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致遠臉一紅,欲蓋彌彰的搖搖頭:「你別胡說,你知道什麼?」
戴小點嘻嘻一笑,「我知道了,你是不是還放不下聞人家的姑娘?」
「我我沒有。」李致遠心中大急,說話都變得有些結巴起來。
戴小點笑道:「你放心吧,李師長,我對於那個勞什子聞人小姐完全沒有任何的想法,你該怎麼做就怎麼做,願意怎麼做就怎麼做!」
李致遠大喜,慌亂的又給他倒了一杯茶:「真的可以嗎?」
「為什麼不可以?一家女百家求,只要她還沒有嫁人,當然是可以的。」
「那,那你呢?你和她是有婚約的啊。」
「什麼狗屁婚約!我們兩家早已經把那個什麼婚約廢止了。」戴小點說道:「再說,我已經娶妻了,而且我妻子已經有了身孕,不日就要生產了。
這一下,李致遠完全放下心來,以他所知,聞人犀靈無論模樣還是家室,都萬萬不會給人做小的,既然戴小點已經娶妻,並且即將生子,那阻隔在自己和聞人犀靈之間的障礙就已經煙消雲散了!而以姑娘家和自己相處時的表現來看,日後只要下幾分水磨功夫,迎娶她過門,萬萬不是妄想!
他想到高興處,再度端起茶壺,看看戴小點的杯盞里還是滿滿的,乾乾的一笑,重了放了回去。
戴小點眼睛一轉,問道:「我說,你今天突然請我來吃飯,不會是只為了這件事吧?」
「可不是嗎?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李致遠隨口說道,又覺得不對勁,慌亂的說道:「啊,也不單單是為了這個,」
戴小點不屑的一笑,人人都說,李致遠愛耍小聰明,今日一見,果然如是!
用過午飯,二人走出華美齋,李致遠滿面紅光,嘴角叼着煙捲,也不管進出的賓客認識與否,都是含笑點頭,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派頭。向前走了幾步,他正想找個藉口,趕緊去曹家花園見一見心上的佳人,一溜汽車從馬家瞳指揮部大門駛出,第二輛車中,坐着的正是佟麟閣。
「鈞座不是剛剛才出去嗎?怎麼又出去了?」
「可能是什麼大人物駕到了。」戴小點說道。
「你怎麼知道的?」
「你沒注意嗎,鈞座穿的是上將禮服!」
「是嗎?」李致遠一愣,急忙看過去,卻只看見一股股汽車飛馳之後留下的尾氣。
戴小點不知道從南京過來的大人物是誰,他也根本不關心,左右等佟麟閣回來之後,一問便知道了,誰知道一直等到晚上,還不見佟麟閣返回,想來是去應酬了。他懶得多管,命連鵬打來熱水,洗漱一番,上床睡覺。
仿佛剛剛睡着,身邊傳來連鵬的呼喚:「旅長?」
戴小點還沒有睡醒,迷糊着答應一聲:「幹嘛?」
「鈞座回來了,有急事,要我請您過去呢。」
戴小點一驚而醒,套上軍裝,直奔佟麟閣的辦公室,進門就是一愣,裏面好多人啊?除了佟麟閣、張樾亭和張克俠之外,趙登禹、何基灃、李文田、李致遠等人也赫然在座,他原地立正,敬了個軍禮:「長官好!列位長官好!」
「枝雲,對不起啊」佟麟閣說着抱歉的話,臉上卻全是笑意:「怎麼樣,沒睡好吧?」
戴小點笑道:「沒事,和列位長官相比,我還多少睡了一會兒呢。」
佟麟閣心情極好,招手把他叫過來,說道:「枝雲,有個大消息!老蔣親自過來了!」
戴小點這一驚可着實不老蔣來了?他吃錯藥了?不在南京關注淞滬戰場,跑到保定來幹什麼?「是真的嗎?」
「廢話,我親自接的機,還和他當面說過話,還能有假?」
戴小點猜到了幾分:「是不是淞滬那邊的戰事進展很不順利?」
佟麟閣幾個面面相覷,真是為這個小傢伙靈動的腦筋覺得佩服,張樾亭點點頭,說道:「沒錯,淞滬那邊很糟糕,文白將軍,哎,不必多說。總之,你只要知道國府實在是需要一場大勝來鼓舞人心了就可以了!」
「明白了。」戴小點笑着點點頭,說道:「那,咱們接下來要做什麼?」
這一次在保定召開的軍事會議規格極高,除了老蔣本人及錢大鈞、陳布雷等隨從人員之外,還有來自大本營下設的、由副總參謀長白崇禧直轄的八部中的四人,分別是第一部軍令部長黃紹竑、第二部政略部長張群、後方勤務部部長俞飛鵬和管理部部長朱紹良。
另外還有來自晉省的第二戰區司令長官閻錫山,直轄的第6集團軍正副司令楊愛源、孫楚第七集團軍的傅作義、陳長捷第二戰區前指總指揮湯恩伯等。堪稱是將星閃爍、雲蒸霞蔚。
戴小點後來知道,這一次軍事會議是預定在鄭州召開的,目的有二。第一,當面接見截止到9月15日之前的抗戰有功人員,並頒發勳章、獎狀,以此來激勵士氣、鼓舞民心第二,敲定兩個戰區接下來的作戰意圖,並力圖把日軍鋒線阻隔在山東地區,最南不能越過河南一線。
這次會議定於9月底進行,但距離開會日期還有半個月之前,南京軍政部接到來自徐永昌、林蔚、佟麟閣等人聯名的電報,在電文中,報告了第二戰區在廊坊南扶趙地區作戰大捷的喜訊,並附上了經由徐永昌等人潤色之後的,表達了對於第一戰區在平漢線以及津浦線作戰計劃的憂慮。
老蔣接電大喜!他知道,像這樣的電文,只是報告一個最初的消息,很快還會有戰場大捷的細節內容送達,果然,時間不久,第二份、第三份、第四份電文紛至沓來,熊斌臨時找來地圖,仔細的為他梳爬着戰場態勢:「這一次我軍只出動了一個整編師的兵力?」
「是。」
「次宸事先為什麼沒有匯報的電文?」老蔣亮晶晶的眸子在參謀部眾人的臉上掃過,所有和他目光碰觸的,都畏懼的低下頭去,顯然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最高領袖的問題。
「這個,委座,我想,次宸主任派遣一支偏軍出擊南扶趙地區,也是有着試探日軍虛實的用意吧?」熊斌乾巴巴的說道:「具體的,不如卑職去電詢問一番?」
老蔣沉默了半晌,緩緩搖頭:「暫時不必。電文上還說什麼?」
「次宸主任和蔚文參謀長、佟捷三將軍會銜的電文上,對於第一戰區未來的作戰計劃,似乎多有微詞。」
「哦?」老蔣只說了一個字,而語氣中帶着疑問,是極明顯的。
熊斌不得不更加了幾分小心,說道:「次宸主任的意思,是對於該戰區的佈置,有些許不盡如人意的地方,但他語焉不詳,卑職也並不清楚。」
「笑話!兩個戰區的作戰方針是敬之、頌雲、健生他們幾個並參謀部的同僚絞盡腦汁規劃出來的,在短期內對我軍是最有利的計劃!次宸是搞什麼名堂?他又憑什麼從旁指指點點?」他沉吟了一下,說道:「,我知道,你在其中也是出了大力的。」
熊斌一笑,把本來已經低下的頭埋得更深了,「卑職不敢,我只是為黨國生存,為抗擊日寇欺凌我百姓、佔據我國土,獻幾分薄力而已。」
「那,我這就下去,撰擬電文,要求次宸主任他們還是按照原有計劃佈置部隊?」
老蔣點點頭,見熊斌走出幾步,又把他叫住了:「這些事,我要當面問他們!你,慕尹?」
慕尹是錢大鈞的字,他是老蔣貼身副官,同時也是第一侍從室的主任,聞言急忙站起:「委座?」
「你和彥及先生安排一下,我要去保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