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師兄韓世哲目光緊緊的盯着葉真,這位直面天廟道祖的日月神君,此時眼眸中卻滿是期待、忐忑、甚至是惶恐!
時光追溯神通,是他救回當年的九尾天狐塗山韞的唯一方式。
韓世哲十分清楚這當中的難處。
所以,精通時序法則、並且手持時序異寶蜃龍珠的葉真,就成了韓世哲的唯一希望。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韓世哲才求到了葉真面前。
此時此刻,韓世哲真是萬分緊張,生怕讓他失去了最後一絲希望!
葉真焉能不清楚韓世哲此時的心情。
甚至可以說是感同身受。
這與葉真當年追尋彩衣下落時的心情是一模一樣的,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只是這答案,卻讓葉真此刻心有千鈞,無法開口!
十萬年!
九尾天狐塗山韞被煉成玄機分身是十萬年以前的事情,讓葉真將時光一舉追溯十萬年,這壓根不可能!
十萬年的事情,早已經蓋棺定論,無論誰都無法改變!
葉真想就此回答七師兄韓世哲,但七師兄韓世哲那期待的目光,卻讓葉真無法開口。
只是這事,葉真終歸要給韓世哲一個答案。
「敢問韓師兄,你是打算要復活十萬年前的九尾天狐,還是想要做什麼?」葉真開口,但卻變成了詢問。
終歸,葉真無法一下子那般殘忍的直接抹殺韓世哲的希望!
葉真的問題,讓韓世哲眼神中浮現一絲極其慘然和期待。
「復活?」
韓世哲緩緩搖了搖頭,「也沒想那麼多,只是有可能的話,有幾個問題,我想當面問問她。」
韓世哲這樣說,葉真心頭已然瞭然。
韓世哲想要問九尾天狐塗山韞的問題,其實也就那麼幾個了,也是韓世哲的心結而已。
「韓師兄,抱歉,十萬年的時光追溯,我做不到。這世間也沒人能做到。
更何況,十萬年前的事,還是師尊這位道祖親自出手,有若天地處置一般,無人能改。」葉真黯然道。
韓世哲慘然的神情沒有什麼變化。
這個結果,他其實也是預料到的,只是報之那麼一點點希望前來的,而現在,這希望卻是徹底破碎了!
「哎.......」
長嘆一聲,韓世哲抱緊了手中的塗山韞的那點殘魂,失魂落魄的往就欲離開。
就算是失魂落魄,一身修為境界在那裏,只是一舉步,腳下就光華綻放,瞬地騰空。
符蘇等人盡皆默然。
這件事上,他們無法插手,只能看着。
「韓師兄,如果你僅僅是想知道點什麼,想知道當年的點點真相,師弟我倒有一個建議。」葉真忽地高聲道。
失魂落魄落回走的韓世哲身形突地一頓,轉身看向了葉真,「請師弟明言。」
「韓師兄,恕我冒昧,你懷中的九尾天狐塗山韞的那點殘魂,用不了多久,就會徹底湮滅歸於天地。
其實若是韓師兄想知道點什麼,不妨將這這點塗山韞的殘魂仔細鍊化,若許能得到點什麼。」葉真說道。
韓世哲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懷中的九尾天狐塗山韞的殘魂,對葉真的提議,並不怎麼動心。
這個方法,他不是沒想過,只是僅僅是一縷少得不能再少的殘魂,想要找到他想要的答案的可能性,太少了!
「韓師兄,當然,僅僅這點殘魂,恐怕所得會很少。不過,近乎是陪伴了九尾天狐塗山韞一生的先天靈寶招妖幡還在。
你若有疑問,可詢問先天靈寶招妖幡的器靈,然後與從殘魂中所得一一驗證,當能有所獲!」葉真又提醒道。
此言一出,七師兄韓世哲神情陡地為之一振。
所謂燈下黑,大約如此。
七師兄韓世哲這大半天來,全部精神都落在九尾天狐塗山韞真正的殘魂之上,全部向着這方向思索想辦法,壓根沒有想過先天靈寶招妖幡這件事。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經葉真一提醒,立時就想明白了。
他想知道的那幾個問題,或許先天靈寶招妖幡的器靈能夠給他答案。
再從這九尾天狐塗山韞殘魂中所獲的少量信息所印記,也就差不多了。
雖然與當面詢問九尾天狐塗山韞有差距,但是,能給他心中糾結了十萬年的事情找出一個答案,也夠了!
「多謝葉師弟!」
有了答案就有了方向。
有了方向,七師兄韓世哲瞬地就恢復了神彩。
「大師兄,還請借我一間靜室,另外,當年舊事,也煩請大師兄回憶一二,供我與招妖幡器靈所答參考。」韓世哲說道。
「好,師弟要用,我自然盡實相告,還有當年舊檔玉簡,也可以給師弟你一觀。」大師兄符蘇說道。
「當年事,還留了玉簡做檔?」韓世哲神情微微一變。
「師尊怕你誤會,所以囑我留了玉簡做檔。」符蘇說道。
韓世哲怔了怔,似乎是在回憶,幾息之後,點了點頭,「如此,就有勞師兄了。」
........
七師兄韓世哲進了靜室,獨自詢問考證當年舊事,葉真與大師兄符蘇等人,也趁這時間將玄機道門重建一事的細節商議。
整個五仙宗宗內內外外的弟子全部要知會到,還要重新劃分內外弟子。
五仙宗內部的五宗分別,也要就此取消。
不過,葉真也不會全然恢復師尊陸離當年的玄機道門舊貌。
當年的玄機道門組織架構,並不合理,更是略顯鬆散。
葉真如今自然要改進。
再往深里說,葉真雖然是掌教,但是玄機道門一旦重立之個,內部必然會有利益劃分甚至是爭執,這都要提前處置好。
儘可能的將內耗減少到最小。
所幸的是,幾位師兄師姐歷經玄機道門興衰沉浮,十萬年的反思,早已經有所得。
當年的玄機道門,強歸強,但內部確實有問題。
這種情況下,全都支持葉真的對玄機道門內部的改革,還時不時的有所建議。
這讓葉真欣慰不已。
這大約就是知恥而後勇。
不論日後天數氣運如何,葉真至少先從制度上保證玄機道門的優越性。
至於執榜封神一事。
葉真卻沒有與大師兄符蘇等人商議。
以葉真如今的境界而談,天時未至,所以還不能執榜封神。
天時至,執榜封神將是水到渠成之事。
至於天時何日至,葉真心頭已然有所得。
待將玄機道門未來的內部改革事宜剛剛議定沒多久,葉真、符蘇、冷守天、冷暹、連墨、莊寧冰幾人,突然間同時看向了之前韓世哲進入的靜室,靜室內,忽地有所波動。
靜室內,韓世哲淚流滿面。
「原來,她當年真的是懷着目的來接近我的,是為了毀我前途!」
「師尊沒有錯,師尊也是為了救我,保護我......」
「只是,韞兒也沒有錯,韞兒也是真心愛我的,所做所為,卻是迫不得已!」
忽然間,韓世哲嘴角間就迸出了兩個字,「老賊!」
靜室外的諸多法陣忽然間崩碎,七師兄韓世哲從靜室內踏出。
韓世哲的臉上掛着兩道淚痕,但是步履卻分外的輕鬆,臉上的慘然與痛苦,已然消失不見。
符蘇、葉真等人迎了上去,「韓師兄,可是有所得?」葉真問道。
七師兄韓世哲聞言,先是向着葉真很鄭重的長揖一禮。
「多年心結,於今日散去,今日起,心始安。」韓世哲說道。
「恭喜七師兄了。」
「恭喜七師弟了。」
「恭喜師弟!」
恭賀聲一片,韓世哲面色不變,一一與同門師兄弟拱手見過禮,最後,目光卻又落在了葉真身上。
「掌教師弟,為師尊報仇血恨之事,可有謀劃?」韓世哲忽地問道,只是問話間,韓世哲眼神已經看向了天羅宮的方向。
韓世哲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心結已解,當了結恩怨。
葉真看了一眼七師兄韓世哲,「我一人之力,難抵那三位聯手,至於大周那邊......」
如今已然確認大周開國太祖姬邦就是當年出賣陸離的叛徒,葉真與大周的合作,就宣告中止了。
甚至說,葉真還得提防大周倒向天廟三位道祖那邊。
聞言,韓世哲定定道,「算我一個,我當為掌教師弟減其一!」
「好,多謝師兄。」
「應該的。」韓世哲淡淡的擺了擺手。
符蘇看了看韓世哲,又看了看葉真,稍有些猶豫道,「若是四師妹能夠加入與我們一道佈陣,掌教師弟再借我們一兩件先天靈寶作伐,我們亦當為掌教困其一!」
大師兄符蘇話音未落,四師姐陸曼歌就從山峰中的另一間靜室中踏出,面無表情,「我無妨,算我一個!」
「好!」
七師兄韓世哲高呼一聲,忽然間邀道,「大師兄,四師妹,諸位師兄師妹,掌教師弟,十萬年未聚,不如今日共謀一醉,再行殺上天羅宮,如何?」
「好!」
「好!」
「好,共謀一醉!」
突然間,還未昭世的玄機道門玄心殿內,變得前所未有的熱鬧起來。
十萬年後,玄機道門弟子再次重聚一堂,缺了一個失蹤已久的五師兄許進,多了一個掌教小師弟葉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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