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風平浪靜的一天,浪花號揚帆,經過索蘭港時,林秋讓老傑克降下旗幟,他在船邊,第一次以旁觀者的身份欣賞這座港口小城正午的風景。s
由於剛剛經歷過一場浩劫,士兵們在碼頭處忙碌着,他們扛着各種工具,投身於重建碼頭的工作中。鋪滿碼頭的維京人屍體已經被清理乾淨了,不過地上還殘留着洗刷不淨的血漬,但林秋相信過不了多久,索蘭港的人們便能從維京海盜的陰影中走出來。
一如塔倫王國。
林秋聽老傑克說,索蘭港,還有朗姆酒之鄉的美譽,在浪花號停靠在索蘭港碼頭的那幾天,船員們補充了好幾箱朗姆酒。
當他的視線對上碼頭旁翹首以盼的薩沙時,林秋不由楞了一下。她身着漂亮的白色長裙,柔順的長髮被海風微微撩起,此刻,她正神色焦急地等待着什麼。由於降下了旗幟,浪花號很輕易地融入了諸多商船之中。
「提爾,為什麼你小子每次都要不聲不響地離開啊?」
老傑克既不滿,又不解。能夠從維京海盜手中守下索蘭港,林秋居功至偉,只要提及提爾塞留斯的大名,整個索蘭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城主更是昭告所有城民要將自己二女兒許配給他。對於一般人而言,這可是求之不得的事。
而且在塔倫王國時,這小子就有過「前科」。
「老傑克,我可不是那種會被婚姻絆住腳步的人。」
當老傑克對他提及城主的意圖時,他當即打消了回索蘭港的念頭。
他當時滿腦子都是白骨姬模稜兩可的話,不得不說,到最後他還是被那個陰險的女人擺了一道。當時白骨姬倚在巨龍骨架旁,笑得花枝亂顫:「小哥,你該不會真以為破壞了我的計劃了吧?我的目的,從來都只有尋找有潛力孩子這一條,至於索蘭港的事只不過是我閒來無事用來打發時間罷了。」
白骨姬見林秋臉色越來越難看,慵懶地伸了個懶腰,緩步來到他的面前,食指輕輕點在他的心臟處:「話說回來,那種不要命的戰鬥方式儘量少用,一旦你身體的那個東西跑出來……」
「你知道那東西?」
「我當然知道的,而且不久的將來,你自己也就知道了。」
結果到了告別之時,白骨姬又向他賣了個關子。
「提爾,你在聽我說話麼?」
老傑克提高了聲音。
毫不誇張地說,這個月的經歷可要比他一輩子加起來都精彩先是失落的王國亞特蘭蒂斯,再到海神與魔劍的降臨,來到索蘭港後,又遭遇了維京海盜的進攻。s他相信如果把他的經歷讓吟遊詩人們寫成一本書,一定會大賣的。
讓他始料未及的是,在維京海盜入侵的事告一段落後,林秋又說出了沙克達姆的名字。
這曾經是二十四中立國之一,卻在百年前,因為一場災難永遠地消失在了沙漠深處。有傳聞說,沙克達姆依舊存在。然而沒有人能考證這一點,在沙克達姆之前,是氣候最為惡劣的沙暴地帶,那些不要命的冒險者從來沒有人活着把沙克達姆的消息帶回來。
「說吧,百年任務結束後,你有什麼打算?」
「當然是回帝都了。」
想要了解這個世界,就必須從權力的核心開始。就算賀露提雅曾經與拜倫帝國勢不兩立,但唯有守序教在騎士們心中有着相當崇高的地位。而帝都,即守序教所在。
林秋有預感,有關混沌教與他爺爺的事,都能在帝都找到答案。
「我打算加入莉莉絲商會,那天離開後,莉莉絲正式向我發出了邀請。」
「不錯,記得每個月發薪的時候給我寄一份過來,我可是名義上的副船長。」
老傑克不由笑罵:「你小子就只知道金幣嗎?」
其實林秋由衷地為老傑克高興,莉莉絲商會是中立勢力最具名氣的組織,並且大部分的任務都是以商業為主,對於老傑克這種普通人而言,商會無疑是安全的理想去處。
但是他有必要提出一點。
「老傑克,以後這種話題少說。」
「為什麼?」
「那是因為在我們鄉下,說幹完這一票就回老家結婚的人,從來都沒命回去。」
老傑克一口朗姆酒噴了出來,咳得差點背過氣去。莉莉絲在船上和他閒聊時提起過,林秋的家鄉是一個叫做真新鎮的小鎮,那裏的每個孩子都勵志成為魔物大師。然而在索蘭港的時候,林秋又自稱是「軍師」的後裔。
他有些理解林秋為什么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實力了。
開玩笑,從那種一不小心就會送命的小鎮走出來的人可能弱嗎?
回過神來時,索蘭港就只剩下了一個輪廓,平靜的海面上,依稀能聽見港口傳來的敲敲打打的聲音。
老傑克遞給他一張地圖:「沙漠地帶前有一個名為沙石鎮的小鎮,你最好在沙石鎮收集到足夠的情報後再進入沙暴地帶……你確定不用我跟着你麼?」
「把我送到那裏的沿海處就行了。」
他可不想在把老傑克卷進百年任務了,萬一真的和那種怪物交起手來,自顧不暇之時哪有功夫保護船員們。他可不想到時候莫名其妙地出現什麼老傑克用生命幫他擋住什麼致命傷這種狗血的片段
更何況老傑克現在算是走上了人生巔峰,未來一片大好。
「既然如此,那今天就讓我們喝個痛快!就當是為你踐行!」
他覺得老傑克沒有一天不喝醉的,不過仔細想來,老傑克嗜酒如命,他視錢如命,這也算是臭味相投。
不過林秋可不想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喝個酩酊大醉,畢竟他還要以身作則,絕不能教壞安娜。安娜才和老傑克他們待了幾天,他就發麵苗頭不對了,每當水手們痛飲朗姆酒時,她就站在一旁,露出希冀的目光。
當然,這還不是最糟的。
他剛上船的時候,是從酒桶里把耶夢加得撈出來的,到現在耶夢加得還在安娜的床上睡得昏天黑地。
「老傑克,恕我直言。你再這么喝下去的話……」
老傑克放下酒杯,認真地望着他。
「可能得高血壓。」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