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彭和蕭亦商談過後便立即去了州城,在州城的他聽說桃花堡發生了舊軍暴民作亂的事是憂心不已。
為自己妻小擔憂的他用最快的速度和其他商人商談完後,當天連夜就趕回了桃花堡,但是當他趕到的時候卻發現桃花堡並沒有任何變化。
街道反而更加整潔,官道的兩側仍是耕種歡聲笑語的百姓,趕回府中一細問,不久之前倒還真是有一次作亂。
但是防守大人平亂及時,據百姓所說,那些亂賊見到防守大人的正義官兵都是屁滾尿流的逃跑,僅僅不到一個時辰就都被平滅,防守大人又在北門外處理了全部的作亂者。
牛彭聽到蕭亦處置上百人的時候也是吃了一驚,蕭亦竟然如此狠辣?
吃驚之下的他趕緊問問府中妻小和牛行等財產有沒有什麼損失,這一問不打緊,三個小妾眼淚就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滑落。
牛彭趕緊不斷的安撫,他這才知道。
就在那天自己的三個小妾正在一家布鋪買布匹,正趕上作亂突起,差點被亂兵侮辱。
還是防守大人手下的官兵及時趕到這才避免了一場悲劇的發生,而自家牛行也是被亂兵打砸搶奪損失甚重,這也是多虧了蕭亦派人幫忙修繕才能及時恢復。
牛彭摟着自己那三個小妾,想到自己妻妾和買賣都是蕭亦救的,自己竟然還因為那麼點蠅頭小利和蕭亦討價還價,直感覺臉上無光,當下便決定去蕭亦那裏一趟。
出了府門,卻見到大街上沒了幾個人,趕緊叫來幾個匆匆而過的行人百姓,他這才得知,曹文詔曹總兵居然率軍來到桃花堡,此時正在校場和永安軍比試。
牛彭吃了一驚,趕緊叫來僕人和那三個小妾一幫子人就往校場趕,路上滿是趕路的行人,到了那牛彭吃吃的望着場內,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
場內的池登正在圍着校場繞着圈子,口中不斷的呼喝着號子,其餘的關寧騎兵聽到了紛紛跟着其大聲呼喝,陣勢頗足。
而另一側的永安軍兵士則是在石剛幾人的領頭下大喝,為場中的周寶泰大聲加油。
池登耍夠了,這才將目光放在一直在那動都不動盯着自己的那人,虎槍一招,大吼一聲縱馬前沖,這時他還不忘朝着其他人一笑,對着眼前那人是絲毫不放在心上。
關寧騎兵紛紛跟着大吼,他們看到那人依然是動都不動都以為他被池登嚇傻,他們腦中甚至都出現了池登一槍將那人挑於馬下的情景,都是興奮不已。
周寶泰一直緊盯着池登,盯着池登不經意間露出的每一個動作,當池登朝他衝來時,他眉眼一挑看到池登坐下戰馬,暗自估算着兩人的距離。
他仍是動都不動,手更緊的握着虎槍。
石剛看到周寶泰毫無動作,氣急大吼:「周寶泰,你娘的倒是動動啊,嚇傻了?!」
劉勝凝着雙眼看着周寶泰,周寶泰難道還是打着試探的念頭?
在場中諸人的大呼中,池登衝到周寶泰近前,池登一聲大喝手中虎槍就朝着周寶泰一招橫掃千軍,他甚至想到了眼前這人被自己雷霆一擊擊倒痛苦哀嚎,卻不見周寶泰嘴角不經意一翹。
他猛然全身前撲,死死的趴在馬背上,同時雙腿緊拍着馬腹,馬兒一聲鳴叫便朝着前面一轉。
池登眼見着自己的虎槍就這樣從周寶泰後背邊上滑過去,他心中一驚的同時也是頗為着急,他想儘快解決。
遂是急急的勒住馬便欲一個回馬槍,一回頭正欲出槍,卻見周寶泰的槍尖正頂在自己眼前。
池登心中猛地一緊,完了。
場內的呼喝聲頓時為之一寂,就一招!
周寶泰看着池登震驚的表情,收回虎槍忽然一聲大笑:「小試牛刀,還望將軍不要怪罪!」隨後架馬遠離池登回到原位,做出再戰的樣子。
呼喝中的關寧騎兵都是張着大嘴不敢相信這一幕,池登剛才難道是被髒東西上身了所以才發揮失常?
池登這時再也不敢小看眼前這人,若是在戰場上自己就已經被其挑於馬下,看了一眼觀戰的曹文詔,見其緩緩點頭這才對着周寶泰一抱拳,馭着馬回到原位。
剛才的交手雖說僅僅一個過馬,但是再無人敢輕視周寶泰。
曹文詔細細的看着眼前這個穿着永安軍甲長精甲的官兵,剛才他是利用了池登的急於求成和輕視,一招絕殺。
他看向仍是面色不變的蕭亦,難道蕭亦早便是有此等信心?還是蕭亦手下的馬兵盡皆如此?
曹文詔又想起臨行前盧象升對自己說的話,心下對蕭亦和永安軍再無任何輕視。
關寧軍那側位置一寂,所有人怒聲叫着池登的名字,池登在遼東和韃子大小數戰每有斬獲,即便是在關寧軍中仍是被任以把總,可見其本領之硬。
但是居然在那人眼前一招便落敗?
池登強顏歡笑着和諸人打着哈哈,只說自己是在試探,又是做出一臉輕鬆的樣子,其他關寧騎兵卻都對此深信不疑,催促着讓池登速戰速決,不要再試探直接將其擊敗。
池登點點頭,但當他回過頭看着周寶泰時他的眼中卻滿是謹慎,握着虎槍的手已經滿是細汗。
永安軍那側響起陣陣歡呼,眾人紛紛拍着周寶泰的肩膀。
石剛哈哈大笑道:「好你個周小子,這一招用的好!打打他們囂張的氣焰!」
周寶泰卻也是強顏歡笑,剛才的交手他雖然佔了優勢。
但是他也試出了那池登的本領,池登手勁很大,若不是輕視和急切的原因自己不會輕易取勝,他攥緊虎槍心頭更加充滿了謹慎。
感覺到有人拍打自己,一回頭見到居然是王大勇,他一抱拳說道:「王哥!」
王大勇點了點頭,對着周寶泰附耳說了幾句,周寶泰聽到後沉吟着點點頭,看向上面的蕭亦大眼中滿是堅定。
蕭亦見到場內這巨大的變化後心下也是一喜,但隨即眉頭再次緊皺起來。
當他見到周寶泰毫不遲疑的示弱並且邀請池登重新開始,蕭亦心下也很滿意周寶泰的做法,心道此人可用。
說到底這也只是一場比試,蕭亦也沒抱着曹文詔真的能帶自己去的心思,出於好奇和爭強好勝的心理,所以便有了這一場比試。
給足了關寧軍面子,給池登一個台階下的同時也給了曹文詔一個台階下,不然曹文詔親自挑選的關寧軍精銳被自己手下一個普通的馬兵一招打敗,說出去恐怕也不好聽。
葛三看着場中仿佛換了一個人的周寶泰心中是驚奇不已,這周寶泰自從進了永安軍就整日見不到人。
這次見到哪裏還像平日和自己穿着破爛衣甲說笑的那人,場中穿着精甲的周寶泰隱隱中已經有了一股子堅忍不拔的氣息。
葛三震驚的同時看着蕭亦,心中也在暗暗盤算着什麼。
池登並不是小肚雞腸的人,他也知道先前是周寶泰給足了自己面子,他低聲朝着周寶泰道:「多謝周兄弟仗義!」
周寶泰一笑不置可否,做了個請的手勢。
池登點點頭,緊握手中虎槍,大喝一聲再次疾衝上前,場中山呼聲再起且更加激烈。
這次曹文詔、蕭亦兩人也都是目不轉睛的盯着場內,生怕漏掉每一個細節,他們二人都如此關模樣,其他人便更加關注起來。
若說之前的結果大多數人都是沒有任何擔心的話,現在則是所有人都十分關注結果,因為結果已經不再那麼確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