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然很怕死的。
聽到這瞭然自稱很怕死,我愣住了。人怕死,不奇怪,一個和尚說怕死,也不奇怪。可是一個佛門大流派源流寺廟的主持,絲毫臉面都不講的說自己怕死,更何況我也沒有說若他回答不了問題就殺死他的話。
這是他自作多情了自作多情了還是自作多情了?
「你可真是奇怪。」
「在很多人看來,瞭然的確是很奇怪,這也是因為瞭然喜歡說實話而已。」一雙清澈的眼睛看了過來,這年輕的瞭然主持這麼回復我。
「說實話?你既然能成為主持,一定是佛法境界高深吧?那你怎麼會怕死?」
「佛法高深不代表不怕死,人心肉長,瞭然還是肉胎在身,肉胎會有的,瞭然基本都有。施主你一來煞氣就快要佈滿整個殿堂,那煞氣明顯是針對瞭然而來,幸好施主你煞氣中不帶殺氣,只不過像施主這樣的煞氣,已經近乎於不進人言,一旦瞭然話語不對讓施主動了嗔怒,在煞氣驅使下殺了瞭然施主的心中恐怕也掀不起多大波瀾。」說着這些,瞭然的眼睛一眨不眨的與我對視着。其中充滿了誠意,看不到絲毫隱晦的東西在內。
而且他說得沒錯,此時的我若殺死他,心裏恐怕也起不了多少波瀾。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來這裏是有目的的。
「我答應一人,找一高僧學習佛法,消解執念。你可有法?」對着瞭然和尚,我這樣問道。
瞭然呵呵一笑,笑起來頗為爽朗。看他這樣子,莫非真的能幫我消解執念?
「瞭然無法。」
「……」努力,我努力,努力抑制心頭的狂躁怒意。雖說我沒答應這瞭然不殺他,可是如果我就這樣一劍下去,豈不是顯得太不講道理?
轉過身去,我就要離開。可是在這時,從身後傳來了瞭然的話。
「施主,多謝你剛才未殺瞭然。瞭然着實鬆了口氣,施主心中一點清明猶在,現在瞭然有法。」
「……」
你玩我啊!迅速轉過身去,我臉色不善的看着這瞭然。
「請說。」聲音顯得尤為森寒。
瞭然的身軀不由得抖了一下,接着有些尷尬的笑着,將手伸入了懷中,拿出了一張……紙?
接着他又從褲口袋拿出一隻筆,筆頭的墨幹了,看起來硬梆梆的。這瞭然竟然伸出舌頭在上面舔了舔,弄濕後用手搓了搓,白白的手上都沾了烏黑混着口水的墨跡。
接着他將這用口水濕潤的筆頭在那張紙上畫了起來。
淡淡的墨印在上面,一個佛門卍字出現其上。兩筆畫好後將這張紙拿起,瞭然和尚向我遞來。
「就這樣?」我有些不能相信,這就行了?是在玩我吧?
瞭然的臉上露出了肯定之色:「施主,請將它燒成灰後將灰混在水中,喝下之後施主就會逐漸變好,請你相信瞭然,此法為本寺秘傳,瞭然可是很有誠意。」
「……」如果真的是在這個世界從懵懂無知到長大成人的人,或許真的會相信,但是我嘛。
將腰間的軟劍取出,就要對他丫的想要忽悠我的人刺去。你妹的我可是相信科學相信黨不對!咳咳!其實我很相信黨的,總之,去死吧!
就在我一劍要刺向這瞭然的時候,我的劍卻在其吼間前停止。只因為這瞭然的右眼眶中,溢出了一滴淚流下,儘管他的臉上有着那看起來很真誠的微笑。
「你為何要哭?」我不解的問向他,我的劍很快,所以不是因為我這一劍的原因,我明白。因為在我要用劍殺他之前,他的淚水已經流出。
「施主,請相信瞭然一次。將這張紙燒成的紙灰混水喝下。只要你相信瞭然一次,自然會相信其他人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執念就會由此開始消解。」瞭然繼續留着淚說道,聽到他說的這個解釋,說真的,我也覺得好有道理。
只不過。
「……你的口水。」
「哦!這沒關係,只要把這裏撕下來。」瞭然說着就把那張紙上黑色的卍字墨跡撕下,然後把那張撕破的白紙遞給了我。
遲疑了一下,我接過了這張白紙,隨後轉身就走。而就在紫衣身影離開了大殿後不久,瞭然輕輕吐了口氣。
「幸好瞭然辣椒水擦得快!」擦了擦頭上這時候冒出的汗,瞭然這麼說着轉過身面向了佛像。
「悲風大哥!出來,人走了!」
話一落下,只見一灰袍僧人從佛像後走出。手中還拿着一隻饅頭,咬了一口饅頭,另一隻手上還拿着一壺酒。
「瞭然老弟,那人明顯快要執念成魔,你竟然可以把他忽悠走,真是厲害。」灰袍僧人悲風在瞭然身邊一個蒲團盤腿坐下,口中贊道。
「呵呵!悲風大哥謬讚了!那人煞氣的確很重,可是瞭然我自信還是應付得來。」瞭然依舊一副我很誠實的笑容說着,接着就從上香的案台被下擺的黃布擋着的裏面拿出了一個被花布蓋上的籃子。
「悲風大哥,我可是帶了好東西!」
「什麼好東西?」
「呵呵!這寺廟裏可是吃不到!我可是好不容易買通一個小沙彌送過來的,不然這枯坐七日豈不是無聊死?」說着這話,就從裏面拿出了一個油紙包着的東西。將油紙打開,一股香氣撲鼻而來。
瞭然手伸過去,拔下了其上的雞腿。沒錯,這是一整隻燒雞!
嘔!一旁的悲風突然嘔吐起來,瞭然不解的看了過去,並且眉頭緊蹙。卻因為這嘔吐,讓他都有些吃不下雞腿。
「悲風大哥!你怎麼突然嘔吐起來?弄得瞭然都有些吃不下。」
這悲風好一會兒停下嘔吐後回答:「瞭然老弟啊!在貧僧看來,人吃雞鴨鵝魚肉,與吃人有什麼兩樣?卻是不忍目睹這一幕,瞭然老弟啊!你就算是犯色戒貧僧都不反對,畢竟色即是空嘛!可是你犯葷戒,貧僧可是羞於汝為伍。」
「……悲風大哥,色戒好像比葷戒要嚴重吧?色即是空也不是這麼解釋的。」
「阿彌陀佛,色慾本為空。」
「悲風大哥,此色非彼色。」
「瞭然老弟,你着相了。」
「悲風大哥,瞭然的確着相了,可是瞭然想跟你辯有為法,瞭然有這個意頭,悲風大哥可否接下?」
「……瞭然老弟,你剛才忽悠那人的事情若被察覺,那人可會過來找你麻煩。」悲風趕緊岔開了話題,開玩笑,要論辯論,他可是遠遠不及這個以機變著稱的瞭然和尚。
瞭然聽聞此言,臉上笑容泛起,眼中一片清澈:「瞭然有說過瞭然是在忽悠嗎?因緣際會,因緣際會。瞭然今日與那位施主結下了因,他日瞭然自然還他一個果。」
「這個因或許有些大,你就不怕劫難纏身?」悲風眉頭一蹙,卻是問道。
瞭然雙手合十:「執念成魔,斬化眾生。此番地龍翻起之際,自是斬斷諸多因果糾錯之時,還世間一個朗朗乾坤。悲風大哥,你身上與生俱來就有大因果,可想好怎麼了結?」
面對此問,悲風沉默不語。
………………………………………………………………………………
求點擊求收藏求推薦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