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有路飛這麼一個奇葩的船長,其他的成員也不會正經到哪裏去。大前天白天才見到過海軍大將,大前天晚上見到海軍暗殺部隊,顛覆想像的事態變化,浮出水面駭人事實,沒過兩天就快地消化接受了,繼續嘻嘻哈哈地過着與平時沒什麼兩樣的生活,而按照所有人的建議,安可也不再用幻術遮掩住血色的左瞳,慣常地把能力切換到第六道天界道。雖然咋看之下還是有點害怕,但是習慣的力量還是強大的,看久了也就沒什麼了。最明顯的就是原本還害怕着安可的其他人,現在已經恢復了原來的樣子,該有的態度行為都沒有變化,甚至比以前更加寵溺安可,例如,每餐必然出現的各種補品,吃完飯後必然出現的來自某位馴鹿醫生的仔細問候,當某位小妞心血來潮想打掃一下,還沒拿起掃把整艘破破舊舊的黃金梅利號瞬間一粒灰塵都沒有剩下,當某位小妞無聊的時候想抓幾條魚給路飛,某位綠藻頭就被扔下去了。滿頭黑線地看着他們繞着自己團團轉,安可努力地忍了兩三天的瓷娃娃生活之後,徹底爆了。
「你們給我適可而止啊!!!!」
來到這座小島的第四天早晨,小小的黃金梅利號傳來一聲稚嫩的怒喝,緊接着就是各種雞飛狗跳,等安靜下來的時候,就成了一下場景:吞了藍波球的喬巴全身皮毛強化,流着寬帶淚躲在中央甲板上的角落裏,可惜角落完全塞不進去那個棕色圓球球一樣的身體烏索普掛在船舷上,不斷從嘴裏流出滴滴答答的鮮血美麗的藍海上有着一顆不斷浮浮沉沉的綠藻頭娜美帶來的橘子樹從里,除了橘色的桔子之外,還有一顆金黃色的大橘子羅賓和娜美還算好一點,在廚房裏坐着,只是周圍偶爾爬過幾條悠閒在散步的五顏六色的蛇。
安可抱着手靠在中央桅杆,很滿意瞬間安靜下來的黃金梅利號,血色瞳孔里的數字一說明了繞着娜美她們在轉的蛇是怎麼回事。在她周圍探頭探腦、毫無損的路飛看了一下其他人的慘樣之後,吐了吐舌頭,想縮回去的時候剛好看到放在一邊的兩把妖刀,臉再次變成了苦瓜。
「怎麼了,路飛?」疑惑地看着在自己的刀那裏鬼鬼祟祟的路飛,安可走過去剛好看到他滿臉委屈地盯着自己的刀。
「沒什麼……」伸手戳戳封在水晶里的妖刀,路飛再次看了看其他人之後,再次可憐兮兮地看着安可,然後忽然問了一個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題,「說起來,安可,你弟弟去哪裏了?」。一聽到這個大家都壓在心底沒有問出口的問題被路飛提出來,裝死中幾個人也努力豎起耳朵。
「拉斐爾帶他走了,大概現在在很遠的地方活蹦亂跳吧。反正還活着就是了」,安可淡淡地回答完之後把刀背回身上,冷眼掃過那個幾個還在角落裏躲着、船舷上掛着、海里泡着、果樹里藏着的人,看到他們不約而同地哆嗦一下收回耳朵之後才說:「好了啦,別裝了啦。索隆也上來吧,小心着涼。」
「是……」不約而同地大鬆了一口氣,山治他們全都小心翼翼地走出來,而海里泡久了的綠藻頭也磨磨蹭蹭地爬了上來。好不容易地從蛇窟里走出來,娜美立刻抹去滿臉的冷汗,而羅賓還只是一臉溫柔的笑容。
滿臉甜笑地看着乖乖在自己面前排排站的六個人,安可滿意地點點頭,回頭看到還在主桅那裏探頭探腦的路飛,安可沒有經過一絲猶豫,直接把他拎到身邊站好,畢竟船長還是有點特權的
看到還在滴着水的索隆,安可輕眯了一下左眼,流轉的數字變成了一,他的衣服立刻變幹了。抬頭看着面前的人,安可淡淡地開口:「應該要怎麼來說呢,我知道你們擔心我的身體,可是也不用忽然把我當作瓷娃娃一樣吧?弄得我級彆扭的!」
「沒辦法的啊……」娜美出聲打斷安可的話,但是接下來並沒有再說什麼,畢竟理由很簡單,大家都心知肚明。在習慣了安可身份之後,大家現在只剩下的就是對她的擔心,人體實驗的造就的詭異體質,以及戰鬥之後現在還是蒼白着的臉色和不見一點紅潤的唇瓣,仿佛被風一吹就倒的瘦弱身體,無不提醒着他們平時有多麼不在意她的身體,以為她擁有強大的力量就以為她有着健康的身體,以為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十歲女孩。當知道她的實際年齡和沉重過往之後,大家除了驚訝,現在剩下的只有痛心:安可,到底懷着怎樣的心情在同齡的他們面前假裝着十歲的天真無知的小孩。
清楚他們的顧慮,已經完全習慣的安可只是無所謂的聳聳肩,倒過來安慰他們:「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可是現實就是這樣。你們只要像以前那樣就可以了,反正無論做什麼,我的身體都不會生什麼變化,所有的只會是無謂而已。而且,我忘了對你們說」。故意停下,安可含笑看着疑惑看過來到索隆他們,搖頭晃腦幾次之後才一字一頓地說:「所有藥物對我是不起作用的因為我的身體裏有着幾乎所有藥物的抗體」
除了早就知道的路飛,其他人都愕然地瞪大眼睛,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反應。第一個回過神的喬巴大聲地問:「那麼,你的身體……」
「西藥的話沒任何作用,草藥的話還是有一點作用的而且」,伸手從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自己腳邊的小蛇那裏拿出咬在它嘴裏泛黃的紙張,安可把它搖了搖之後遞給喬巴,「這是我從東海帶過來的藥方,裏面有一些很不錯的中藥哦」
喬巴小心地打開,瞬間張大了眼睛。其他人也圍過去看了一下,但完全不知道有什麼問題,只好疑惑地看着喬巴。
「鈎吻嫩葉、毛地黃、曼陀羅……」,緊皺着眉看着手裏的藥方,喬巴沉聲地說:「這些都是劇毒的藥物,誤食一點點都會喪命。但是我好像一直都沒有看到安可熬過這些藥吧……」
「那個啊,每次都下了一點這些下去,反正用了幻術你們也沒有看到沒有聞到」,好心情地收回藥方,安可看着滿臉木訥的索隆他們笑出了聲,「終上所述,我的身體是完全不可能恢復正常的樣子所以你們也不用白費功夫了喲而且就算藥膳也不會起什麼作用的」
索隆他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要做出怎樣的反應,畢竟現在真的有點乎他們的想像。原本以為人體實驗只是讓安可育遲一點之外,應該還有可能恢復正常,沒想到她的身體已經全都壞了……
「就是這樣路飛,我們去吃飯吧」,剛交代完的安可一回頭,就看到路飛正蹲在那裏和那條把藥方叼過來的蛇在大眼瞪小眼,無奈地走過去敲一下他的頭,卻現他還是一動不動地繼續鼓着腮幫子瞪着那條蛇,「怎麼了?」
「這條蛇居然說我是白痴!!太過分了!!!」,路飛剛跟安可抱怨完,就看到那條小蛇對着他吐着信子,滿臉的鄙視。瞬間某位單細胞立刻不願服輸一樣繼續瞪着它。
都不是同一個物種,你是到底怎樣和它溝通的……,滿頭黑線地在腦海里默契地閃過這個想法,所有人滿臉抽搐地看着還在不依不饒地和那條蛇乾瞪眼的路飛,默默地大嘆了一口氣。
實在沒什麼辦法的安可看了看那條幻化出來的蛇,慢悠悠地走向廚房:「是是,那你看着吧,肉的話……」
「我要吃肉!!!!」瞬間醒悟過來的路飛大吼一聲,秒飆進廚房。颳起的旋風讓某條小蛇原地轉了幾圈,最後翻着蚊香眼消失不見。無奈地聳聳肩,安可優哉游哉地晃進廚房,而在甲板上的索隆他們並沒有跟上去。
等到安可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喬巴才抱着手走來走去,「怎麼辦,那張藥方絕對不可以再讓安可繼續喝下去,不然的話不僅身體的傷害繼續加深,而且還有可能對草藥也會慢慢地產生相應的抗體,到時候就麻煩了!」
「可是,小可愛好像說過,現在她只能喝草藥而已,」山治皺着眉說:「可能就是因為西藥沒效才用那張藥方……」
就在這時,雙手拿着雞腿的路飛從廚房飆了出來,在大家愕然的目光下異常冷靜地說:「安可12歲的時候過一次高燒,那個時候我們島上的老醫生也說沒有什麼辦法可治,但是後來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這張藥方,從那以後,安可每次生病都是用那張藥方的藥。那個醫生也說過她的體質很特殊,如果是古老傳統的治療方法可能還行。而且,忘了告訴你們,安可很牴觸那些醫療器械,喬巴你如果幫她檢查身體的時候千萬不要讓她看見那些器具。我不想讓她想起以前的事……」
「路飛??」廚房裏傳來安可疑惑的聲音,並且還越來越近,「忽然拿着雞腿跑出去到底生什麼事了嗎?」
還想說什麼的路飛瞬間石化在那裏,山治立刻大聲地回答:「小可愛,路飛來問我那些蘸醬在哪裏而已,他現在就回去了……」
「這樣嗎?」,廚房裏安靜了一下之後繼續傳來安可的聲音,「我在冰箱裏找到了……」
「啊哈哈哈我馬上回去」,把雞腿塞進嘴裏,路飛再次飆回了廚房裏。留下剩下的人繼續商討。
「這樣看來的話,副船長小姐已經用了這張藥方很長時間了,」,羅賓冷靜地分析道:「而且,根據剛剛船醫先生的說法,那張藥方有很多的毒藥,可能就是利用以毒攻毒的方法對付那些抗體然後達到治療的效果。可是,這種方法應該效果不是很久,畢竟每次都服用的話,很可能產生相應的抗體,到時候,副船長小姐就麻煩了。」
索隆同樣冷靜地說:「現在的問題就是,安可是從12歲開始使用那些藥,我們也不清楚如果下一次安可生病的話,不用這張藥方,或者是那些毒藥,我們可能真的束手無策……」
「所以,既然我們知道了這些事。那麼,從今天開始,我們就要細心照顧安可,徹底杜絕讓她生病的機會,然後趁這段時間,喬巴儘快研究出適合安可體質的藥劑。山治是廚師,平時在安可的飲食上需要下多點功夫,」娜美細心地交代到:「這兩件事就交給你們兩個了,可以嗎?」
「當然,完全沒有問題!」堅定地點點頭,山治和喬巴互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堅定。
「然後!」娜美瀟灑地指着船里的主要戰力:索隆、山治、羅賓,「你們主要的任務就是遇到敵人的時候不要讓安可出手,儘量不要讓她使用輪迴眼的力量。前幾天我們都看到了,安可的左眼受了很嚴重的傷,雖然現在從外表看不出來,但是不可能這麼快好的。明白了嗎?」
「我倒是沒什麼意見,」索隆懶洋洋地看了一眼分配任務的娜美,再看看抱着手抬着下巴滿臉威風的烏索普,「那你和烏索普呢?」
「我的話負責監督你們的工作並且引開安可的注意力」娜美狡猾地笑着說:「你們也知道,如果安可又因為我們的體貼而生氣的話,後果可是很嚴重的喲」
想到幾分鐘前眾人的慘狀,索隆他們默許了娜美的話,最後視線集中在烏索普身上。
「……」還沒反應過來的烏索普注意到聚集到自己身上的視線,瞬間拼命搖晃着雙手大喊:「我負責掩護工作,你們上……上……」,最後還是在眾人越逼人的視線里縮成一個小球。
嘆了一口氣,索隆伸了個懶腰一邊走向慣常睡覺的角落一邊淡淡地開口:「烏索普你還是先把那個圓餅弄好再說吧,快點想出對策才是最重要的,畢竟安可拿那個什麼鬼東西沒轍……」
「說的也是,才打開那個工具幾秒鐘而已,小可愛的眼睛就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如果時間持久一點的話後果可是很嚴重的。趁現在敵人還沒有來第二波攻勢,抓緊時間吧……」,挽了挽袖子,山治轉身走向廚房,「我去準備一些甜點給小可愛,需要研究一下新的菜式了……」
撓了撓頭,烏索普走向倉庫,「那我繼續去拆那些鎖魂盤,喬巴你也加快研究出那些粉末是什麼啊。」
「嗯,我知道了,」喬巴慎重地點點頭,隨即滿臉苦惱,「但是那些粉末我研究了這麼久都還不太清楚它們的具體成分,只能知道是由將近百種的化學藥劑以及生物藥物按照異常精確的比例混合而成,然後產生能夠傷害輪迴眼的氣體,而至於音樂,那也不是讓敵人放鬆警惕的道具,在顯微鏡下我現,在那些音樂響起來的時候,那些粉末好像跟着產生相對反應加劇氣體的擴散和產生……」
「聽起來的確很麻煩,而且,如果那個拉斐爾的情報沒錯的話,5厘米的設計圖紙只弄出這麼個巴掌大的東西,的確需要仔細研究……」,坐在地上的索隆忽然煩惱的撓撓頭,「但是現在小鬼的身體也需要儘快仔細檢查,從前幾天到現在,她就簡單地讓喬巴看一下眼睛之外就拒絕其他檢查了。就算是讓路飛去勸她,也被她用各種藉口躲過去了……」
娜美也同樣微微無奈,「如果安可不想檢查的話,就算是路飛也沒有辦法啊。而且路飛的話很容易被安可繞暈了,然後纏了幾天之後還是沒能勸服她……」
「那,現在我還是先去讓安可抽點血出來研究一下……」慎重地點點頭,喬巴抬起腳剛準備去廚房,就被娜美一拳打趴在地上。
某隻可憐的馴鹿腦袋撞在甲板上的巨響讓安可疑惑了一下,剛準備出去看一下的時候就現山治已經端着一個精緻的蛋糕站在自己面前笑眯眯地說:「小可愛要來點下午茶嗎」
眼角瞥了一下外面還沒爬到中央的大太陽,再看了一下虛掩的廚房門,已經猜到外面生了什麼事的安可也不再準備出去,笑着接過蛋糕,「謝了,山治……」。然後下一秒某位金廚子咬着手帕流着寬帶淚看着自己精心準備的蛋糕進了某隻橡皮吃貨的無底洞裏。
外面,蹲下來的娜美惡狠狠地壓低聲音對着捂着頭上的大包眼淚汪汪的喬巴吼:「安可現在的身體哪裏適合抽血啊??身為醫生的你居然想對這麼柔弱的安可下手??找打啊!!」
喬巴可憐兮兮地抽了抽鼻子,小聲地辯解着:「可是……可是……」
「要是副船長的血的話我有哦」像變魔法一樣,羅賓拿出一張白色手帕打開,手帕中央是一塊深褐色痕跡,明顯就是已經乾涸的血跡。在大家驚訝的目光下,羅賓依舊笑得自然溫柔,「上幾次副船長小姐眼睛受傷流了很多血,我就想着會不會有用……」
「我去檢查一下!!!」還沒等羅賓說完話,喬巴一躍而起搶過手帕貓一樣鑽進了倉庫,生怕娜美會跟在後面再給它幾拳。
「說起來,羅賓,」娜美臉色有點古怪,「為什麼你會想收集安可的血的?」
「船醫先生不是說沒辦法幫安可驗血嗎?我看到上次副船長小姐把擦血的手帕扔進海里之後,我就想這會不會有點用,所以就撿起來了」,有點調皮地笑眯了眼,羅賓溫柔地說:「事實證明,還是挺有用的嘛畢竟副船長小姐應該不可能讓船醫先生拿針管靠近她吧」
「話說這麼說……」完全聽不出有什麼邏輯問題的娜美疑惑地撓撓頭,「為什麼我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是嗎」好心情地歪歪頭,羅賓並沒有說什麼。
廚房裏,山治正在灶台忙着,而安可正在給路飛餵食,桌面上還擺放着一個精巧的巧克力水果蛋糕。餵食,字面上的意思,就是不斷地給某隻吃貨餵着食物。插着蛋糕的叉子在路飛面前晃了一圈,看到他的眼睛骨碌碌地跟着轉,安可才滿意地把蛋糕遞給他。完全就是給小動物投食的即視感,可惜某隻小動物完全沒有覺,滿臉幸福地沉浸在美食的世界裏,雖然他最喜歡肉,但是沒肉的時候只要是吃的就完全ok
叉子在蛋糕上划來划去,仿佛在度量着哪一塊最好,而路飛則在眼巴巴地看着。叉子停在一個角度,安可眼尾瞥向不遠處半掩的廚房門,嘴角含着的笑變濃,沒過一秒就收回眼神繼續比劃着眼前的蛋糕,心裏划過一絲淡淡的譏諷,真是有心計的女人呢,尼可羅賓……
「安可??」又在安可臉上看到讓自己不舒服的笑容,路飛微皺着眉不再專心注意着眼前的蛋糕。
微微愕然,安可看着路飛難掩擔憂的雙眸,有點失神。但隨即淺淺一笑,瞬間滿是虛偽的笑容就轉變成淡而純潔的微笑,安可叉起一塊蛋糕遞到他面前,笑眯了眼,「怎麼了?表情好奇怪哦」
「安可剛剛才好奇怪呢,那種笑我很不喜歡,就有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種…嗯……」路飛努力地在空空的腦海里搜尋着恰當的形容詞,卻現擠破了腦袋都想不出一個。
「有嗎?錯覺吧!我現在笑得不是很自然??來吃蛋糕吧」微笑着不着痕跡地轉移話題,安可繼續舉着插着蛋糕的叉子。
「真的嗎?」繼續疑惑地看看安可滿臉真實的笑容,的確沒看出什麼問題的路飛只好放棄,反正安可不會騙我的腦海里轉過這個念頭,路飛繼續幸福地當着過標準年齡的小動物讓安可餵食。
依舊嘴角含笑的安可看着一點都沒有懷疑的路飛,異瞳閃過一絲沉重,快得讓人無法捕捉。
真的很想永遠保護你的這份純真呢,我的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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