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捲起黃沙,原本熱鬧的梧州城街道,在今日卻一片冷清蕭瑟。只有花舫前面的一條街,張燈結綵的,似是在慶祝什麼喜事一般。
花舫不遠處,路凡緊握雙拳,憤怒地望着熱鬧的有些格格不入的花舫,雙眼都快要冒出火來。
他要報仇!
就是花舫裏面那些觥籌交錯的人,殺盡了他宗門男女老少,若不是宗主拼着命護着他,恐怕連他,這個潮音宗的大弟子,也會被天玄宗的人,徹底抹殺。
一念及此,路凡的怒火噌地從心底中竄了出來,連呼吸都開始有些急促起來。
這就是超級宗派的野蠻與霸道!
一個不如意,天玄宗便將類似於潮音宗這種不入流的小宗派連根拔起!
當初天玄宗的入世弟子來梧州城物色有資質的弟子,無意中挑中了路凡所在的宗派潮音宗新一代弟子中資質最好的沈凌。
天玄宗的弟子長期處於高位,早就囂張跋扈慣了,自然不會好聲好氣地跟潮音宗討弟子,但是當時那個入世弟子也太過囂張跋扈,潮音宗宗主看不慣,便將其打發了出去。
雖然潮音宗宗主下手不狠,但是那個入世弟子為了讓天玄宗為其找回場子,回去添油加醋了一番,天玄宗主覺得這件事有損天玄宗的威名,直接派出二代弟子中四大弟子之一的張狂,前去找潮音宗討個說法。
張狂,性子跟其名字一樣,為人乖張跋扈,他此行根本就不是來討個說法,而是直接打上門來,大開殺戒。
而且就在宗門最為危難的時候,沈凌,號稱天玄宗千百年來天賦最好的弟子,竟然毫不猶豫地調轉槍頭,轉頭便投向了天玄宗。
那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可憐潮音宗這種不入門的小門小派,直接在天玄宗的怒火中,被碾成灰燼。只留下叛逃的沈凌,跟被宗主拼死救出的大弟子路凡。
甚至連宗主的眼珠被張狂挖了出來,意思是有眼無珠!
這是**裸的侮辱!
張狂,沈凌,天玄宗!
路凡眼中怒意陡升,他一定要報仇。
今天,在潮音宗全宗男女老少頭七的日子,張狂包下了整個花舫,竟然公開慶祝取得的勝利。這是路凡絕對不能忍受的!
「活下去.....」
這是宗主臨死之前,留給路凡的最後一句話,但是對於路凡來說,沒有什麼比報仇,更加讓他心切。
其實,路凡並不是來自這個叫做天元大陸的地方,而是來自一個叫做地球的蔚藍色星球。當年,人到中年的路凡,竟然莫名其妙地迷上了盜墓探險。
在一次探險古墓中,路凡莫名其妙地就被送到了這個叫做天元大陸的地方。
剛剛來到天元大陸的路凡,竟然莫名其妙地退回到了十幾歲,雖然有着中年人的心智,路凡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卻迷茫了,若不是潮音宗收留了他,恐怕他現在還在流浪。
所以,他一直以來都把潮音宗當做自己的第二個家,而對於宗主,路凡更是猶如像對待父親一般,對待他。
可就是天玄宗,讓他失去了這一切!
「今晚,我一定要殺了沈凌那個混蛋!」
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路凡死死地盯着前方,只盼沈凌能早點出來。
對於沈凌,路凡還是有把握要了他的小命,雖然沈凌天賦妖孽,但是畢竟入門的時間不長,路凡在這一屆弟子之中,實力最強,已經到了練氣十重。沈凌只有練氣四重,對付他,綽綽有餘了。
不過對於張狂,路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做了厲鬼,回來索命。
這一次,真的是拼上性命。若是沈凌能夠自己一個人出來,那算是他倒霉了。若不是一個人,只要跟出來的那個人不是張狂,路凡就準備拼上一拼。
路凡死死地盯着花舫的門口,果然,幾個醉醺醺的身影,從裏面走了出來,每個人都左擁右抱,懷裏的女人也極盡搔首弄姿。
沈凌!
蹭!
路凡胸口怒火中燒,握着拳頭,緩緩地向着那一群人走去。
顯然,這幾個人是想要帶這幾個姑娘回去,至於幹什麼?路凡這種在地球上見過世面的人,可是一清二楚。
路凡表面上只有十幾歲的樣貌,但是卻已經是活了三四十年的中年大叔了。所以,他干不出來頭腦一熱,便衝過去的傻事。
對方加沈凌在內,一共三個人,看其餘兩個人的法力流轉,已經突破了練氣期,似乎達到了築基期的修為。
雖然對於路凡來說,有些難度,但是這三人顯然喝得差不多了,若是出其不意,說不定能一舉擊殺沈凌。
就在這時,前方兩個築基期的天玄宗弟子忽然打了個酒嗝,腳步踉蹌地走在了前面。路凡知道,機會來了。
猛然一個加速,路凡手捏法訣,忽然祭起一節法杖,緊接着一道金光從法杖中竄來出來,在半空中化作一座一丈有餘的佛陀。
可是一般修真者只有達到築基期才能修煉法訣,路凡現在是練氣十重的修為,還沒有能力御動法訣,只能依靠手中的法杖,強行透支自己的發力,施展潮音宗的如來藏經。
潮音宗源自佛宗,而路凡此時用的如來藏經,正是佛宗真訣大日如來真經的殘篇,雖然在道法上是相同的,但畢竟只是殘篇,威力減了幾分。但是佛陀在咧咧寒風中,怒目圓睜,倒是看起來有幾分威勢。
路凡身體凌空躍起,身體周圍法力流轉,身後的佛陀雙掌合十,怒目緩緩合上,猛然一股令人窒息的氣勢從路凡的身上向着沈凌籠罩而去。
這股氣勢已經遠遠超過了練氣期的法力,甚至有些築基期的弟子都有所不及。
「沈凌,納命來!」
路凡雙掌合十,而身後的佛陀在一瞬間雙眼猛睜,右手幻化成金色巨掌,向着沈凌當頭拍下。
雖然動作緩慢,但是在這股威勢之下,沈凌雙腿戰慄,身體更是抖成打糠的篩子,不是他不想跑,是在這種威壓之下,根本跑不了。
「兩位師兄快來救我!」
此時,沈凌被嚇出一身冷汗,酒早就醒了,連忙撐起法力,妄圖擋住這威勢一擊。
而沈凌身後的兩個築基期弟子反應極快,身體瞬間出現在沈凌面前,各自祭起法器,迎着巨掌而上。
轟!
一身巨響,沈凌跟兩個築基期弟子的周圍的地面猶如塌方一般,甚至大力之下,被轟成了一個巨大的手掌印,那三個妖艷女子連慘叫都沒有發出一聲,就被硬生生壓成了肉泥。
撲通!
大力之下,就算是那兩個築基期的弟子硬生生地被壓得跪在了地上,更不用說是只有練氣境界的沈凌了。
「你這潮音宗的叛徒,沒過幾天就稱這些殘殺宗門的畜生為師兄!去死吧!」
一聲暴喝,路凡的手中力道更甚,竟然以練氣十重的境界,力壓兩個築基期的高手。
不過,這也是路凡最為凌厲的一擊,以這種拼上性命的意志,往往能爆發出令人恐怖的爆發力。
那兩個築基期心中暗暗叫苦,好端端地幹嘛跟沈凌這小子出來,結果無端地被人拍在了地上。就算如此,他們兩個原本以為對付這個小子根本就不用費力,可沒想到這個鍊氣期的小子怎麼這麼厲害,現在就算他們兩個想要撤出身來,已經不可能了。
路凡透支自己的法力,全身都已經沒了氣力,全靠一點意志支撐到現在,此時他嘴角緩緩溢出一絲鮮血,喉嚨發咸,幾欲吐血。
就在這時,一道黑色的光芒由地而發,狀如暗箭,嗖地一聲向着路凡胸口射出。
緊接着,一道漆黑的魅影從花舫中閃了出來,只見這道黑影閃了兩下,猛然出現在路凡的面前,砰地一聲,右掌狠狠地印在了路凡的胸口。
受這麼一掌,對於現在的路凡來說,簡直就是雪上加霜。這一口血再也忍受不住,噗地一口,噴了出來。
隨後路凡身體一震,原本怒目圓睜的佛陀登時煙消雲散,而路凡更是猶如炮彈一般,向後倒飛出去,隨後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噗!
一口鮮血再次吐了出來。
前方一道黑影淡定而立,臉色冷峻,不過左臉頰一塊長長地刀疤,在月光下愈發地猩紅。不過看着前方那道淡定的黑影,饒是路凡這種心性,怒火也蹭地竄了出來。
張狂,金丹初期,路凡根本就不是這個天玄宗二代弟子中的天之驕子的對手!
就是這個人,屠盡了潮音宗男女老少。而此時,他正用一種如同看下等生物的眼神,望着路凡,仿佛路凡並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只是一隻待宰的羔羊的而已。
「哼,只是一個漏網之魚而已,原本應該躲起來苟且偷生,竟然還敢出來送死。」張狂輕哼一聲,轉頭對身後的沈凌道:「若是再讓我發現你亂跑,我就廢了你,哪管你是什麼宗門要的人?」
聲音中並沒有絲毫的商量,完全是上位者的命令口吻。沈凌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連忙猶如小雞啄米般拼命地點着頭。
路凡此時渾身疼痛,方才張狂那一掌將他全身的經脈全都震碎,此時他身體慢慢僵硬,生機也慢慢從身體中散去。
難道我就這麼死去了嗎?
噗!
路凡一口鮮血再次噴了出來!
失敗了啊,我不甘心......
可就在這時,路凡的腦中忽然傳來了一陣莫名其妙的聲音。
「掌門怨氣值達到頂峰,大掌門系統開始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