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輝搖頭說:「不行,還是表演痕跡太重,必須重來。」
徐文輝雖然脾氣比較溫和,拍戲就算出錯什麼的也不會像其他導演一般罵人什麼的!
但是只要沒拍到徐文輝要的效果,立即就會先把要求和演員重新說好!
一遍接一遍
直到演員拍到最好的效果,或者說達到徐文輝的要求才可以。
每當這個時候,徐文輝不怒不笑,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就那麼直勾勾的看着你,但卻給全場人無限壓抑的感覺!
「毛毛,你演的太開了,你以為演喜劇啊,雖然我個人覺得你適合演喜劇,不過在我這部劇裏面,你要穩住,明白沒有?」
「記住啊,這不是演喜劇。」
「這個衰人,就會欺負我。」可憐毛舜珺表現得比鍾楚虹還要好,但她卻碰到了徐文輝。
足足拍了一天。
也不過通過了幾個鏡頭,卻讓毛舜珺覺得比干一天重活還累。
只能忍住眼淚,揣摩着徐文輝所說的內心變化。
編劇給金枝四女的戲份各有側重,給了爾淳最多的內心戲,很多時候必須憋着演,情緒無法外放,使得她的個性格外壓抑細膩。
其實不只是她,徐文輝對楊眫眫這個熟人一樣的嚴苛。
這部孽劇裏面,內心戲排第二的就是楊眫眫的安茜,後期躋身貴人之後有很多複雜掙扎的內心獨白。
相反,米樰的如妃和鍾楚虹的玉瑩,兩者的戲份更外向,多用言行來傳達角色信息。
一般來說,內心戲豐富的角色更能打動人,但後段的如玥從一個狠毒暴戾的奸妃變成一個忍辱負重的母親,玉瑩從一個虛榮偽善的花瓶變成一個動了真情的女人,二者的轉變更震撼,也更抓住觀眾內心。
鍾楚虹這個玉瑩就很讓徐文輝不滿,沒有因為她是自己的女人半點留情。
叫來她,在整個劇組幾十號人,所有人面前,徐文輝臭罵道:「我的紅姑,姑奶奶哎,你和毛毛是不是要一起玩我,我讓她內斂點給我來外向,叫你外向點呢你給我內向,現在不是叫你拍言情藝術片。」
鍾楚虹當眾被臭罵,臉臊的不行,是人都覺得很沒面子了,而且他還是自己的男人,儘管她不承認。但就是好委屈好委屈。
想哭,想逃,不過倔強的紅姑不想給人看衰,最不想給看衰的那個人就是徐文輝,所以她死都要忍住眼淚!!
「對不起導演,我會努力的。」鍾楚虹一手捏着一手手指,面無表情地對徐文輝鞠躬道。
其實一開始選她做玉瑩這個角色的時候,就有人提出強烈的質疑,那人就是與她演對手戲的男主角周閏發,以堪憂對方只是花瓶。
望着她鞠躬道歉的模樣,也就沒說什麼,只是和劇組的其他人靜靜看她表現
不過聽到的是徐文輝一遍又一遍的聲:
「停,阿紅你的表情不對,要夠誇張點,重來!」
「停,阿紅你的動作要再大一點,不要那麼輕手親腳的,再來。」
「停,阿紅你的披肩怎麼滑下來了,重來!」
「停,阿紅又是你的問題。」
「你要表現的誇張點,開始前動作幅度也可以再大一點,你不是最擅長這個嘛。然後瞬間變幻奸毒的表情,眼睛要狠,蛇蠍心腸你懂不懂,你的狀態完全不對!!!」徐文輝一臉生無可戀的看着鍾楚虹說道。
要不是鍾楚虹是自己的女人,徐文輝真像拉上她啪啪啪一回,教訓一次,再說。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儘管這是鍾楚虹最不想說的話,甚至最不想對徐文輝說的話,卻是幾乎成了她片場的口頭禪。
但是沒有辦法,鍾楚虹是越急越亂,也知道是自己沒表現好所以連忙道歉。
徐文輝有些撓頭,可以說整個劇組,就連沉魚蓮這個新人都比她演得要出色,按理說記憶中的鐘楚虹不應該那麼不堪啊。
「阿紅你表現要儘量自然點,不用緊張。就當是你以前打零工一樣啊別去管有沒有攝影機。」
再次聽到徐文輝的話,這次沒有大罵,反而很平靜,很溫柔,鍾楚虹反而更想哭,好像大哭一場。
自己為什麼那麼沒用?
自己為什麼那麼沒用?
自己為什麼那麼沒用?這句話,幾乎轟鳴了鍾楚虹的腦海。
徐文輝見她情緒有些失控的樣子,有些皺眉,心有點慌,不過還是板上臉道:「你先休息一會吧。」
看着鍾楚虹離魂一樣走開,冷靜下來的徐文輝也搞明白了。
前面拍攝鍾楚虹的戲份,她畢竟經驗不足有點緊張,多多少少總有些問題。
而且深思下來,徐文輝也找出了她更多的原因。
玉瑩這個角色,這部戲她的戲份可以說是缺一不可的,因為孽劇每一集都是單集獨立的,甚至可以拿去電影院。
所以鍾楚虹也比較多的相對於貫穿全場的,她怕自己如果還像以前一樣表現會被導演說,所以她才會儘量小心翼翼的演着。
有一點徐文輝猜錯了,其實鍾楚虹和其他人不同,她根本不在意這個戲對她有多麼重要,她唯一看重的是徐文輝
她怕
怕的是自己演得不好,徐文輝會失望
怕的是自己演得不好,徐文輝的劇會出問題
怕的是自己演得不好,徐文輝因此看不起自己
可不管怎麼都好。
就是因為她太在意了。
可能就是因為太在意了所以反而沒有演好,縮手縮腳的演繹,到後來成了死胡同。
她自己也覺得越來越彆扭不習慣,自然變現出來的效果就不好了。
「怎麼辦呢。」徐文輝看看現在的鐘楚虹在和自己腦海的鐘楚虹對比下,發現差別還真有點大。
不過想想也對,她現在還不是紅姑。
缺少經驗和自信,沒有把自己最擅長的東西給表現出來。
「阿紅,你過來」
徐文輝認真的看着鍾楚虹,把鍾楚虹看的心裏有點發毛。
「過來我這裏。」頓了一會才對她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導演」鍾楚虹像要被判刑一樣,垂頭喪氣的重新來到徐文輝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