矗立在通天教主身邊,那根從上到下,長約七八米,黑漆漆的電杆一樣的玩意,不正是自家的那根,後來被稱之為鎮氣釘的墓碑?
「秦大,稍停。」
劉十八艱難的掙扎了一下,輕聲呼喚。
秦大腳步頓了一下,明顯不想在此多留一分,猶豫了一個呼吸最終還是停下了腳步。
微微側身,秦大凝重的看向遠處對峙的兩個人影,劉十八隨着秦大側身,也看向通天教主。
「告訴我通天,你是誰?」
劉十八看着看着,眼前浮起一個蒼老人影。
這人影佝僂背部,滿臉慈祥的笑意,不管何時何地都一臉笑眯眯樂呵呵,不光自個快樂同時也讓身邊的人快樂。
世間,仿佛沒有任何事能難住他,劉十八隻要遇到棘手的問題,首先向他請教,他是誰?
劉十八腦海中的那個人就是——腳踢燕子窩、曹雄!
「告訴我,你是曹雄?」
劉十八艱難的吞下一口唾沫,開口問道。
「哈哈哈哈哈!臭小子,你終於明白了。」
和鴻鈞對峙的通天教主,側眼看着黑暗中的劉十八,忍不住哈哈大笑,應了一句沒頭尾,算不上回答的回答。
「可是,你的身高和相貌?」
劉十八再次咽下一口唾沫。
「到了我們這個境界,還有什麼是做不到的呢?改變外貌的肌肉組織,是最簡單的東西。
你看這鴻鈞老頭,才是真正的高手,偽裝成黃忠就藏在我眼皮子底下,勞資都沒發現!不信的話,你可以看看……」
說道這裏,通天教主深深吸一口氣,身材突然扭曲起來,緩緩變換面部相貌以及身高,那猥瑣的相貌,花白的頭顱……
「老曹!果真是你……」
劉?八吶吶自語,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正是,老頭子!」
通天露出一絲苦笑,坦然承認,接着搖頭無奈解釋道:
「但,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勞資當年隱藏在劉家屯,確實託了你爺爺的福。
令人意外的是,他竟能用無上風水法門,硬生生隱藏住我的氣息,讓我從通天塔順利脫困。
我重見天日,得以偽裝成他的弟`子曹雄才暫時苟活。
鴻鈞暗中來來回回查探幾次,都沒發現我絲毫蹤跡,足見你爺爺劉一,遮掩天機的手段高明至極,同時也證明孫鐵樹孫猴子,的確眼光過人。」
說道這裏,通天教主嘆了口氣:
「唉!」
緩緩將看向劉十八的眼睛,切換到鴻鈞的身上,和他對視着,補充道:
「自作孽說的是!勞資得了你爺爺的庇佑,卻答應了他一個條件。
在他有生之年他若不在你身邊,那麼我就要代替他,一定要護你周全。
除非,到了最後關頭不得已,才能將他事先留下的錦囊交給你。
不得不說你爺爺劉一算計了一切,同時也可以說勞資——
哪怕是天生燒鍋爐,但爺爺我,也是守信用的男人……」
劉十八面帶沉重,咬着牙回憶着在許昌初見曹雄的模樣……
那天早上是個大晴天,戴着斗笠的曹雄,憋着高昂古怪的腔調,眼眸四射、口沫橫飛——
「各位老少爺們父老鄉親,看老漢我一挖一條溝,一拉一條槽,一踢一個坑……
再看,老漢拳打南山猛虎,腳踢北海蛟龍,上打雙風灌耳,下出老樹盤墩。
嘖嘖……再來一招腳踢燕子窩!不瞞各位,這一招是我師娘教我滴!
老漢匪號正來自於師娘,所以,江湖人稱我為,燕子窩曹雄……」
當時的曹雄,左手拿一隻拖鞋,揮舞得如同蝴蝶穿花般令人眼花繚亂,右手在拖鞋上左劃拉右劃拉……
——回憶,很短暫,眨眼的一瞬間便仿佛走過了整個世界!
看着恢復曹雄相貌的通天教主,那眉毛,那眼,劉十八眨巴眨巴眼皮,情不自禁喚了一聲:
「老曹!」
「哎!」
通天教主眯着眼應了一聲,臉上又露出那種樂呵呵的表情。
「可是,暴風戰艦上面,為啥還有一個曹雄?你們兩個同時出現?」
劉十八看着熟悉的曹雄,心中卻也有想不通的地方。
「那也是我,只不過我們不是一個時間段的人,而實際上那個曹雄,並不知我的存在。
因為現在的我比那時的我,境界要高深許多,你若有機會回去便放心吧,但請不要拆穿,因為……勞資比較好面子!」
通天解釋幾句,咬了咬牙,抬手在渾濁的眼角擦了一下。
曹雄即是通天,他和劉十八都知道,他們遠不是鴻鈞的對手,必須要有人留下來!
生離死別,就在眼前!
通天教主和劉十八爺孫相依為命生活多年,還是躲不過人情世故的感染。
人不是畜生,只要有了感情,那麼輸掉的就是生命!
兩人心中都清楚,這一刻分別在即,而通天教主最終真情流露,滲出一行老淚……
劉十八哽咽了一下,再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們敘舊,完了沒有?」
背着手,顯得格外沉着的鴻鈞,還是忍不住,陰測測的吐了一句。
通天緩緩將身體面對鴻鈞,頭也不回的對劉十八說道:
「十八,你一定要記住老漢的名號,腳踢燕子窩!最後再送你一句話,你千萬不要死,否則萬事皆休,然後——跑……」
劉十八沒應聲,卻伸手在秦大腰間的軟肉上狠狠掐了一把……
秦大心神領會,悶着腦袋邁開步,健步如飛的向前衝去……
「桀桀桀桀桀!通天,今天就是你我兩清的日子!
但道爺仁慈,現在先不殺你,卻要殺了那個小王八犢子,讓你也難受一番。」
鴻鈞獰笑着。
「哼!鴻鈞老狗,要戰便戰!對了差點忘了,我和你說道說道唄,你知道曰女殭屍是什麼滋味不?
我給你詳細的說說,和你老婆贏勾幹那事的時候特別帶勁……」
通天仿佛捏准了鴻鈞的短脈,出口就是讓人面紅耳赤的陰損說辭,令鴻鈞火冒三丈,失去理智。
「閉嘴通天!勞資現在將你碎屍萬段。」
鴻鈞咆哮着……
「哈哈哈!來吧——看爺爺的萬仙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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