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是不是要再考慮一下?」
安昔結結巴巴地解釋道,感覺手心裏像是被放了個燙手山芋,「畢,畢竟我們也就認識了兩天不到。雖然我救過你,你救過我,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但我真的沒有心理準備……」
雖然弗洛卡長得不錯還有實力,但是和外星人談一場明明是異性戀非要說是同性戀的戀愛,還是太刺激了啊!
而且還不知道生理構造相不相同,萬一他像都歐巴一樣接個吻就要死要活,那還怎麼愉快地一起親親愛愛啊!
&因為已經考慮過了,我才想把它給你。」
但弗洛卡並不能看穿她腦袋裏這些有的沒的想法,他戴上屬於自己的那一枚戒指,「它的上一任主人在我成立反叛軍的那天把它還給了我,已經六年了。」
他的語氣依舊淡淡的,但那一抹黯然讓安昔無法忽略,掌心的戒指變得沉重起來。
&以說,你到底為什麼要把它給我?」她放輕了聲音問,迎上他的目光。
弗洛卡沒有立刻回答,反問道,「你覺得我為什麼會來到這裏?」
&知道?」
&世上並沒有無因之果。我來到這裏,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你,而你也救了我。」
安昔的心跳突然加起了速。
弗洛卡朝她的方向俯身,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近到可以感覺到彼此的呼吸,「是你啊,安昔。我來到這裏的理由。跨越浩瀚星際,穿越時間空間,來到你的身邊。」
那一瞬間,安昔感覺自己在弗洛卡的眼睛裏看到了星星,他的眼睛猶如夜空,承載着一片無邊無際的星海。
她想要反駁,卻覺得自己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曾經只差一步便取得了一個帝國。」弗洛卡的聲音如蠱惑一般在她的耳邊響起,「到了這裏,雖然要重頭做起,但若是為了更高的目標,那也無妨。」
比征服一個國家更高的目標?安昔的腦袋鈍鈍地運轉着,一切感覺都不那麼清晰。
弗洛卡牽起她的手,將那個戒指套上她的中指,「這個世界是我們的。」
等等,等等等等!
安昔驟然從那催眠一樣的聲音中甦醒過來,瞪向弗洛卡,他在說什麼?他覺得自己從遙遠的外太空被召喚到地球末世,是為了統治世界?!
而且,還要和她一起?
&是不是還在發燒?」安昔憋了半天,還是只能擠出這一句話。
&糕,隊友是個中二病#
弗洛卡這可是一本正經說要統治世界啊!她還能說什麼?時間不早了,快洗洗睡了嗎?最要命的是,從他的講述和能力來看,他還真不一定做不到!
太可怕了,這麼想的她是不是也瘋了?
弗洛卡笑了,又是那個狂狷邪魅的boss笑,濃濃的黑暗氣息撲面而來,危險而又瘋狂,攫取着靈魂令人無法離開目光,「我開玩笑的,別當真。」
哈哈,那就好……個鬼啊!
這句才是扯淡吧!
安昔僵硬着,像座雕像。左手中指傳來奇異的觸感,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她手指上躍動一樣,還帶着些許的溫度。她低下頭,終於注意到自己已經被套上了那個「同志之戒」。
他這是要硬拉她入伙?征服世界?
&覺到了?」弗洛卡的神色又恢復如常,依舊是那個俊美得像一幅畫的正常人,「那是我的體溫和心跳,我也能感覺到你的。若是有一天感覺不到了,我們兩人間必有一人已經死去。」
雞皮疙瘩突然爬上安昔的後背和手臂。
&個戒指還有另一個功能,如果我們意外分開了,你可以轉動這裏。」他抬起手,拿自己手指上的戒指示範,銀色的外星金屬拉絲,勾勒出一朵小小的花。
一股吸力誘導着安昔的左手靠向弗洛卡,像是互相吸引的磁極兩端。
&們終能找到彼此。」弗洛卡微笑,很美。
安昔低下頭,想哭。
這特麼就是一個無論多遠都能互相感應的監視裝置啊!除了她能自己摘下以外。好像還有測謊功能……哪個缺德的外星科學家發明的?
&不用考慮那麼多,專心做你想做的事情,我會幫助你的。」弗洛卡拍拍她的肩膀,「我們可是隊友。」
&謝謝。」安昔小心翼翼地問道,「話說,那個把戒指還你的人,後來怎麼樣了?」
弗洛卡舉起照明燈,陰惻惻地轉過頭,「他死了也有六年了。」
&睡了!晚安!」安昔裹住毯子倒了下去。
隔着毯子可以聽見弗洛卡的悶笑聲,但是她看不見的是他隨後眼裏划過的落寞和悲傷。
白晃晃的月光照下來,落在心底,烙成一道傷疤。
雖說受了驚嚇,但因為身體和精神的雙重疲倦,這一晚安昔還是睡得格外香甜。指間的溫暖帶着安心的感覺,恍如末世之前。
不過因為弗洛卡有早起晨練的習慣,她被迫起了個大早,還是有些困意。
&啊——」
安昔打着哈欠爬上房車,既是為了還毯子,也是到了該檢查病人情況的時間。
「……快點好起來吧。」
細微的說話聲吸引了她渙散的精神,待她看清說話的人和對象,忍不住露出了驚訝的神情。雷姐握着病床上二哥的手,輕聲細語,眼神溫柔,或許該稱之為一片柔情。
&
有人拽了拽她的袖子,是胖子。他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她先進駕駛室,給那邊兩人騰點空間。
駕駛室和後面的車艙間隔着一塊板,看起來也經過改裝,所以勉強算個小房間。駕駛座右邊放着張小沙發,算是胖子的床鋪。邊上堆着一群機器,彩燈閃爍,看着像路由器,還有一台電腦,似乎正在運作。
安昔忍不住發出驚嘆,「你還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哈,沒什麼,喜歡搗鼓機器罷了。」胖子大笑了兩聲,應該是對隔音效果很是自信,「妹子吃早飯了嗎?我這裏還有些牛奶,喝點吧?」
安昔的眼睛一亮,天知道她已經多久沒看到過牛奶了。
胖子給她倒了大半杯,「這東西容易壞,還是要早點喝完。」
&謝范哥。」安昔小心翼翼地捧着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飲,表情幸福,「他們……」她指了指外面,「是有什麼關係嗎?」
&們不說,大家就假裝不知道。」胖子擠了擠眼睛,表情八卦,「不過末世嘛,孤男寡女的很正常的。你們小兩口不也是?」
&咳。」安昔差點噴出一口奶。
&急,要的話還有。」胖子連忙安慰道,晃了晃手裏的盒子,「這麼點牛奶就激動成這樣,看來你們也過得不怎麼樣啊。你男朋友這麼厲害,還以為你們一定吃喝不愁呢。」
安昔胡亂點着頭,尷尬得不知道怎麼接話。
&真是說到誰就看到誰。」胖子看向窗外,眼神讚嘆,「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能打得撲克臉毫無反手之力,嘖嘖,真厲害。」
安昔同探出頭,車頭邊空地,弗洛卡正在和魏琰切磋。兩人都脫了上衣,露出肌肉線條分明的上身,一招一式颯颯帶風,快速有力,看得人熱血。
弗洛卡的膚色是近乎透明的白,魏琰則是健康的小麥色,袒露的上身都分佈着不少傷疤。
&你男朋友瘦瘦高高的,沒想到身材也不錯啊。」胖子朝她別有深意地擠了擠眼,「很強吧?」
&呵呵……」安昔頓時不知道眼睛該往哪裏擺了,臉上有些熱,看到雷姐的身影在那兩人旁出現,連忙往後撤,「我得給去檢查二哥的傷…>
不過地上的電線和雜物實在太多,她手忙腳亂的,立刻被絆了個四腳朝天。
&我沒事。」
安昔擺手謝絕胖子的攙扶,扶着一旁機器的架子站了起來。無意中碰觸到鼠標,電腦顯示器的屏幕一亮,出現的照片卻是她怎麼也想不到的人。
烏黑的長髮散落肩頭,柳葉眉桃花眼櫻桃嘴,俏麗的五官帶着半熟的嫵媚,一粒盈盈的美人痣綴在她的眉間,紅得耀眼。
&呀,被你看見了。」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認識她嗎?哥的女神,se執行官,才色俱佳啊。」
蕭紅纓!
她化成灰都不會忘記這張臉。
安昔的臉色一瞬間變得非常難看,答不出一句話,只是狠狠地瞪着電腦屏保上那張美艷的臉。
胖子看着她的神情,眼神閃過一絲莫測,「說起來,se在前不久發了一張通緝令。說的是中央地下研究所的安培拉教授被他的徒弟刺殺了,那個徒弟的名字好像也叫……安昔?」
安昔近乎被仇恨點燃的頭腦一下子冷卻下來,手心涔涔滲出了冷汗,「這麼巧,和我的名字讀音一樣嗎?男的女的,不知道她的名字怎麼寫?」
胖子懷疑地看着她,慢慢逼近電腦,「女的。好像是安全的安,往昔的昔。」
&樣啊,我是溪流的溪。」安昔假裝着淡定,「懸賞了多少錢?」
&女神給的可不是錢,而是終身受se的保護,要什麼給什麼——為了給導師報仇,她也算下了血本了。」胖子一言不發地走到電腦前,「你既然感興趣,不妨來看看通緝令吧,上面還有嫌疑犯的照片呢。說不定你能拿到這個懸賞,那可就真的一輩子吃喝不愁了。」
安昔的心一下子被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