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比試雖說僅僅是一場比試,但也試出了永安軍和其他地方操備官軍的不同之處。
這大明各地可沒有幾支軍隊隨便抽出一人便能和關寧軍打成平手,雖說是點到即止,但是作為一名商人,牛彭看出了永安軍的潛力和蕭亦今後可能的仕途。
手中握着這樣一支軍隊,何愁不能平步青雲?
他得到那名永安軍士兵的話之後便匆匆來到大堂,但是蕭亦卻並不在堂內,只好一直等着。
這時已經等了一炷香多的時辰卻還是不見蕭亦前來,他肥胖的身子再也坐不住,起身就焦急的在堂內來迴轉悠。
一邊朝着恭敬的立在一側的一個婢女問道:「防守大人何時能回來?」
那婢女婉目看了一眼牛彭,輕聲說道:「大人平時都在這大堂待到後半晌呢,這會兒應該是去巡查了。」
牛彭點點頭,確定蕭亦能回來就行,他也不再着急,又坐下拿起桌上擺放的清茶。
終於,過了一個多時辰天色漸晚的時候,門外傳來陣陣甲葉子的敲擊聲,這時牛彭都快睡着了,茶葉也早就喝光了。
聽到門口響起的聲音,他猛地站起來,目光呆滯的看着步入大堂的這幾個頂盔貫甲的將官。
蕭亦得到了曹文詔的保證後當是興奮不已,他想立刻告訴黃娥,便立刻讓黃陽去接黃娥來桃花堡。
這不想則以,一想到黃娥他便迫不及待的想見到她。
黃陽也是十分高興,帶着十幾人的夜不收隊便去長寧鎮高高興興的接黃娥去了。
既然已經決定要去剿匪,那後事定然要安排好了,雖說近兩年後金不會扣關,而附近賊匪也已經沒剩多少。
然自己此去可是去剿農民軍,農民軍如蝗蟲,雖無大戰鬥力,但人數卻每每有成千上萬之多,這次蕭亦準備帶去三哨的兵力,桃花堡只留少量留守,屆時桃花堡防守薄弱仍不可放鬆警惕。
這裏是蕭亦老家,當是馬虎不得。
桃花堡還沒有興建墩衛,前些日子忙於平亂和餉分田,沒來得及考慮這件事。
永安堡和長寧鎮調過來的匠戶也已經到了幾日,蕭亦便將這件事交給史路去辦,他要史路這兩日跑的勤快些,勘測好建立墩衛地點後安排妥當。
史路當即便抱拳答應,緊接着便離去開始準備。
而石剛,蕭亦讓他負罪挑選留守和隨軍的人員,石剛平日不訓練時常和那些甲長隊長說笑,軍中之事他最了解,這事交給他去辦准沒錯。
石剛當下也是立刻一抱拳,離開就去了軍營。
蕭亦吩咐劉勝和王大勇這兩日要加強附近哨探,加緊訓練夜不收,而他又特意和周寶泰溫言說了幾句,讓其好好準備跟着自己去州城。
周寶泰感覺到蕭亦對自己的信任,眼中嗪着淚花,堅定的答應下來。
過後蕭亦又去堡內作坊,看到作坊中明顯變化的樣子點了點頭離開了,這次蕭亦來作坊本是不放心這些本地匠戶,怕自己走後這些人誤事,打算處理了這批人。
但聽到作坊內叮叮咚咚的聲音,又看到這些匠戶揮汗如雨的製作着刀槍,也就不再有此想法。
作坊內的匠戶殊不知自己剛逃過了一劫,否則他們就該為此慶幸不已。
蕭亦在堡內四處巡視一番,現百姓仍沉浸在白日的比試中,家家戶戶幹了一天的農活,回到家中的飯後閒談都是這件事。
街道兩側已經出現了了一些老人,他們看着自家兒女從田間回來,樂呵呵也在閒聊今日的比試,見到蕭亦都是毫不懼怕,笑着和蕭亦打招呼。
這時,蕭亦看着眼前牛彭的樣子,牛彭晃晃悠悠的站在那裏,雖然看着自己但卻目光呆滯,毫無精氣神。
蕭亦身後的顧琳、齊戰二人也是納悶,相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一旁婢女看着蕭亦幾人的反應,也在一旁偷笑。
蕭亦沒有管婢女,只是張口詢問道:「這…他等多久了?」
婢女輕聲回答道:「回大人,兩個時辰多了。」
蕭亦輕笑了一聲,看着牛彭困的樣子,走到牛彭前面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只見牛彭猛地清醒過來,揉了揉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蕭亦,蕭亦身後還有兩名頂盔貫甲的將官。
這才回過神來的他趕緊趴在地上,驚嚇不已:「大,大人可算回來了,小的差點就睡着了…」
蕭亦哈哈大笑,坐回到位子上,詢問道:「牛東主此來可是為了耕牛的事?」
牛彭也坐回到椅子上,恢復了精氣神,這時他笑着道:「是,也不是。」
蕭亦哦了一聲,這牛彭還有其他的事?
「說說,本官洗耳恭聽!」
牛彭咬咬牙,似乎是下了什麼決心,說道:「不敢,小的此來是告訴大人一個好消息,牛價小的已經談妥了,只要五兩一頭!」
蕭亦聽到後不禁驚喜的問道:「真的只要五兩?」
原本談妥的價錢是七兩一頭,這也是正常的牛價,但是牛彭居然只要五兩一頭,這一來二去自己就省下了近千兩銀子,這可容不得蕭亦不高興。
牛彭笑着道:「只要五兩!」但說這話的時候,他心裏可是在滴血,八百多兩銀子,這幾趟自己可是白跑了,不過想起這次對於日後的幫助,當下他也是釋然起來。
當晚,蕭亦送走了牛彭,他看着牛彭圓滾滾的身子,走在路上卻是步伐如飛,他怎麼也想不明白。
這趟買賣難道不是牛彭虧大了?
但為何這傢伙還一副十分高興的樣子,這商人的思想真是難以琢磨,但是只要是自己沒吃虧就好。
隨後蕭亦的眼神又變得陰沉起來,走之前其他的事情都是小事,但卻有一件事,不處理好蕭亦是不會放心離開的。
……
當日下午,也就是曹文詔離開桃花堡校場的半個時辰後,關寧大軍便趕到了蔚州城。
時任蔚州操守的白崇安聽聞曹文詔進了蔚州地界時,卻也沒什麼擔心,甚至都沒準備迎接,因為他無論怎麼也想不到曹文詔居然回來蔚州城。
當時白崇安正躺在長椅上安詳的享受身後婢女的服侍,別提多愜意了,忽然接到通報曹文詔大軍已到城下時,他驚得差點沒從椅子上滾落下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曹文詔好好的不趕緊去剿匪來自己這裏幹什麼?
這曹文詔乃是延綏東路副總兵官居二品,又是崇禎欽命,自己才是一個小小的從三品指揮同知,雖然加了操守,但是在曹文詔面前仍是下屬。
曹文詔已到城下自己竟然沒有出城相迎,這根本不合規矩,就算定了自己的罪自己也沒話說。
當下是猴急的穿上官服,剛才還平靜的屋內此刻卻是雞飛狗跳,他帶着印信,又叫人去叫時知州王湛。
王湛聽到曹文詔來到也是嚇了一跳,雖然他是文官,但是對於欽命的副總兵還是需要出城相迎的。
也是趕緊穿戴整齊,召集了包括同知鄭文舉,令吏周有成在內一班的文官出城相迎。
正好在門前見到也是匆亂出來的一堆武將,武將們仍在系戴着常服慌亂不已,文官們看到武將都是一改先前慌亂,露出一副高傲的樣子等着什麼,武官見到文官都是訕笑着行禮讓其先行。
見到白崇安,他的身後跟着親信李二牛和徐峰兩人,王湛對白崇安淡淡笑了笑表示禮貌,這才趕緊往門外趕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