呢。要我說呀,小主這樣的性子,不得寵那才是怪事。小主您瞧,這枚玉簪可漂亮麼?」
她拿着一枚簪子,在江菱頭上比了比。
江菱笑笑,道:「隨意罷。」
侍女哎了一聲,又替江菱理了理髮髻,隨即笑吟吟地問道:「小主今日想吃些什麼?」
江菱又笑了笑,道:「隨意罷。」這裏的氣候炎熱,連帶着胃口都清減了不少。雖然南粵之地多美食,但江菱這些日子心裏想着事情,總有些食不甘味。
侍女輕輕哎了一聲,蹦蹦跳跳地跑了。
江菱輕輕吁了一口氣,靠在床柱上,輕輕撫着枕頭底下的那面菱花鏡,發了會兒呆。
要不要再到末世去看看。她這個身體,好像有點兒過分奮亢了啊。
正準備取出那面菱花鏡,忽然外面響起了一大片的嘈雜聲,似乎是起了什麼衝突。江菱將鏡子放回去,走到門口,喚過一個小廝,問他們外面是怎麼回事兒。小廝去了一趟,回來答道:「小主,是前兒剛來廣州的那一批西洋人,還有北邊兒到這裏進貨的商人,兩兩起了衝突,不礙事的。」
江菱輕輕噢了一聲,回到屋裏,慢慢地翻着她的書卷。
時間一點點慢慢地過去,很快便到了午後。
江菱瞥了一眼更漏,等刻線漫過午時二刻半,兩根手指輕輕一彈,又有一縷淡淡的花香從指尖蔓延開來,如同輕盈的薄霧,穿過門縫和窗台,慢慢地散逸在院子裏。廣州城有一個好處,就是一年四季都會有花香,尤其是街道上的那些鳳凰木,直到現在六月末、七月初的時節,也仍舊花開不敗。淡淡的香氣一點點充滿了整座府邸,與外面的花香融在一處,分不清楚了。
在這個沉寂且炎熱的午後,所有人都做了一場夢。
熙熙攘攘的街道,高大的鳳凰木,一樹一樹的鳳凰花。
江菱坐在鳳凰花里,望着下面如織的行人,目光搜尋着自己的目標。找到了,剛剛還在外面打架的那兩撥人,仍舊站在巷子裏對罵。即便這是一場夢,也還是不依不饒的。
三四個官員走出官邸,朝外面望了望,又很快地縮了回去。江菱的目光追隨着他們,進到那間官邸里,裏面坐着二十來個人,基本都是朝中大員,或者封疆大吏,最上面坐着康熙皇帝,一身的龍袍朝珠,手裏把玩着一枚小小的白玉印,表情有些淡漠。
底下的官員們各執一詞,就着昨日的商談細節,在康熙跟前吵了起來。
那三四個官員走到康熙身邊,其中一人低聲說了兩句話,康熙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頭,但又很快地舒展開來,淡淡地說道:「依律處置。即便朕在這裏,也不能越俎代庖。讓他們自個兒辦。」
那位官員的表情有些為難,又附在康熙的耳旁,說了兩句話。
康熙的眉頭深深擰了起來,將那枚小小的白玉印擱在案上,起身道:「朕乏了,午後你們自個兒議一議,等議出了結果,再給朕寫個條陳。梁九功,擺駕。」
原本縮在角落裏的梁大總管一下子來了精神,忙不迭引着康熙離去。
江菱愣了愣,撥開一簇鳳凰花,朝下面望去。這裏是她一手創造的夢境,她可以看清任何細節。康熙跟着梁九功穿過長廊,朝後邊兒的院子走去。看那架勢,分明就是午後的例行探視。
江菱閉上眼睛,霎時間從外面的鳳凰花木上,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裏。
這回她沒有進屋,而是在夢境裏創造了一個鞦韆,一下一下慢悠悠地盪。
午後的陽光從枝椏間灑落,照出一地斑駁的樹影。那兩顆淡藍色的珠子,在陽光底下泛着微微的色澤,如水滴一般顫巍巍地。她仍舊閉着眼睛,聽見身後傳來細微的腳步聲,鞦韆慢慢地停了下來。
康熙從身後環抱住她的腰,隨後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了她的耳垂上。
&上……」
&禮。」
細細碎碎的吻從耳垂一路往下,直到她的頸間才停了下來。她睜開眼睛,回過身望着康熙,抬手輕輕拭去了他額頭上的汗滴。這裏的日光太過強烈了,即便是在夢裏,也仍舊出了一身的汗。
他撥開她額前的碎發,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低笑道:「昨晚睡得可好?」
早上起身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躺在自己懷裏的,顯然是昨晚被累壞了。
江菱別過頭去,嘟噥道:「可以不說這個麼。」
康熙莞爾一笑,道:歸是女兒家麵皮薄。
江菱在他懷裏呆了一會兒,忽然悶悶地問道:「皇上今日心情不好麼?」
康熙輕輕唔了一聲,低下頭來看她,又笑道:「你緣何會有此問?」
&連眉頭都皺起來了。」她伸出手,微涼的指尖輕輕按了按康熙的眉際。些微的涼意透過她的指尖,傳遞到康熙的身體裏,將全身的酷熱都消退了一大半。康熙握住她的手,笑道:「總歸是教你瞧出來了。呵,那些傢伙總是在扯皮,費了三四日的工夫,都沒有商量出個結果來。」
準確地說,是自打他從揚州啟程,直到來到廣州,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都沒有拿出結果。
康熙想到外面那些官員,隱隱地又有些頭疼。西洋南洋之事本就生僻,朝中官員也知之甚少,雖然江菱稍微知道得多一些,但那些細節之間的扯皮,卻是她無能為力的。康熙抱着她,忽然沉悶地笑了一下,有些感慨道:「早知道如此,朕當年開海禁的時候,就應該將他們查個清清楚楚,否則也不會像今日這樣被動。噢,昨兒你跟朕提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那幾個人果然不簡單。」
準確地說,是昨天晚上他派了兩個懂洋文的人出去,今天一早便過來回話了。
那幾個西洋人,是受僱於某某公司的,要來這裏探一探路。
江菱聽到那個某某公司,心裏忽然咯噔一聲,又抬眼望着康熙,聽見他繼續道:「……因此這事兒就變得複雜了。朕預備派兩個人跟着他們回國,不管怎樣,都要先遞一份兒國書,再商談其他。剛好前兩天璦琿那邊回了消息,說是沙俄的執政公主無力掌控遠東局勢,兩位沙皇年紀又小,便想跟朕做一筆生意。這筆生意,據說是跟大不列顛國相關的。」
康熙說到這裏,忽然又笑道:「沒想到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原點。」
江菱舉袖替他擦了擦汗,用自己的小團扇給他扇風,輕聲道:「他們本來都是一個地方的呀。」
沙俄的首都嚴重偏東,又是數百年前從歐洲過來的,現在他們將重心重新轉移到歐洲,其實是一件好事。起碼對於璦琿來說是好事。
康熙低低唔了一聲,道:「你說得有理。」
前些天翰林院裏的那些老學究們,用了連篇累牘考據出來,沙俄和西洋的那些國家之間的距離,比北京到廣州還要近。康熙聽到的時候愣了一下,再去細看那份萬國堪輿圖,心裏越發地明晰了。
假如他們本來就是同一個地方的,那麼拉一個打一個,藉助一個對另外一個施加壓力,就變得很順理成章了。沙俄在北境的壓力,其實還是蠻大的。
所以……
&底應該如何去做,朕還沒想好。」康熙續道,「但總歸不像前兩年那樣,懵懵懂懂,一無所知了。你前兒跟朕說的,派些人到西洋去看看,耳聞總不如目見,朕深以為然。等過了今年,朕便挑些信得過的人,一半從蒙古入境,去看看沙皇的宮殿,順帶拜見他們的執政公主;另外一半,便跟着那些西洋人到海外去看一看,能不能同第一撥人見面罷。」
康熙低下頭,指尖拂過一顆圓潤的珍珠,緩緩說道:「要是能見面,那事情便有意思了。」
江菱按住他的手,輕聲問道:「那皇上是預備要回京了麼?」
康熙搖了搖頭,道:「不急,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妥當。那些傢伙總是在相互扯皮——好了,你歇着罷,朕到前邊兒去看看,他們寫出條陳了沒有。」隨後輕輕放開了她,轉身離去了。
江菱攥住鞦韆的繩索,認真地在思考,要不要繼續再推一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