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岳疑惑的目光中,楊奇掏出兩個嶄新的紅色小本子,遞到楊岳面前,楊岳更疑惑了,他目光落在最上面那個小本子封皮上,上面五個燙金大字讓他幾乎懷疑自己的眼睛。?
下意識輕念出來:「拳師授徒證?」
接過兩個小本子,拿開上面那個,現出下面那個小本上的字——「武館開館證……」
楊奇張口要解釋,楊岳抬手制止了他,並說:「你等一下!讓我緩緩!」
說着,他將兩個小本子都交在左手裏拿着,右手則按着太陽,似乎頭疼?
楊奇倒也不急,一邊注意着父親的神色,一邊不疾不徐地吃着西瓜,嗯,這西瓜很甜,冰的程度也剛剛好,涼、爽,解暑!
楊奇一口西瓜快吃完的時候,楊岳終於緩好了,依然皺着眉頭,抬頭看了楊奇兩眼,又低頭翻開那兩個小本子仔細看了一遍又一遍。
最終,他啪一聲合上小本,抬眼盯着楊奇,「這兩個證……是真的?」
楊奇含笑點頭。
楊岳眼神依然疑惑,「你瞎練的功夫能拿到這樣的證書了?」
楊奇依然含笑點頭。
楊岳上下打量着楊奇,「你讓我和你媽辭職回來幫你,你是想……開武館?」
楊奇還是含笑點頭吃瓜。
楊岳忽然站起,雙手往後一背,兩個小本子都捏在身後的手裏,對抬眼看他的楊奇說:「起來!把你那什麼七殺拳,是七殺拳吧?」
見楊奇點頭,他繼續道:「嗯,把你那個七殺拳打一遍給老子看看!嘿,老子就納了悶了,你小子什麼時候瞎練的功夫都能拿到這樣的證書,能開武館收徒弟了!玩笑呢這是……」
「不信?」
楊奇抬眼含笑看着自己老子,反問。
「廢話!趕緊的!老子不管你是怎麼弄到這兩個證書的,只要你沒真本事,老子肯定是不許你開什麼武館收什麼徒弟的……」
楊岳罵咧咧的話聲未落,微微含笑的楊奇嘴巴突然一張,「噗」幾顆瓜子突然飛出,穿過小院的空間,哚哚哚連綿幾聲響起,小院院牆上傳來動靜,楊岳下意識突然扭頭看去,楊奇剛噴出的那幾顆瓜子聲響和動靜很不尋常,度太快,而且好像都是直線飛過去擊打在六七米外的院牆上。
並且擊打在院牆上的聲響也好像有點不大對。
楊岳突然扭頭看去,見院牆上好像多了幾顆小洞眼,他微微愣了愣,有點不敢相信,臉色微變,下意識快步小跑過去,湊近院牆。
幾顆黑色瓜子深深嵌在院牆的水泥里,院牆上果真多了幾顆小洞眼。
楊岳真正愣在那裏,好像還有點不敢相信,下意識伸手按了按院牆上的水泥,大概是想試試牆上的水泥是不是年久朽化了,可他手指按上去,牆上的水泥堅硬的很,根本按不碎也按不動。
楊岳愣愣地轉過頭來看着依然含笑坐在門檻上吃瓜的楊奇——他的兒子。
「爸!還需要我打一趟拳給你看嗎?」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楊岳沒理楊奇的調侃,問出他此刻最想問的問題。
楊奇的解釋這裏就不多說了,大家應該都知道楊奇剛才表現並不玄乎,只是內勁外放的另一種形式而已,那幾顆瓜子是載體,如氣槍的幾顆子彈打出去,把牆上打幾個小洞而已。
僅此而已。
但已經足夠驚嚇到他父親楊岳,晚上他母親羅尚梅回來的時候,聽丈夫述說這件事,並帶她去看那幾顆小洞眼的時候,同樣被驚到。
倒是楊奇妹妹楊英瓊對此雖然也有驚訝,但相比楊岳與羅尚梅夫妻,就顯得淡定多了,畢竟她親眼見過楊奇單手接下周阿星的所有進攻,並一腳跺碎公園地面幾塊大理石地磚的情景。
既然楊奇父母和妹妹現在都知道楊奇七殺拳和要開武館的事,那麼這天晚上楊奇自然會面對不少疑問。
比如楊岳問的——「你這七殺拳到底是跟誰學的?」
比如羅尚梅問的——「你真要開武館?」
還比如楊英瓊偶爾插話,問的——「哥!你想把武館開在哪裏?你現在又要唱歌又要演戲,還要上大學,你有那麼多時間嗎?」
等等!很多問題一個接一個拋給楊奇。
楊奇挺頭疼,因為父母和妹妹問的很多問題,他都需要現場編答案,並且編的時候,還要注意邏輯,自己給的解釋不能前後矛盾。
真真是一個謊言,需要無數個謊言來掩蓋,徹底打破他不喜歡說謊的原則,他的底線是一次又一次被他自己所擊破。
編到後來,他自己差不多都信了。
為什麼會這樣呢?因為楊岳、羅尚梅和楊英瓊問的問題,經常把已經問過一遍甚至兩遍的問題又翻出來再問一遍,這說的次數多了,自然就加深了楊奇自己的印象。
反正說到後來,楊奇父母和妹妹慢慢都信了他的解釋,楊奇自己卻有點迷糊了,有點無奈地想:難道這些都是真的?
這當然是玩笑話!
但事實就是:疑問總會被解開,至少楊奇父母和妹妹認為他們的疑問已經得到解開,然後楊岳驕傲,驕傲自己兒子文武雙全,有這樣的本事,全面過他這個做老子的。
羅尚梅既喜悅也擔憂。
喜悅的情緒容易理解,擔憂則是——
「小奇!電視都演會功夫的會有一些仇殺什麼的,有句話怎麼說來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對吧?你以後會不會卷進那樣的事裏面呀?要不,這武館咱家還是別開了吧?你就好好去做你的明星、念你的大學不好嗎?」
羅尚梅這話把本來只有高興驕傲的楊岳說的眉頭又皺了,也開始擔心起楊奇的安危。
「對啊!兒子!練武的人脾氣都大,以前你小叔跟你爺爺練武,本來好好的,後來不就結上仇家被人打傷了?就是那次受傷,你小叔耳朵就再也聽不見了!要不,你還是聽你媽的,你雖然現在有了開武館的資格,但咱不開武館總行吧?你說呢?」
楊奇本來是含笑聽着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此時卻因為父親無意中的一句話而微微變色。
——就是那次受傷,你小叔耳朵就再也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