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我把手抽了出來,可因為那女屍的指甲陷入我的肉里,直接是連皮帶肉扯出了五道血痕,整條手腕一片血肉模糊,好不嚇人。
我疼得渾身抖,倒吸了一口冷氣,不知道有沒有傷到筋骨,但此時也沒時間去檢查。
被這具女屍搞的這麼慘,我早就怒火橫生,張嘴大喝一聲:「臭殭屍,想咬我?你還沒這個本事,今天就讓你償償王爺爺獨家的鬼咒血!連鬼都怕的血,我就不信毒不死你!」
我根本不用咬破手指,直接將右手腕上的血甩了過去,正好甩了那女屍一臉。
幾滴血落在她的嘴裏,女屍頓時就像見了鬼一樣出悽厲的慘叫,她乾癟的眼珠子也因為喝了我的血而爆凸了出來,似乎極為難受。
女屍瘋狂的大叫,用那如鋼鈎一樣的手拼命摳着自己的嘴巴,想把嘴裏的血摳出來,她的爪子何等鋒利,這麼一亂來,竟是把嘴巴和臉上的皮肉都扯掉了,露出白森森的骨頭,相當恐怖。
我的血並不是什麼辟邪之物,但當年那位給我王家下詛咒的女鬼或許是怨念太重,非要王家的男人活不過三十歲,所以鬼咒之力完全融入到血脈之中。
鬼都是自私的,她不允許自己的獵物被其他的邪物染指,否則便會動詛咒之力進行反噬。
我也算是因禍得福了,以前一直活在死亡的陰影中,生怕哪天就突然掛了。可現在當了風水師,卻現有個這麼強力的鬼咒在身上,好像也是挺威風的事情,至少,眼前這具滿嘴獠牙的女屍也畏懼我身上的鬼咒之血。
女屍吃了我的鬼咒血,身體開始哆嗦起來口中出更加悽厲的叫聲,這聲音已經不再像野獸叫,倒是有點像家豬被殺時的那種慘聲,聽的我耳朵都跟着嗡嗡作響。
不多時,一團黑氣從女屍身上向外飄散,那黑氣似乎不想離開女屍,拼命在掙扎。
「這是……附靈?」
我看到眼前的景像,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在印象里,只有鬼上身時才會有大量的黑氣出現,也就是說,這屍體被鬼附了身。
不對!這不是鬼上身!
屍體對鬼來說是死物,怎麼可能再次附在上面?現在的情況我看不出門道,但有句話說的好,事出反常必為妖!
這黑氣寧可承認鬼咒血的反噬,也不肯離開女屍,這足以說明有問題了。
直覺告訴我,必須阻止黑氣回到女屍身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我大聲喊道:「李校長,把我包里的那隻繡花鞋拿出來,然後想辦法燒掉!」
那團黑氣是實質的,李校長自然也能看到,此時早就嚇得手腳不聽使喚,但在我威脅下,還是咬着牙從我包里找出了那隻繡花鞋,然後他苦着臉問我怎麼燒?
我說:「我管你怎麼燒,反正在那團黑氣回到女屍身上時,這隻鞋子必須燒掉,不然你就等着戴綠帽子吧!」
李校長為了不戴綠帽子,也是拼了,情急之下居然想到將打火機里的瓦斯放了出來,在繡花鞋上噴了個遍,然後他點火成功將鞋子給燒着了。
我誇了一聲做的漂亮,然後專心對着那黑氣搖起陰鈴,刺耳的鈴聲就像一堵無形的牆,將黑氣生生擋住,無法再回到女屍身上。
當然了,能擋住黑氣還要多虧李校長燒掉了繡花鞋,干風水師這一行的都知道,無論什麼鬼都有它們所在意的東西,比如吊死鬼,它在意的東西就是那根曾經吊死它的繩子,因為它的陰魂被這根繩子所系,無法脫離,如果有一天,這根繩子被毀了,那這吊死鬼就要變成遊魂野鬼。
那麼遊魂野鬼又是個什麼存在呢?按着林玲的解釋,那是所有陰魂里最可憐的存在,浪蕩流離,無根無萍。最後的結局不是被更強大的陰魂吞噬,就是等着魂飛魄散!
既然當初那女鬼是通過附在繡花鞋上來害劉明的,這就說明這隻繡花鞋是那女鬼所在意的東西,燒掉它肯定會影響到那團黑氣,使它無法全力衝進女屍體內。
所幸我的做法完全正確,鞋子不但被燒,就連屍體也回不去,這一次的對決,我佔盡優勢。
「得想辦法把黑氣封印到符咒紙當中,不然後面肯定還會生變!」
我的雙眼睛微凝,搖陰鈴的動作更加賣力,女鬼的繡花鞋被毀,又回不去屍體當中,她到時肯定會狂的,她的黑氣這麼渾厚,級別已經過了惡鬼,如果不是她執着於那具女屍,今天就算是我師父林玲親自過來,恐怕都不容易對付。
我努力將黑氣趕到南方位置,然後把包里的黑狗血、童子尿一股腦丟了過去。
忽然黑氣慢慢化成一張女人的臉,那是一張極為猙獰的臉,一雙眼睛中透着滔天恨意,目光看向我時,就像一把冰冷的刀子要刺穿我的身體。
「該死的風水師,為什麼要妨礙我,為什麼?!」女人出尖銳的叫聲。
我聽的頭皮麻,強忍着顫的身體,回答說:「你害人在先,還問我為什麼妨礙你?真是好笑!」
「那些人都該死!誰讓他們覬覦我的陪葬品?誰讓他們擅自打擾我的安息?我會一直詛咒他們,讓他們永世不得生!還有你,該死的風水師,今天你也要死!」女人瘋狂的大叫,想衝破陰鈴形成的屏障來傷害我。
但她的力量卻越來越弱,女人大聲叫道:「可惡,為什麼你身上有別人的鬼咒?可惡,為什麼?我要親手殺了你啊!」
被一隻厲鬼尖叫着說要親手殺了你,這種感覺讓我全身毛骨悚然,最後女人仰天長嚎,凝實的人臉慢慢的化作了虛無,我則立刻取出高財給的符咒紙,把那虛弱的女鬼封印了起來。
失去女鬼黑氣的支撐,女屍也轟然倒在了棺材裏,就連屍體上的紅毛都少了很多,但那陰森森的兩排獠牙依然長在嘴裏,嚇的我不敢多看。
女鬼總算被我封印在了符咒紙當中,接下來就是處理掉那女屍,不過現在不成,我已經累虛脫了,再加上右手腕流血過多,腦袋也是一陣昏昏沉沉的。
我對李校長吩咐了幾句,讓他把棺材蓋上,再拿紅繩纏上幾圈,剩下的事情等天亮再說。
李校長雙眼呆滯的點了點頭,把我吩咐的事情都做好,這才攙扶着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