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薄和曼曼趕到警局。
張遠帶着兩人奔至拘留所,他邊走邊說:「老范的驗屍結果出來後,大家都吃了一驚,沒想到唐碧晨屍體裏竟然有急性致死的藥物。」
曼曼問:「是什麼藥物?」
&地蘭。」
&麼是西地蘭?」
&用於心臟衰竭的治療,帶毒性,用量極其考究,稍有把握不准容易致死,唐碧晨平時服用的心臟病藥物並沒有西地蘭等洋地黃類藥物,而且驗屍結果表明西地蘭的量足以致死。」
拘留所到了,秦嘉被看守的警員帶出來與三人見面。
秦薄說:「哥,驗屍結果出來了。」
秦嘉很平靜,在拘留所的幾日他想了很多,如果是他犯下的罪行,不管有意無意他願意接受一切懲罰。他問:「結果如何?」
張遠重新複述了一遍。
秦嘉平靜的臉色出現了一絲鬆動,他搖着頭,說:「西地蘭這種洋地黃類藥物平常人搞不到的,我斷片得再厲害也不可能往唐碧晨注射西地蘭。」
末了,他又問:「確定是因為西地蘭用量過多致死?」
張遠重重地點頭。
&
坐在椅子上的秦嘉緊繃的神經瞬間鬆開,他整個人靠在了椅背上,長長地鬆了口氣,有一絲欣喜爬上他的眉梢,他說:「我以後一定戒酒。」
秦薄和曼曼也是鬆了口氣。
西地蘭這種藥物只有醫生才能開,平常人想要弄到起碼得有渠道,秦嘉本就沒有害唐碧晨的心,更不可能去弄這樣的藥物。他們倆最擔心的就是秦嘉酒勁上來了和唐碧晨動手,唐碧晨一氣之下心臟病發,這樣的話,秦嘉難逃其責。如今出了這樣的驗屍報告,兩人是徹徹底底地鬆了口氣。
接下來,就是尋找出給唐碧晨注射西地蘭的真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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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唐碧晨命案調查的人經過這些線索與發展,大多都將懷疑目標落在了陳默頭上。
而白隊長亦是雷厲風行,跨越省份將陳默逮了回來,壓根兒不給陳默喘息的機會。審訊室里,白隊長敲打着審訊桌,語氣冰冷且面無表情地陳述目前所掌握的證據。
一份文件甩下。
白隊長說:「男扮女裝玩得很溜是不是?」
那份文件正是網吧監控的報告,裏面有模糊的假吳婉靈身影。
陳默說:「我有異裝癖。」
&鴨子嘴硬!」白隊長甩出第二份文件,啪的一聲,落在陳默面前:「你目標是竊取唐碧晨的科研結果,謀害唐碧晨。這是唐碧晨的驗屍報告,你給她注射了過量的西地蘭。你去世的妻子是心臟科的主治醫生,你想弄來西地蘭並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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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驚訝地抬了下眼皮,可很快又恢復原來的模樣,他說:「白警官,你有什麼證據?還是說都是你的憑空推理?」
第三份文件落下。
白隊長說:「你解釋偷唐碧晨手機盜取蘋果id竊取她備份文件的原因。」
&沒有……」他看到了第三份文件上的報告,裏面有他電腦里文件的截圖,話音戛然而止,一直冷靜寡言的他頓時憤怒地說:「你侵犯我的!我要求尋求律師的協助,你和我的律師談。」
&碧晨是不是你殺的?」
&沒有殺她!沒有!沒有!」他忽然爆發,在審訊室里大喊,甚至激動地站起來,正要撕掉文件的時候,兩邊的警員將他摁回原位。
白隊長說:「你不要忘記你還有一個女兒,自首能減輕刑罰。」
陳默頓時像是一個泄氣的皮球一樣,整個人癱在桌上,他低頭說:「我真沒有殺她,我和她是搭檔,她研究出了成果卻不肯告訴我,那天我去星星俱樂部找她,求她告訴我。我都跪下了,她仍然不肯說。我沒有辦法,只好出此下策。我不想成名,也不想申請什麼專利,我只想借用一下,我只想救我妻子。」
白隊長說:「你妻子在一年前病逝了。」
他猛地抬頭,眼裏是狂熱的眼神,「科技可以改變一切,你們這種人不懂。我保留了她的基因,只要有唐碧晨手裏的技術,我可以克隆出一個完完整整的她!找回我圓滿的家庭!唐碧晨真tm自私,我們最初在論壇相識,我和她都有同一個目的,就是復活自己的配偶,可是研究我也有作出貢獻,她憑什麼不給我?我出的力是沒她多,但我們是搭檔,搭檔就有權分享各自的成果。她不給我,我只好偷,但我發誓我真沒殺她。她脾氣暴躁,我作為她現任搭檔,從不跟她吵架,不像秦嘉。當時在俱樂部的人還有秦嘉,憑什麼你們認為我偷了她手機,竊取她的成果,就會殺她?」
白隊長問:「秦嘉當時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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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旁聽的曼曼緊張了起來。
她看了秦薄一眼。
他正無比專注地看着陳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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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動了動嘴,說:「在休息室,我離開的時候他從休息室出來了,在外面的實驗桌前喝酒。他醉得厲害,打碎了好幾個玻璃試管。黎夜聽到聲音進來收拾。後面發生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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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曼說:「唐碧晨的死亡時間是四點,陳默的離開時間是三點半。期間有半個小時的空擋。」
秦薄說:「秦嘉連試管都握不住,那樣的情況之下,不可能完成注射西地蘭的步驟。」
張遠點頭,說:「對,不可能。」
曼曼問:「不是秦嘉,如果也不是陳默,那麼這期間還有誰進過俱樂部,給唐碧晨注射西地蘭?」曼曼忽然覺得前台的黎夜……似乎也有了可疑點,但他沒有動機,不像陳默。
秦薄忽然問:「注射器呢?有沒有找到注射器?」
張遠愣了下,才說:「也對,當時在俱樂部里並沒有找到任何注射器。注射器一定是讓真兇帶走了。」此時,白隊長離開審訊室。
陳默垂着頭,一直在說:「我沒有殺她。」
兩邊的警員無聲地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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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隊長進了旁聽室,緊擰的眉頭顯示着他的心情,他問一個警員:「找到注射器了沒有?」
警員說:「報告白隊,還沒有人回報信息。」
話音剛落,警員的電話機響了起來。
&到了?」
&馬帶回來>
他掛了電話,欣喜地說:「報告白隊,在一樓的巷子裏找到了注射器,過去的專家說確認裏面有西地蘭藥物。」
白隊長看着審訊室里的陳默,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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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射器上有指紋。
警局裏很快就檢驗出了結果,與陳默的指紋吻合。
作案動機,作案工具皆有,毫無疑問的,陳默被關押。進牢房之前,他仍然在大吼大叫:「我沒有殺她!我真沒有殺她!我不知道注射器哪裏來!更不知道為什麼上面有我的指紋!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們冤枉我!我要我的律師!律師!」
白隊長說:「死不承認的人經常有,在牢裏關個幾年就老實了。」他看了看秦薄,又說:「你哥哥可以離開拘留所了。」
秦薄說:「謝謝。」
白隊長得過很多人的感謝,也收過很多錦旗,但不知道為什麼,秦薄輕飄飄的一句謝謝讓白隊長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高興與興奮,像是得到了極大的認同。
儘管這是一個外行人的認同,可還是打心底感到激動。
過去幾日的小心思忽然間不值一提,白隊長甚至為這種攀比的情緒感到羞愧。他注視着秦薄,說:「以後有困難,可以找我。」
秦薄頷首。
白隊長心花怒放,沒想到秦薄真的答應了。他又說:「真不考慮改行當警察?」
&考慮。」
回答的人卻不是秦薄,而是從拘留所出來的秦嘉,他笑着對白隊長說道:「我們家世代搞科研的,我弟弟要真去當警察,我爸媽得氣出病來了,小燁,是吧?」
秦薄說:>
秦嘉一把勾住秦薄的肩,笑哈哈地說:「我們去吃頓好的吧!慶賀我出來,帶上你的小女朋友。」
秦薄瞥他一眼,說:「順便反思你的撒酒瘋。」
秦嘉重重地咳了好幾聲,才說:「小燁別這樣,給你哥哥點面子。」
曼曼忍俊不禁,真是打心底高興。
現在解決了秦嘉的問題,接下來就是秦燁的了!
想到這兒,曼曼看了眼張遠,他頭頂的任務進度顯示還有四分之一。有了在新疆那一次的經驗,曼曼猜想是不是萊維特又要參與命案的人爆出什麼話來才能完成任務。
正想仔細看看遊戲頁面有沒有什麼提示時,張遠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