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嬌從聽到靈根二字就傻在一旁捧着測靈石不敢再來回搖晃的林焱手中取過測靈石,原本銀藍色的光芒又變回了赤青兩色,在天玄宗一眾人眼熱的注視下將測靈石放回衣袋,然後才緩緩說道:「林二公子的確是身懷靈根之人,而且這靈根還是罕有的單系冰靈根。」
嘶~天玄宗的眾修士聞言頓時齊齊抽了口涼氣,作為修士,誰都知道靈根越精純,修為就提升得越快,單靈根算是最優秀的靈根了,他們之前在門派測的靈根只能以陣法回饋的反應強弱來模糊地判斷靈根好壞,但是具體是幾靈根,又分別適合哪幾種,這些就不能確定了。
玄清也先是一驚,而後質疑道:「身懷靈根之人按說不修煉身體也較之一般人更加健壯才是,為何林公子體內會出現經脈堵塞的情況呢?」
陳嬌聞言,莞爾一笑:「若是一般的靈根自然是這樣,但是冰靈根作為變異靈根,自有其特異之處,如果我沒有猜錯,林二公子未出生時或者小時候是不是曾經長時間處在寒冷的環境中過?」說完看向林父。
&錯,沒錯,阿焱還未出生時他媽懷着他去了一趟東北老家,結果大冬天的車拋錨在路上,零下二十幾度在野外凍了好幾個小時才被救起來,幸運的是阿焱當時沒事。」林父想起來這麼一件事,事實上他們一家也都覺得是這件事導致林焱生下來體質就羸弱無比,特別是林母,每每想起就自責不已。
&兒在母體中或者剛出生的一段時間,體內都會有一股先天真氣,遇到危險之時,體內的先天之氣為護體會自行運轉,若是一般的嬰兒可能耗儘先天之氣還得不到救援就會流產,但當時身具冰靈根的林二公子處在寒冷之地,體內先天之氣的運轉反而帶動了周邊的冰靈氣進入體內經脈之中。」
陳嬌說完,問林父道:「他出生之時是不是體溫低於正常嬰兒,長大之後也會體溫偏低,手腳冰冷?」
&對,」陳父連忙答道。林焱剛出生就全身冰冷,面色青白,當時把接生的大夫還有林父林母他們都嚇得夠嗆,還以為這孩子養不活了。林焱這個名字也是特地找精通易學的大師給起的,因他命格屬水,八字陰氣極重,所以起了焱這個名字來鎮一下。
&時不慎入體的靈氣,因為沒有修煉的關係,無法運行,這種積存在經脈的靈氣不似滋潤臟腑的靈氣,對於普通人不僅無利反而有害,也就成了阻塞經脈的罪魁禍首。」
陳嬌說完自己的推測,玄清思考半響,也不得不承認的確可能如陳嬌所言。
&陳仙師,如何才能把阿焱治好呢?」林父焦急的問道,雖說兒子有靈根讓他頗為驚喜,但是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兒子的身體能夠恢復健康。對陳嬌的稱呼也變成了陳仙師。
&可以傳授林焱一套入門的修煉口訣,先以口訣運轉體內靈氣,再輔以藥物為其疏通經脈,這樣不僅能為他驅除沉疴,還能讓他進入修煉之途,」說到這,看到林父狂喜的表情,陳嬌又補充道:「但是,法不輕傳,他必須拜入我們之中,我才能把口訣傳下。」
&是自然的,當然要拜師了,對不對阿焱?」林父只覺被一個巨大的餡餅砸中了,不僅兒子的病能治好,還能有幸拜入一個修真門派,這在以前簡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說着林父便朝林焱遞去眼色,讓他快點應承下來,誰知林焱面上卻是一片糾結。
&姑娘,拜入你門下可是要拜你為師的意思?」林焱從剛剛聽到自己有靈根開始就處於神遊狀態,在聽到陳嬌說自己不僅能痊癒還可以修煉的時候才回神狂喜,誰知接着陳嬌又提出拜師的要求,這讓林焱又糾結了。
難道要走楊過的路?追求自己師傅什麼的,想想前途就很渺茫啊。
陳嬌當然不會想到林焱糾結是因為覺得師徒名分會對他追自己造成阻礙,只以為是林焱的大男子主義作祟,覺得拜自己一個小姑娘為師有失面子。偷笑之餘,也給林焱解釋道:「並不是我,是我師父,而且不是入室弟子,只是記名弟子而已。」
陳嬌這裏說的師傅是指在修真界時自己的師傅藏華真人,皮皮一直以來化形的形象,也是根據藏華真人的長相擬化出來的,平時唬人的時候可以隨意些,但是在宗門以及收徒(雖然只是記名弟子)這種大事上,陳嬌還是自覺地將自己放在修真界丹峰峰主藏華真人關門弟子這個位置上的。
所以即使身處現代,即使林焱資質超凡,陳嬌也不敢越俎代庖地把自己師傅入室弟子的名分隨便給出去,但是記名弟子的話,陳嬌想着就算她師傅知道應該也不會生氣的,畢竟之前丹峰很多記名弟子都是她師兄師姐在外遊歷的時候打着丹峰的名義收的。
&陳姑娘不就是我的師姐了,林焱見過師姐。」林焱聽到陳嬌解釋後立即高興地朝陳嬌拱手道,這也是確認拜師的意思。
玄清在聽到陳嬌只收林焱為記名弟子的時候還想着要不要截個胡,畢竟是冰靈根的絕好苗子,但後來林焱答應地飛快,根本沒給他開口的機會,再者,眼下能治好林焱的的確是陳嬌,所以拜師一事也是順理成章,故而玄清最後也沒有做聲。
&那我就開始給你治療了,」陳嬌笑着看向玄清等人,說道:「事關門派法門,還望諸位道友迴避一二。」
&什麼破功法,當我們稀罕不成!」薛雲忍到現在終於忍不住出聲嘲諷道,剛剛看着陳嬌在眾人面前侃侃而談,又是拿出能測靈根的法寶,又是收冰靈根的天才入門,簡直是出盡了風頭,現在還找理由把自己這些人都趕出去,真是太狂妄了。
&師妹!」玄清是真有些怒了,這個薛師妹到底是怎麼了?平時在門中也沒見她如此言行失當。
薛晴在玄天門時因為女修少的關係處處受到追捧,事事順心,自然暴躁的機會就少了,再加上她在玄清面前賣乖討好都來不及,哪還能任意發脾氣呢。
不過薛晴到底知道得罪大師兄的嚴重後果,於是氣得一跺腳腰一扭就跑了出去。玄清代她給陳嬌道歉後也帶着其餘的弟子退了出去。剩下的林父等人也被陳嬌請出。所以到最後,空曠的大廳里只剩了陳嬌和林焱二人。
林焱此時覺得心口砰砰直跳,看着陳嬌近在咫尺的嬌美面龐,只覺連空氣都變得粘稠甜蜜起來。
陳嬌見人都出去後,便將入門口訣對着林焱念了一遍,正要問他哪裏不明白,卻看到他正呆呆地看着自己一副痴迷的樣子,不禁羞惱道:「你到底記住沒有?!」
林焱見到陳嬌臉上薄怒,才猛地回過神來,一臉心虛的請陳嬌在講一遍,陳嬌無法,只好重複了一遍,這次林焱努力摒棄雜念,專注在陳嬌說的內容上,因為林焱本身也是個聰明絕頂的人,故而聽了兩遍之後也就記住了,陳嬌又把其中需要主要的地方一一給他指出後,他便開始試着照法決修煉起來。
林焱經脈內跟雜質交纏的靈氣一被催動,帶動的林焱的經脈也震動起來。那種經脈想要被扯破的感覺讓林焱疼得立刻汗如漿下,陳嬌在旁邊默不作聲地看着,這一關必須要他自己挺過去才行。
饒是林焱的意志力被這些年的病痛折磨的遠超常人,到得最後,他的意識也已經疼的有些模糊了,他模模糊糊地想到,堅持,再堅持一下,馬上,我就能擺脫這副可惡的輪椅,跟正常人一樣行走跑跳了……我還能跟心愛的女孩一起修煉了!
最後的這個念頭激地林焱瞬時又清醒幾分,而此時,一直跟經脈中的雜質交纏不清的靈氣也在林焱一遍遍的催動下,終於掙脫了束縛,運行到了一處沒有雜質堆積的地方,而原先那處經脈里,失去靈氣聯結的各種雜質也散佈開來,不再像之前那樣完全團起阻住經脈。
林焱衝擊完一處,立刻感覺自己右腿膝蓋處的地方突然有了知覺,這種陌生的感覺甚至讓他一時沒反應過來,等他意識到這代表着自己下肢開始恢復,他簡直要狂喜地喊出聲來。
林焱立刻依樣畫葫蘆,將其餘阻塞的經脈內的靈氣分離開來,陳嬌則在一旁邊修煉邊為他護法,兩人午飯都沒吃,林父等人也沒敢進來問,直到月華滿地,一直等在門外的林父還有聞訊也趕來等待的林母林鑫等人,才聽到兩扇木門開啟的聲音。
&焱?!」只見透出的燈光中,打頭蹣跚走出房間的,正是上午還坐在輪椅上的林焱!雖然步伐緩慢,細看之下姿勢還有些僵硬古怪,但他確確實實是靠自己的雙腿走出來的。
&焱,你的腿好了?!」林母不敢置信的快速上前扶住林焱,激動的追問道,同時還想蹲下身去摸摸林焱的腿腳,林焱一面要阻止失態的老媽,一面還要向同樣激動的林父和林鑫解釋各種經過,忙亂的都有些狼狽了。
陳嬌在一邊有趣地看着,也不去打擾,林父等人過了好一會從激動的情緒中緩過來之後,才看到一邊的陳嬌,林父急忙道歉道:「陳仙師,失禮了,阿焱這次真是……您的恩情,我們林家沒齒難忘!」
林母和林鑫也過來跟陳嬌不住地道謝,因為林焱也要踏入修真一途的關係,林父對林母也就把之前隱瞞的種種全都和盤托出了,所以林母現在對着陳嬌跟在學校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完全不同,口氣謙卑恭敬的讓陳嬌都有些不適應了。
&除靈氣已經坐到了,但是他經脈內的雜質還是存在的,所以必須還要洗髓伐經,這個等明天再說吧,天色已晚,我也該告辭了。」陳嬌客氣地應酬了好幾句後才開口說起林焱的病情。
&陳仙師,如不嫌棄,今晚就請住在我林家吧,我已讓人準備了上好的客房,還有飯菜也一直溫在爐上,陳仙師為了阿焱的病今日都未曾進膳,真是讓我們心下難安。」林父真誠地挽留道。
&啊,師姐,今晚就住這吧。我還有些修煉上的事情想問你呢。」林焱也開口央求道,他今天經歷了太多前所未料的事情了,現在他迫切地想把陳嬌留在自己能看得到的地方來證明這一切的真實性。
陳嬌自然是婉拒了,她本來就不習慣在別人家中過夜,更何況現在天玄宗一行人與她之前的關係還未明朗,為保險起見還是離開為妙。
林父最後可能也想到了這一層,也就不再苦留。
因為一起來的吳菲在之前清場的時候就跟林母一起離開了大廳,到後來陳嬌因為給林焱治病也說不好時間長短,就讓她自便,吳菲等到傍晚還未見陳嬌出來便先告辭了,所以林父就想要派車相送。
陳嬌說了聲不用就從空間中取出飛劍,一躍而上,然後在林父一家或是艷羨、或是驚嘆、或是留戀的目送中如流星般遠遁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