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喊殺聲震天,已經有了兩炷香的時間,一哨軍的戰士們已經和流寇展開血腥的白刃戰,在永安軍將士人皆死戰下,兩方雖是人數相差懸殊,但卻仍是殺的難解難分。
這時候由於兩方人馬已經徹底攪合到了一起,三眼銃手不方便開銃。
一哨的戰士們雖然人人死戰,但人數上的劣勢實在是太大,時間長了便有流寇衝到火銃手身邊。
流寇都對永安軍的火器有了深深的恐懼,他們潛意識中認為火器只要衝到近前就會失去效用,而火銃手也一定不如戰兵強悍。
柿子自然要撿軟的來捏,幾十個流寇在一名小統領的帶領下紛紛朝火銃隊衝去,劉通見到後雖然是大為皺眉,但卻沒有任何驚慌。
跟着蕭亦這麼久了,他原本膽小怕事的性格早便是改去了許多,他也知道這些流寇是將火銃隊當成軟柿子了。
自打蕭亦下令,劉通所有的心血幾乎都放到了火銃隊,起初是為了避免上陣,但時日久了他覺得自己喜歡上了這些。
他每日進出於火器營,手中幾乎時刻握着那杆三眼銃,每日在火器營、仲陽和自己府上三點一線,幾月下來他早都對三眼銃熟悉不已。
他握着三眼銃比握着腰刀更加有自信,而這些朝夕相處的火銃手與他也都成了兄弟,每每大家都以劉哥相稱。
「劉哥,怎麼辦?」
劉通這時毫無懼色,看着沖將過來的流寇,他譏笑道:「既然這些流寇找死,那咱們弟兄就卻之不恭了!」
緊接着他一聲喝令:「持銃近戰!」
三眼銃不是鳥銃,雖然精準程度等方面還有差距,但是三眼銃的最大優勢便是遠可攻,近可守,而且近戰威力還不低。
三眼銃就和一杆巨大的鐵錘,即便是全身披甲的後金戰兵受到猛烈的一錘都要懵,更別提這些連甲冑都不齊全的流寇了。
劉通作為三眼銃隊統領自然是不能縮在後面,永安軍即便一名甲長都知道作戰需奮勇當先的道理,即便是他們手下的兵士都是人人爭先,作為軍官他們又怎麼能怕死。
那些流寇看到握着三眼銃衝過來的時候都是忍不住大笑起來,看來官兵是窮途末路嚇傻了,居然敢就這樣衝過來。
那名小統領臉上的喜色再也抑制不住,斬殺官兵火器營統領,想想便知道這是多大的功勞。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此時便是這樣,流寇看永安軍的火銃手都像是看着一個個移動軍功一樣。
但是令他們震驚的事情發生了,劉通手持三眼銃朝那個小統領衝過去,兩人一同揮舞出手中武器,流寇手中的大刀和劉通手中的三眼銃猛烈的撞擊到一起。
緊接着這個小統領便是一副吃驚不已的表情,他只感覺一股大力自刀的那頭傳過來,猝然之下他的刀竟被一下擊飛!
他滿臉震驚的看向劉通,卻見劉通已經毫不遲疑的將三眼銃朝他頭上砸來。
「啊!」
小統領悽慘的叫聲傳出來,流寇們見到只是幾下,自己的統領便被手持三眼銃的官兵殺死。
頭骨都被三眼銃擊碎,他的頭骨碎裂開來,無力的倒在地上。
緊接着三眼銃手人人持着三眼銃朝震驚中的流寇衝過去,流寇們頓時被殺的人仰馬翻,三眼銃擊打到人身上的聲音砰砰聲不絕於耳。
……
董魁越看越感覺不對勁,這已經這麼久了,兩千人竟然和兩百官兵殺的難解難分。
喊殺聲越是震耳欲聾,他便越是想不通,怎的這些官兵竟然比他們以往遇到的那些官兵里抵抗最頑強的還要激烈?
兩方混戰一團,每每都是一個永安軍兵士對戰幾名流寇,剛開始還好,到了現在永安軍已經有了不少傷亡。
每有一個戰士被流寇殺死,其餘的戰士就變得更加瘋狂,他們日夜生活在一起早都成了真正的兄弟,自己的兄弟死於流寇手上怎能讓他們不憤怒!
董魁看着混戰中,自己一邊已經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剿滅官兵只是時間問題,雖然這股官兵有些不同,但也只是苟延殘喘罷了,最終還不是成了他們的刀下亡魂?
他沒有得意很久,一名眼中滿是恐懼的老營流寇跑上來,他說的話讓董魁再無一絲愜意。
「不好了,官兵從後面殺過來了,全是,全是馬隊!」
「右側有官兵過來了。」
「左側也有,都打着蕭字旗!」
董魁不敢相信,都打着蕭字旗,那麼就是說這樣的官兵竟然還有四隊,而且還有一個不知人數的馬隊!
這時連忙朝周圍看去,他的後面已經傳來流寇們的哭喊聲,流寇們兵敗如山倒便朝他這裏湧來,隨之而來的便是轟隆隆的馬蹄聲,仿佛就踏在他的心裏。
董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舉目所見儘是扛着蕭字大旗的官軍騎兵。
而流寇在他們面前根本就是毫無還手之力,馬隊最前面那幾人一臉兇悍的樣子,就算連董魁都沒有與其一戰的勇氣。
這還不止,兩側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整齊而洪亮的號子聲響起。
「殺賊!」
「殺賊!」
永安二哨軍、永安三哨軍從兩側壓來,他們踏着整齊的步伐,人人精甲亮盔,前面是黑壓壓的盾陣,就與寨前的官兵如出一轍!
整齊的步子聲壓迫着每名流寇的神經,董魁眼中所見,正在寨門打的激烈的戰團兩側突然出現了這麼兩隊人馬,流寇們頓時陣腳大亂,三面被圍,而又都是裝備精良的官軍盾陣!
流寇們已經鏖戰一陣子早都是筋疲力盡,在這時竟然從四面八方都揚起了永安軍的大旗,緊接着便是一陣直入雲霄的殺賊喊聲。
他們驚懼的發現自己已經被包圍,官兵的喝聲四面都是,他們都不知道官兵到底有多少。
流民們貪生怕死,見到這種陣勢早沒了戰鬥的心思,紛紛扔下手中武器朝後跑去,但當他們跑了沒幾步就聽到後面響起的馬蹄聲。
原來是王大勇的夜不收隊和二哨、三哨軍到了,石剛頓時興奮的大吼殺賊,一哨軍的戰士們變得更加悍勇。
王大勇身側一左一右的是劉勝和周寶泰,其後的夜不收人人精甲亮盔,手中的彎刀不斷的在半空打着轉,刺眼的光芒反射到流寇的臉上,他們所過之處無一人能阻攔其鋒芒!
「呼喝,架!」
「殺賊!」
見到後面即將衝過來的官兵馬隊,後面不斷揚起塵灰,還不知道有多少馬隊。
流寇們的信心被壓垮,他們再也不敢抵抗,亂鬨鬨成片,就要逃跑,絕境之下他們就連王子猛的命令都不聽了。
王子猛本來想召集老營阻攔潰敗,這時只要是聚攏起來仍有一線希望,直到了現在他還不信自己會敗!
但絕望之下的流民哪裏會再聽他的命令,王子猛剛剛聚齊起來的老營隊被亂鬨鬨的流民衝散。
混亂之中,老營兵找不到王子猛,王子猛身側也只有那幾個人,根本組織不起來像樣的抵抗。
但是流寇剛衝出去便迎面遇到夜不收隊,夜不收們一個衝鋒,流寇之中頓時倒下了一大片。
流寇們亂鬨鬨的朝右邊涌去,但右邊見到的卻是二哨隊的槍林,為首的趙大河冷眼看着這群流寇,大眼中滿是不屑。
流寇又滿懷希望的看向左側,但左側也是整齊而至的槍林,黃陽在陣中用腰刀指着流寇大呼殺賊,他們已經無路可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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