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聞錄 第十四章:呼喚龍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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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呼喚龍音
我怔怔的看着那只在我面前兇巴巴的鳳凰在凌靈殧面前垂頭喪氣的模樣，心裏油然而生出「惡鳥還需惡人磨」的優越感。
想想剛才，這雜毛鳥突然一下變身成為火鳳凰的模樣，我還真的被它給嚇到了，畢竟所謂的鳳凰，在眾人的心目中也就是等同於神鳥一般的存在，而如今這破鳥華麗變身，多少也該跟鳳凰差不多厲害的吧。
可是，這外形華貴的盜版鳳凰，一遇到凌靈殧，也就照樣變成溫順純良如同一隻小母雞一般了，被拔去尾羽也只能忍氣吞聲。
任你再凶再狠，不一樣還得被凌靈殧吃得死死麼？會變鳳凰又如何，會玩火又如何，還是不……
「你！客服大叔！」凌靈殧兇巴巴的打斷了我滿腔優越感的臆想，瞪着我說：「你也站到喚靈陣裏面去！」
我頓時一陣冷汗：「啊？為什麼啊……」
「一會poly把大笨龍的意識喚醒了，就要靠你去入侵它的記憶了呀！」凌靈殧滿臉的期待。
「等等……」我大窘，喃喃的問道：「我倒不是害怕，但我總得問明白，為什麼我能入侵什麼記憶啊？」
凌靈殧一面把我使勁往那橢圓形的陣型裏面推，一面回答我道：「不是告訴你了麼，從第一次你看到白痴靈a-king的記憶，到進入小白貓的記憶，這些都是因為你那容易招靈體上身的體制所致，所以這次我們再賭一次吧，賭你能夠奪舍進入那龍的意識中……」
「賭？你的意思是說你也不是很確定是麼？」我連忙站定了。死死的抵抗着凌靈殧把我往裏面推的手，「不管怎麼說，你至少得要告訴我應該怎麼樣入侵那什麼記憶啊，之前幾次我都是莫名其妙的所謂奪舍，現在你……」
凌靈殧暴躁的脾氣終於發作了，站定了，突然大吼起來：「那好啊！不賭的話，你認為我們現在還有什麼可能幫你那只有半個小時時限的傻瓜朋友找到龍鱗麼！」
我頓時呆住了，猛回頭看看那正站在遠處發呆的王瀚冰，剛才看鸚鵡poly華麗的變身，前後也差不多折騰掉了二三十分鐘，距離王瀚冰那最後的時限已經只有不到半個小時了，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們哪裏還有時間去唧唧歪歪研究可能性！
我嘆了口氣，認命的自行走進那陣型里，和那隻一臉不善的表情盯着我的鸚鵡站在一塊。
「好咯！」凌靈殧歡呼一聲，「現在萬事俱備，就等開始咯！」
望着我和盜版鳳凰都一臉頹廢的樣子，凌靈殧又笑嘻嘻的安慰道：「放心了啦，大叔，你就安心的等着，即使有什麼不對勁，不是還有姐姐我幫你照應着麼？」
我：「……」
實話實說，我總覺得她玩鬧的心態遠遠大過辦正事的態度，雖然她自己所說的那麼煞有其事，但是我對她的話還真不敢完全放心……但是，現在的時間緊迫的現實也擺在這裏了，我和王瀚冰已經沒有任何選擇，只能夠相信這個非主流的判斷和設想了。
……好吧，就當是賭了，因為在目前這個狀況下，我也真沒更好的可以選擇了。
那鸚鵡——不，現在已經是華麗的轉生成火鳥的盜版鳳凰，蹲伏在我腳邊，仰着頭恨恨的盯着我。從它的眼神里，我似乎能夠讀出它的想法，這傢伙似乎又想飛上我肩膀去啄我的頭髮，可惜迫於凌靈殧在一旁笑裏藏刀的盯着它，盜版鳳凰才沮喪的老老實實停留在原地，沒有妄動雷池。
其實這個樣子頗為古怪，雖然這隻偽劣盜版鳳凰身上流光溢彩，咋一看上去頗為唬人，可惜它的身形卻一點也沒變化，還是那隻肥母雞一般的大小。因此當我一站在它身邊後，這頗為強烈的高度反差對比，讓那隻原本就微型的盜版鳳凰顯得更加渺小了。
……我實在想不明白這樣就能喚醒那所謂被封印的龍麼？
「死poly，還楞着幹嗎？！」凌靈殧突然吼了句。
那盜版鳳凰一激靈，我分明能夠看到連它身上的羽毛都緊張得縮了起來，然後再度蓬鬆開來。
「嘎……」盜版鳳凰慘澹的呻吟了一聲，再度昂首張嘴，奮力吟唱了起來。
可是奇怪的是，明明眼見着這盜版鳳凰拼命引頸奮力，一副唱得好辛苦的樣子，可是我卻偏偏什麼都聽不見。
只看到這盜版鳳凰在那裏聲嘶力竭的表演着無聲的默劇——那火紅的勾嘴一張一合，卻聽不到任何聲音發出來。
抑或是……它的確是在引亢高歌，只是這種音調是我接受不到的麼？
我轉頭去看王瀚冰，他也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應該也是對這怪異的一幕滿頭霧水。
而那凌靈殧則是皺着眉頭，似乎在忍受什麼似的。接着她迅速兩手使勁捂住了耳朵，嘴裏低低說道：「夠了麼？耳朵都要震聾了呢！」
我突然想起某部年代久遠的日本溫情狗血劇《犬笛》中穿插在整部劇情中的關鍵道具犬笛，就是能夠發出某種高頻銳音，這種高頻音對於人類的耳膜來說是無法聽到的，而犬類的耳蝸與人類不同，則可以接聽到這種頻率的聲音，也就成了主人與狗之間呼喚交流的信號。
難道……這盜版鳳凰也正在以某種人類聽不到的聲音在與那不知名的存在發起呼喚麼？
可是，我跟王瀚冰都無法聽到這無聲的高音，而那凌靈殧卻似乎能夠清楚的聽到，難到這丫頭不是人類麼……
正當我在胡思亂想之際，突然只覺得腳下微微開始顫動起來。這顫動先是極為微小的，就如同站在高架橋下，橋上川流不息的車輛駛過所帶動的共振一般。然而那顫動逐漸加強，漸漸開始趨向強烈抖動起來。
「地震了！！」反應過來的我慘嚎一聲，拔腿就想往外跑。還記得前兩年汶川大地震之際，即使身處在距離四川千里之遙的上海也能感受到那微弱餘震，當初身在高層建築的我們在地震的同一時間頓感頭暈目眩，這感同身受的危機感導致至今我們對地震都心有餘悸。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拼命想邁開腳步向外逃開來，卻發現怎麼也無法移動半步，兩隻腳就好似粘在地上一般死死的不能動彈。
正當我像熱鍋上螞蟻一樣想要跳出來時，遠遠望着我的王瀚冰卻一副看傻瓜的樣子看着我：「發什麼神經啊，小風……別貧了，兄弟我就剩十幾分鐘了啊……」
凌靈殧則是笑吟吟的望着我。
腳下那震動越來越大，簡直就要讓我站立不穩趴到在地了，可是偏生兩隻腳步卻生了根一樣釘在地上半點也不能動彈，而在我眼裏，眼前的景物似乎都要開始搖晃了起來。
不對……這個感覺很不對勁……
我突然一絲明悟，按照現在這個情形判斷，所有的振動感應該只是停留在這個陣型里，從外面王瀚冰那張大了嘴莫名其妙看着我的表情來看，所謂的天旋地轉其實只是我心裏的感應罷了，其實外界根本就一如常態罷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默默吐氣，再度睜開眼睛。
那先前還搖擺不定的天旋地轉眩暈感果然消失不見，只有身邊那隻肥胖母雞狀的盜版鳳凰還在那裏扯着嗓子唱着無聲的歌。
「喲~」非主流少女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小風同學你很厲害呀，居然能夠自己從共鳴里擺脫出來，真的很厲害呀……」
我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怒道：「為什麼每次你都什麼都不說明就把我往裏面推呢？剛才你說什麼？共鳴是什麼？」
「唉喲！」凌靈殧一拍腦袋，一副懊悔的樣子。「剛才沒給你顆調息靈氣走向的瑞士糖，沒有靈力基礎的普通人在靈獸的鳴叫中應該是沒有任何反應的，但是忘記了你也算是姐姐我的召喚獸，所以在poly的呼喚鳴叫中也會有感應，嘖嘖嘖，不過你居然可以自己擺脫共鳴，果然不愧是我看上的召喚獸呀！」
「什麼？！召喚獸？！」只剩下十分鐘時間的宅男絲毫沒有半點生命攸關的危機意識，八卦本性瞬間佔據了一切，豎起兩隻耳朵曖昧的望着我和凌靈殧。
我沒好氣的瞪了王瀚冰一眼，說：「不是你想的，是這傢伙自己亂扯的……」
「哦哦哦……」王瀚冰眼裏寫滿「你不說我也全明白」的潛台詞。
再解釋也就是越描越黑，我索性懶得再跟這傻瓜多說什麼了，正待問凌靈殧這莫名其妙的儀式什麼時候才能結束，突然異變陡生。
那一直聲嘶力竭的無聲嘶吼着什麼的盜版鳳凰終於停了下來，渾身羽毛劇震，灑落片片光羽。這些片火紅色的光羽落在地上就隨即爆裂成無數細小的點點暗紅色的火焰光芒，一閃過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隨着身上無數火羽的飄落，那原本光鮮亮麗的盜版鳳凰也鉛華洗淨，變回成那隻毛色斑駁不純的鸚鵡了。
鸚鵡poly萎靡不振的兩翅張開，兩條麻杆小腿直直的向後伸出，趴在地上動也不動，一副死氣活樣的扮死狗狀。
看這雜毛鳥這副德行，我不禁又好氣又好笑，這傢伙拼命死扛，扮了半天的盜版鳳凰，現在終於撐不下去了啊。
我彎腰想要去把可憐的雜毛鳥抱起來，卻突然發現一個詭異的現象。
那鸚鵡身下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竟不斷蔓延出大量的白色靈氣。
呃……這個場景要怎麼形容，就好像鸚鵡身下有一口燒開了水的大鍋，而那靈氣就是鍋里的沸騰開來的滾水，不要命的一般拼命往上翻騰滾湧出來。
這白色靈氣和雜毛鳥先前自己反哺吐出來的淡灰色靈氣不同，竟是純白鮮亮的顏色，就如同最晴朗的天空裏最乾淨的白雲一般，白得煞是好看。
那剛剛還一副要死不活的雜毛鳥頓時也不裝死了，扭過頭來拼命吞食自己身下涌歘來的白色靈氣，哪裏還有半點先前扮死狗的頹廢樣。
我看着那如同餓死鬼投胎一般拼命吞食白色靈氣的鸚鵡，一時竟也反映不過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要喚醒那被封印在下面的龍麼，現在怎麼好像是開採出一個靈氣的礦脈一般，大量的靈氣不要錢一般狂湧出來，看那雜毛鳥吃得如此歡快，難道這裏其實所謂的龍脈，也不過就是有個純淨的靈脈，結果被當年的人以紕傳紕的走了樣便成了所謂鎮壓龍柱的都市傳說麼?
我這邊廂還在呆呆的苦思之際，那狂涌而出的白色靈氣已經湧出好多，就好似無窮無盡一般。那貪嘴的鸚鵡拼命吞食，卻一時之下哪裏吃得過來，那白色靈氣已經滿溢而出，將它都快包圍在裏面了。
說也奇怪，這些不斷奔騰而出的白色靈氣，僅僅只是在之前凌靈殧塗鴉畫下的那個奇怪橢圓形陣型里累積，並不斷上升高度，卻絲毫不會蔓延出這個橢圓形陣型的範圍。
頃刻間，這白色靈氣已經沒過雜毛鳥鸚鵡，直抵我的膝蓋了。好在這白色靈氣僅僅是靈氣，那貪嘴的鸚鵡也不虞窒息什麼的，卻見它在滿溢的靈氣里上下撲騰，吃得好不開心。
這場景，就好似一個貪杯的酒鬼，跌倒在滿載美酒的大缸中，幸福得快要死過去一般。
「小風，當心了！那大笨龍就要出來了！」凌靈殧的聲調里略微帶上了一絲焦慮，頓時將神遊天外看鸚鵡在靈氣大潮里游泳的我拽了回來。
什麼意思？這白色靈氣不要命了一般的狂湧出來，就是那被封印住了龍要破繭而出的前兆麼？
不知什麼時候，原本像是被釘在那裏動也不能動的雙腿又能夠再度挪動了。我連忙活動了一下酸麻的雙腿，迅速打量四周。
除了已經滿溢到我腰間的那些白色靈氣之外，我看不到任何有什麼所謂龍的跡象，難道這龍能夠突然一下破空而出，突然出現在我面前麼？
遽的，一個深深的嘆息聲響徹我的腦海。
「是你麼？再度讓我想起了那已經忘記的過去的日子，讓我又一次醒來了，是你麼？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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