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明遠遠地聽到外面有人在叫嚷,奇怪地道:「怎麼了?砸到什麼東西了嗎?」
黃忠看了一眼,淡淡地道:「好象把那個越兮的馬給砸死了。? 」
秋明先是一喜,隨即擺擺手道:「費了半天勁,只砸死了一匹馬,也算不得什麼收穫。大家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來狠狠砸他們。」
越兮叫嚷了一陣,見關中毫無反應,又回身來抱着馬屍痛哭流涕,何苗勸了一會,也就不再管他了。徐榮看不再有飛石襲來,壯着膽子在小丘頂上巡了一圈,沉着臉對何苗道:「敵軍既然有石車,這裏卻是不能再用了。」
何苗看着也是心驚,正要下令撤退,忽然丘下大營里爆出一陣騷亂,隱約可見十幾處火光搖曳。游坦叫道:「看起火的位置,應該是後營存放糧草軍械的位置,若是被細作燒毀,只恐我們要無功而退了。」徐榮沒有多話,一馬當先帶着眾人下去救火了。
典韋和鮑出開始還小心翼翼地逐營放火,後來現營中將領幾乎全都不在,一些小兵根本對他們造不成什麼威脅,便大搖大擺地分頭行事,不一會就點燃了好幾個糧倉和軍械庫。
典韋左手舉着火把,右手提着短戟,又來到一座軍械庫門口。他驅走了幾個守庫的兵卒,對着庫里叫道:「裏面還有活人沒,我要放火了。」
話音未落,他身後陡然衝出一彪人馬,為一人手執大斧,厲聲喝道:「什麼人敢來營中作亂,吃我徐晃一斧。」說完,明晃晃的一柄大斧直劈下來,似要把典韋從中劈開兩半。
典韋舉起短戟向外格擋,可是短兵器不好力,徐晃的斧子又極為沉重,典韋感覺自己就好象壯大的成年人被強塞進只能容納一個兒童的小箱子裏,束手束腳地很不舒服。不過他本是極為自傲之人,雖然很不舒服卻也不肯就此認輸或者逃走,只好咬牙苦撐着。
徐晃佔了兵器和坐騎上的便宜,越打越是順手,口裏呼喝連聲,手中縱橫捭闔,把典韋壓製得越來越難受,越來越窩火。典韋把心一橫,正準備使出兩敗俱傷的招數與徐晃博命,觀戰的士兵突然大叫起來:「馬驚了,馬驚了。」
徐晃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一斧逼退典韋往旁邊看,只見附近的馬廄里大火熊熊,幾百匹受驚狂的戰馬往這邊橫衝直撞過來。徐晃立刻變了臉色,領着部下往斜刺里奪路而逃了。
典韋還在有些摸不着頭腦,鮑出騎着無鞍馬呼嘯而過,大叫道:「笨蛋,還不上馬跑,等死嗎?」
典韋恍然大悟,借鮑出拉扯之力也跨上一匹駿馬,嘟嘟囔囔着道:「你這不是搗亂麼?我已經已經瞄到了那廝的破綻,十招之內必取他的性命,你這麼一來,反而是救了他了。」
鮑出也毫不客氣:「啊呸,我要不是看你被人家揍得好象沒毛的雞仔一樣……。好吧,就算我相信你能贏得了他,可是去小丘的那些傢伙已經在往回趕了,你贏得了一個,難道還能贏得了一群?而且現在我們的目的差不多已經達到,佔了便宜不跑,不是遊俠之所為。」
典韋看了看營地里四面火起滿目瘡痍,贊同地點了點頭,心滿意足地和鮑出驅着馬群衝出營地去了。
何苗徐榮回到大營時,徐晃已經差不多把火全部撲滅了,各處損失倒也不是太大,只是攪得軍心浮動士氣低迷。何苗氣得破口大罵,眾將也跟着痛罵連聲,可是事到如今也無法可想,四處黑漆漆也無處可追,只能隱忍一夜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越兮就騎上一匹黃鬃馬,堵着城門罵陣,口口聲聲只要昨日石之人。黃忠本要出戰,秋明打了個哈欠道:「那傢伙現在正是怒氣旺盛,小宇宙爆,理他做什麼?今天天氣這麼涼,讓他在下面吹吹風也好。」
越兮叫了一陣,見沒人理會,便開始破口大罵起來,罵曹操閹豎餘孽,饕餮放橫,傷化虐民;罵秋明鄉野遺丑,卑侮王室,敗法亂紀。他本是書香之後,文采也是極好,一連罵了個把時辰,辭句都不帶重樣的。
曹操聽得臉上青一塊紅一塊的,秋明卻扯兩塊棉花塞進耳朵里,笑嘻嘻地道:「他現在恨不得激我們下去給他的寶馬償命,我只當他是個失心瘋子,全部聽不見就好了。」
就在越兮口乾舌噪,準備回營休息的當兒,汜水關的東門駛進了一輛馬車,車外還有數騎跟隨着。過了一會,馬車進入了文丑養傷的院子,顏良一瘸一拐地跳下車。大叫道:「世儀,你傷得怎麼樣?我來看你了。」與他同車的一名****連忙攙着他道:「大郎,你可小心着點,別又扭傷了哪裏。」
這名****就是顏良的大姑媽,并州李彥的妻子顏雲,身後跟着的兩個少年就是她的兒子,李進和李肅。這次顏太公聽到顏良負傷的消息,震怒非常,馬上命省親回家的顏雲前來照顧好這個唯一的嫡孫。
本來顏良的腿已經是在漸漸恢復了,可是當聽到文丑受傷的消息,他馬上暴跳如雷,着急火燎的一定要趕往汜水關去看文丑。顏雲拗不過他,只好跟着一起來了。
文丑滿臉通紅地道:「這次我技不如人,還着了敵將一鞭,自己受辱沒什麼,倒讓哥哥也跟着受連累了。」
顏良暴叫道:「河北顏良文丑,誰人不知是同氣連枝?他欺你就是辱我,快牽我的戰馬來,我要與他決一死戰。」
顏雲連忙攔住他道:「大郎,你腿傷未愈,如何能騎得馬上得陣?」
顏良自幼在家裏驕橫慣了,而且這個大姑又是一直寵着自己的,哪裏肯老實聽她的話,一個勁地嚷着要去。顏雲被他煩得沒有辦法,站起身對李進道:「進兒,你表兄如今不良於行,你就替他去教訓一下那個敵將吧。」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