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林父和林鑫匆匆離開的原因正是剛剛到達林家的林森一行。
不說林父和林鑫趕回家的路上心裏多麼喜憂參半。單說已經坐在林家老宅里的林森,此時邊等二叔一邊也在心裏暗地打着腹稿。
其實當初林森拜入玄天宗的時候心裏也想着請個高人回家為自己堂弟看診的,但是玄天宗有規定,新入門的弟子在修煉至練氣五層之前都不得出山門一步,而林森這十幾年也將將修到練氣四層而已,就在他擔心堂弟的病情還等不等得起時,掌門突然下令讓練氣期的弟子都出門遊歷,為了怕很多弟子待在門派太久忘了人世間的種種風俗,所以每個小隊都分配了一個近十幾年新入門的弟子作為嚮導。
林森就是他們這個小組的引路人,聽到這個消息時他簡直喜不自勝,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要知道他們小隊的隊長可是門派弟子中的第一人玄青師兄,修為高深不說,玄青師兄為人溫和有禮,對他們這些師弟師妹更是愛護有加,請他出手幫忙救治堂弟,把握還是很大的,所以林森他們出發之前,他就先往家裏打了招呼,一是讓家人做好準備以免慢待了貴客,還有就是間接地提醒二叔他們把堂弟留在家裏等着他們。
但是玄青師兄雖然為人隨和,要開口請他出手也仔細斟酌一番才好,萬不能求醫不成還給他留下不知進退的印象。
林父和林鑫帶着林焱很快就回了林家老宅,這處老宅是林家的宗祠所在,坐落在b市郊區的一處山下,平時沒人住,只有些許族人住在附近作為看護,等到祭祖以及族裏有大事發生的時候才會齊聚在此,這次林家家族把林森一行安排在老宅這裏,也是禮遇的意思。
&哥,」剛進老宅大門,林父就看到了正在焦急地翹首以盼的自家大哥。
&伯,」林焱和林鑫出聲問好,林大伯匆匆應了一聲不及細說就把他們帶到祠堂後面最大的一處院子裏的會客大堂里。
之見大堂兩邊的紅木太師椅上正坐着幾位做古裝打扮的男女正端着茶碗喝茶,林家家族的族老們也在陪着說話,見到林父過來,為首的青年男子起身相迎,其他的幾人也跟着做起來。
林父連忙近前一步對這位男子拱手作禮「道長快請坐,折煞林某了。」
為首男子正是玄清,他姿態雍容地也向林父行一揖禮,開口道:「林家世伯無需多禮,林家既是林師弟家族,我等身為林師弟的師兄師姐來此自然也要執晚輩禮,還請林世伯上座。」
林父當然推辭,但是玄清執意堅持,林父道了聲謝愧受後也就向大堂中央首位坐了,別的弟子倒沒什麼,只那位紅衫女子面上閃過一絲不忿,但看到玄清一副安然的樣子便也忍住了沒開口。
林父坐定後,才定下心仔細打量玄清,只見他着一身青衣,長發束起,鬢若刀裁,劍眉鳳眼,面上又帶一抹和煦微笑,端的是君子如玉。其餘幾位也均是龍章鳳姿,品貌不俗,連十幾年未見的林森,也早已看不到離家時的稚氣,舉手投足也帶了三分出塵之氣。
不愧是仙門中人,果然是仙家氣度,林父不禁感嘆道。
陪坐一旁的林森此時適時上前給雙方引見一番,雙方見禮過後,林父開口道:「不知玄清道長此行所謂何事?如有我林家幫得上忙的地方請盡可吩咐,我林家但凡所能無有不從。」
&行不過是遊歷,並沒有具體的任務,我等久居山中,不解俗事倒還罷了,最怕養成坐井觀天的性子,於我等修才是最大阻礙,因此此次歷練也希望能遇到些同道中人相互切磋,增些進益,林家在俗世實力非凡,資訊暢達,若是有這方面的消息,還望林世伯不吝相告。」
玄清自然沒提這次的真正任務,只拿了掌門當時對一般弟子的說辭來回答林父,不過也提了想尋其他修士的話頭,這件事上,林家說不得能幫上忙。
&不得實力二字,不過是幾代下來有些微末積蓄罷了,至於消息一事,我林家倒有些渠道,道長所說之事,我等必全力探尋。」林父連連保證。
&此便多謝林世伯了。」玄清也頷首答謝道。
二人又你來我往地客道一番後,林父糾結再三還是決心開口道:「林某有一事,頗為冒昧,想求得道長應允。」
&世伯但說無妨。」玄清不以為忤,仍面帶微笑道。
&有一子名叫林焱,自小生有怪病,針石藥灸皆無起效,今幸得道長來此,還望不棄援手。」林父邊說邊立起身向玄清行了一個大禮,旁邊林鑫也上前行禮請求。
&自打進了這個房間就感覺各種不真實的林焱現在聽到父親說道自己才緩過神來,不禁喊出聲來。
&清師兄,林焱乃是我嫡親堂弟,你若是能出手相助,小弟也感激不盡。」一邊的林森也出口相求。
林焱看着面前正以卑微的姿態求人的父兄們,覺得這個世界都玄幻了,這群人是從哪冒出來的?是幹什麼的?聽介紹是堂兄的同門師兄,但堂兄不是去學習武術了嗎?這些人也是習武的?但是父親為什麼又求他為自己治病呢?
正當林焱心中各種不得其解時,玄清開口了:「那我就勉力一試。」
林父等人聞言大喜,忙把林焱推到玄清一邊,林焱此時也顧不得再疑惑許多,伸出手腕道:「有勞。」
玄清頷首,然後把手指搭在林焱腕上診起脈來。
這邊玄清在給林焱診脈,學校那邊的匯演也還在繼續,吳菲看過陳嬌班裏的表演之後,其他的節目也不再那麼上心,而是開始邊看邊跟林母聊起來,林菁的節目排到最後幾個,林母他們也沒太關注前面的節目,就着吳菲的話茬也說起話來,他們的座位在後面也影響不到其他人。
林母先說起林菁的演出,然後話題又轉到吳菲家這邊,林母猶豫了下,壓低聲音問吳菲道:「我聽你媽講,斌斌他?」
吳菲不在意地笑道:「之前的確是得了白血病,現在已經好了。」
林母打量陳斌的臉色的確是健康的氣色,於是也跟着放心道:「那就好,我就說,斌斌這麼好的孩子肯定有後福。」說完,像是想起什麼來,臉色又黯淡下來。
兩家既是世交,吳菲對林家的情況也多少了解一些,想着之前匆匆離開的輪椅上的冷然男子,看着林母黯然神傷的表情,之前深深為陳斌擔憂過的吳菲完全能體會到林母心裏的傷心的絕望,心下不禁想到,不知道陳大夫對林焱的病有沒有辦法,要不到時候幫忙問下。
吳菲雖然心裏這麼想,但是嘴裏還是一點風都沒露,畢竟這事成不成還兩說,她做好打算等匯演結束後先跟陳嬌提一下再說,於是也只轉頭跟林母聊些家長里短的瑣事。
正巧這時,表演完後把學生都安置好的陳嬌也過來找吳菲了,吳菲向林母介紹陳嬌說是自己新認的一個妹妹,林母雖覺詫異但是面上也沒露出什麼來,就也跟面對一般晚輩一樣互相說了幾句,陳嬌看吳菲對着林母的態度對林母一家的身份也有所猜測,不過她是無欲則剛,也沒表現得特別熱絡,這倒是讓林母多了些讚賞。
而回到林家這邊,玄清給林焱診脈就診了十幾分鐘,眉頭也是越蹙越深。旁邊的林父見了,不禁小心翼翼的問道:「玄清道長,可有什麼不妥?」
玄清聞言收回手指,搖頭不語,同時運起神識朝林焱身上掃了一圈,林焱只覺那目光仿佛能穿透自己的衣裳血肉一般,直覺地有種寒毛聳立之感。
奇哉怪也,這名男子身上的經脈都已被堵塞的一半以上,居然還能活到現在,玄清心下大奇,但是一時也無計可施,要是病灶在具體的器官他還能用回春丹乃至靈力修復的手法來幫助治療,但是現在病因是在修真者也十分脆弱難解的經脈,他之前的辦法就沒什麼作用了。
想到這,他對林父說:「令郎的病情十分奇罕,在下修為淺薄,想不出什麼法子來。」說完便看到林父幾人臉上難以掩飾的失望和悲痛之情,但是再看林焱的臉上不禁一愣,按理說林焱應該已經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但林焱聽完他的話後面上波紋未動,仍是之前那副冷然的表情。
好心性,竟能看破生死間的大恐怖,玄清心下也不禁讚嘆,不忍此人英年早逝,玄清沉吟片刻後又道:「玄清對醫道只是略知一二,我門有一位長老尤擅岐黃之術,等到此間事了,我定當為世伯引見一二。」
林父等人本來聽到玄清說無能為力的時候心下一邊冰涼只覺最後一線希望也斷絕了,後來聽到玄清提到他門中長老並承諾引見後,心境也經經歷了一個柳暗花明的轉變,希望的火苗也又重新燃了起來。
林焱對玄清沒什麼辦法倒是沒什麼意外的,他之前其實也沒抱太大希望,只是對目前的情況頗為困惑,不知道為什麼父親等人要如此謙卑地對這些人。
不過等林父派人將玄清一行人請到各自的客房休息後,林焱的困惑也就得到了解答:「什麼?!修仙之人?!爸,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林焱聽到自己父兄的解說後覺得整個世界都玄幻了。
&然是真的。」林父看到林焱吃驚的樣子也是很理解的,畢竟自己當時剛聽到父親說起此事的時候也是難以置信的。
林焱對着這個事實消化了好一陣,最後還是林森給他展示了幾個小法術以及御劍飛行之後他才算是接受了。
修仙啊,想着林森跟他說起他們門派的修為高深的長老們,林焱也不禁對之前玄清說過的引見一事也生出許多希望來。
而吳菲這邊打定主意後,也在匯演之後找到陳嬌說有事找她,陳嬌看她鄭重的樣子知道是有正事,想到之前托她打聽的事情,還以為是有回音了,於是雙方便約在元旦開學之後見,因為陳嬌打算趁着元旦假期回趟家把別墅的收尾工作幫陳爸陳媽處理好。
陳嬌回家後,發現別墅的硬裝已經基本完成了,這次硬裝花了三個月左右的時間,這在這種三層別墅的裝修中算是快的了,陳爸陳媽不差錢地請了最好的裝修隊是一方面原因,陳嬌事先準備好的那些建材也大大地縮短了裝修時間。
陳嬌回家剛好趕上最後工程結束後陳爸請各位裝修師傅吃飯,等答謝完裝修隊,陳嬌一家站在已經初具雛形的新房前,看着還有些潮濕的地面牆面,掐了個法決,這些地方瞬間乾爽起來,陳嬌見此才把空間內準備好的各式家具拿出來放好,不一會兒,整個別墅看起來就只差電視等家電了。
陳爸陳媽這段時間沒少往家電城溜達,對各種電器早就選好了心儀的款式和品牌,也都交了訂金,現在只需去交完尾款商場就能直接上門送貨了。陳嬌打算趁空在家設個聚靈陣,所以就沒跟他們一起。
這邊陳嬌畫好陣圖,在陣眼處嵌好靈石,發動陣法看着游離在空氣中的絲絲靈氣都開始向這邊聚攏,不禁心情大好。正要拿出些靈花靈草的種子灑在前面的小院裏,突然她心神一動,這是?!
她之前設在父母護身符上的防禦陣法被觸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