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安排?」
墨謙一怔,「現在何景走了,這位姑娘自然是在水榭閣繼續生活啊。」
墨謙剛說完就反應過來了,現在何景雖然走了,但是難保他不會再回來。
自己是縣令,而且有唐方剛才言語間的保護,為了不引起唐方的敵意,他自然不敢下手太過明顯。
但是這個女子就不同了。
一個青樓女子,還不是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若是到時候他又對這女子下手,墨謙今天做的努力就前功盡棄了。
「是我疏忽了。」墨謙歉意一笑,「不知唐兄有何妙計?」
唐方看他的模樣就知道他已經想通了,不由得暗暗稱讚,果然不愧是二甲進士。
笑着說:「算不得什麼妙計,只是這位姑娘已經不適合在水榭閣待下去了,我看墨兄弟你身邊還缺一個使喚的丫鬟,不如就收下她在做個端茶倒水的活計吧。」
墨謙微微皺眉,為難道,「這如何使得,這位姑娘在水榭閣也是一位大家,又怎麼能受我使喚。」
「你不妨問問這位姑娘的意見?」唐方摺扇一點,輕輕指向那女子。
墨謙一愣,茫然轉過身。
只見那女子此刻依舊低垂着頭,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驚嚇中走出來。
晶瑩的臉龐還有一絲的紅潤,美麗的睫毛撲扇撲扇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墨謙不由得有些看痴了。
反應過來後輕輕說道:「你願意跟着我嗎?」
那女子驚愕地抬起頭,迎上了墨謙的目光.
墨謙的目光中滿是溫和、笑意,還有眼底的一抹堅毅。
而墨謙也真正看到了這個女子的臉龐。
第一眼看過去,墨謙對她的印象便是,溫柔。
沒有傾國傾城的容貌,但是人看過去只覺得十分順眼,看久了甚至會深深陷入進去。
額頭前一縷秀髮柔柔散落,望之便惹人憐愛。
眉間一顆淡淡的小痣,非但沒有影響她的容貌,反而為她增加了一抹誘人。
女子看了一眼,趕緊把目光收回去,像一隻受了驚的兔子。
女子低聲道:「婷兒,願意。」
「好,只要我在,必定保你安然無恙。」
墨謙堅定地說道,又看向唐方:「唐兄,你是有身份的人,不知你可認識這家水榭閣的主人?我想找他為婷兒贖身。」
「哈哈哈,說來也巧,這水榭閣的主人我正好認識,而且還非常熟。」唐方大笑道。
「哦?」墨謙眼前一亮,「那便有勞唐兄了,只要他的價錢不是太離譜,我都可以接受。
只是不知道那是何人,我又何時能見面?」
「要見也不難,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唐方得意地用扇子指了指自己。
「那真是太好了,請問唐兄我需要多少銀兩才能為婷兒贖身?」
墨謙也是有點吃驚,水榭閣就照着現在的狀況,簡直是日進斗金啊。
可見這位唐方唐行圓身份來頭之大。
豈料唐方擺擺手說道:「唐兄能夠保護婷兒,自然是婷兒的榮幸,我自不會收取分毫,婷兒以後在墨兄弟身邊好好伺候便是了。」
唐方頓了一下,「對了,不知我贈與墨兄弟星雲會的請柬可還記得?」
「請柬?」墨謙想起唐方喝醉了之後塞給自己的那張東西,「記得,只是不知道星雲會為何物,還請唐兄明示。」
「哈哈哈,不過一場詩會罷了,到時候自會有人同你講解。我只是想着,墨兄弟乃是有名的才子,興許會感興趣。
想必墨兄弟這一番打鬥下來,也有些累了,不如便早些回去休息吧,至於婷兒姑娘的賣身契,過幾便差人送到府上。」
墨謙沒有多問,既然是唐方送來的,想必也沒什麼惡意。
畢竟唐方三番兩次出手幫助自己,自己對他也很有好感。
招呼了一下白前輩,墨謙就牽着婷兒走出了水榭閣。
「後不後悔?」
昏暗的花園小徑上,只有淡淡的月光在天邊高懸,夜已經有些深了,白前輩回到縣衙之後也不見了人影。
鼻間傳來兩旁桂花微弱的香氣,令人不禁深呼吸起來。
墨謙自顧自的說道,對着地上那個亦步亦趨跟着自己的影子。
「不後悔,我相信你。」一會兒之後,身後傳來一句微弱但是卻堅定地話語。
「你都不知道我是什麼人,又怎麼如此堅定?」
墨謙有些好笑,自己與她相識也不過才半個時辰,又怎麼談得上相信?
「我從小就沒有了父母,是水榭閣的人收養了我,給我飯吃,讓我識字,琴棋書畫都知曉一些,可以說,沒有他們,我早就死了。
但是我卻從來沒有在他們的身上感受過任何的情意。
因為我知道,他們養我,不是因為我可憐,而是我還有利用的價值,我在水榭閣待了十八年,我知道的,我見過的太多太多。
運氣好的,會有富家公子為他們贖身,娶回家當小妾。
而更多的人老去,沒有價值的時候,他們就會讓她接客,淪為低微的玩物。我知道,或許有一天,我也可能會走上這樣的路。
剛才面對那人的時候我真是害怕極了,若是被他掠去,實在不知道將來會什麼命運,或許比在水榭閣還要慘吧。
直到遇見了公子,明知對方的強大,卻依舊沒有放棄我所以,我相信你。」
聲音幽幽傳來,在這慘澹的月光下更顯得慘澹。
墨謙摸摸鼻子,笑道:「也許是因為我被你的美色給迷倒了,一心想要搶走你呢?」
「呵呵,我記得的,在我敬酒的時候我便看到了,你根本就沒有看我。」
身後的笑聲中有些得意。
墨謙轉過身,一張絕美的臉龐出現在他的面前。
左手輕輕撫上婷兒的頭髮。
婷兒的笑聲戛然而止,不知覺想要後退,但是卻停住了,任由墨謙的手揉揉她的發端。
「放心吧,以後再不會有人敢欺負你的。」
一米八的墨謙站在一米六五的婷兒身旁,明顯比她高着一個頭,沒有絲毫的不和諧。
面對這個身世悲慘,但是又堅毅的女子,墨謙的心裏只有無比的疼惜。
「嗯」婷兒的聲音微不可聞,但是臉上卻紅得發燙。
「好了,這是你的房間,你去收拾一下,將就着先住一晚吧,我明天再帶你去買些日常用品。」
墨謙收回手,指着面前的房間對婷兒說道,這是原本顧雨時住的地方,她搬走了之後便空置下來,現在倒正好派上用場。
墨謙回到自己的房間,沒有立刻去睡覺,而是仔細思考了今天的事情。
他算是看出來了,任何時候只有實力才是最大的底氣。
如果沒有實力,自己面對何景的威脅將毫無反抗之力。
唐方也不會出來為自己開脫。
至於婷兒
墨謙拿起桌子上的斬邪劍。
或許,神劍門的事情可以考慮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