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凌楓嘆聲道:「我們還是來晚了。」柳絮菲寬慰道:「索命笛娘早有斷索道之心,她一聲令下,埋伏在這裏的人便動手了,我們再快,也來不及阻止的。」
柳絮菲目光緊緊盯着河水,凌楓問道:「怎麼,這河水有問題?」
柳絮菲蹲下身子,仔細打量着,就見河水渾濁,依稀泛着一片紫色的光,她驚呼:「紫玉荊藤,這河水中竟有紫玉荊藤,我終於明白萬家村後山小河的水是怎麼回事了。」
「你是說……萬象溝是萬家村後山小河的上游,那裏的水是從萬象溝滲出的?」說着,凌楓就要伸手進河水中。
柳絮菲一把握住了他的大掌,喚道:「凌楓,千萬不要下水,這水有問題,若是沾到皮膚,定是小虎子一樣的症狀。」
凌楓一把拉住柳絮菲的手,與她十指相扣,腦海頓時浮現一幕同樣的情景,他喃聲道:「這情景好熟悉,柳絮菲,我與你是不是夫妻?」
「我……」柳絮菲詫異,杏眼迷惑,但隨即,身子已被凌楓摟住。衣襟凜凜,兩人飄飛而起,凌楓朗聲道:「我們的事,之後再說。咱們先去大殿,不要讓任何人下河水,希望能阻止這場索命笛娘引起的悲劇。」
「好!」柳絮菲依近了凌楓幾分,不管遇到什麼兇險,只要有他在,她就安心了。
待凌楓和柳絮菲趕回大殿,人群中依稀有人因為害怕而啼哭聲起,秦爺一方簇擁在一起,索命笛娘一方七零八落,只有楊魂和幾個侍衛護在她身邊。
秦爺和索命笛娘因為中了匕首,毒已發作,在瑟瑟發抖,張秋容已哭成了淚人,一會對着秦爺,一會又對着鳳千千叫喊:「孩子……」
當凌楓和柳絮菲雙雙走入大殿,所有人的眼光都望了過來,索命笛娘伸出手,喚道:「柳絮菲,救本座……本座可以立馬放了白惜柔……」
鍾無極也拜道:「柳姑娘,無極生平沒求過什麼人,求你救秦爺……」那雷獅子身子已中數刀,但還是求着:「求姑娘救救秦爺。」
柳絮菲帶着疑問望了凌楓一眼,凌楓點了點頭,朝一侍女朗道:「去南廂把柳姑娘的包袱取來。」
「是!」那侍女匆匆離去,柳絮菲便走近秦爺,為他把了脈,仔細查看了症狀。凌楓則緊緊守在她身後,生怕秦爺的人心懷不軌,趁機對她貿然出手。
柳絮菲又來到索命笛娘的身邊,仔細為了診察了一番,凌楓握緊了玄奇劍,隨時防備着索命笛娘。如今索道已被她命人斬斷,凌楓知道,這女人什麼都做的出來。
見此,索命笛娘虛弱地笑道:「凌楓,你不需這麼緊張……本座不會傷害柳絮菲的……」
凌楓凜聲道:「以你這心思,難說。」他話音剛落,就見那侍女拿着柳絮菲的包袱匆匆而來,柳絮菲拿出兩粒丹藥,一粒給索命笛娘服下,一粒又轉身遞去給了秦爺服下。
柳絮菲邊拿出止血藥粉為索命笛娘治外傷,邊說道:「匕首上的毒甚是奇特,不像我中原所有,這解毒丸只能暫時壓制你們的毒性,不讓毒氣擴散,想要徹底解毒,還需找到煉毒之人,知道具體是由哪幾味藥煉製,再對藥下藥。」
雷獅子嚷道:「如果我們找不到下毒之人,秦爺永遠都不能解毒了嗎?」
柳絮菲眉頭一皺,不知如何應道,凌楓搶聲道:「柳絮菲已經為你們壓制住了毒性,至於能不能找到下毒之人,就要看你們的命中造化了。」
雷獅子還要說什麼,秦爺一擺手,便止住了他的聲音。柳絮菲仔仔細細為索命笛娘處理了傷口,又來為秦爺包紮了。
見到張秋容期盼擔憂的神情,柳絮菲不忍直言,但臉已皺成一團,憂心忡忡。秦爺說道:「本將軍是什麼情況……請直言不諱。」
柳絮菲如實道:「秦爺心口先是遭到重創,雖未震破心臟,卻心脈受損,氣血虛弱。接着,又是匕首刺入,外傷流血,毒氣攻心,排泄不出。服下藥丸,雖壓制了毒,原先受損的怎麼也無法恢復。若是今天之內,找不到解藥,必定……」
柳絮菲話還未說完,就見凌楓身子一閃,已將她摟住,帶着她飛起。柳絮菲一聲驚呼,就見腳下刀光耀眼,直呼而過,竟然是秦爺身邊的楚晏對她出手。
凌楓腳尖一踢,點中那刀柄,大刀就要落地。誰知,楚晏這時躍然而起,伸出一掌,朝柳絮菲的肚子撲來。柳絮菲面色大駭,凌楓動作更快,右腳一翻,那大刀飛起,直直射進楚晏的身前,插入了他的胸口。
楚晏雙眼圓瞪,歪頭死去。凌楓摟着柳絮菲飄然落地,他冷聲道:「秦爺,想不到你如此卑鄙,柳絮菲已經盡了力,大腹便便,低着身子在你和索命笛娘之間來回忙碌,只要找到下毒之人,你就能救治,又不是無藥可解,你為什麼要殘忍的殺她。」
柳絮菲撫着腹中孩子,氣息急促,心有餘悸,她抓緊了凌楓的衣袖,深深地望着他,剛才若不是他反應及時,自己和孩子必定喪身於楚晏大刀之下。
張秋容急聲道:「柳姑娘,你聽將軍解釋,不是這樣的。」
秦爺則悽然道:「不重要了……本將軍命不久矣,這些都不重要了……」
張秋容緊緊地抱着秦爺,哭道:「將軍,我來是要告訴你真相,鳳千千是我們的女兒……我們的靈兒沒死,將軍。」
「什麼,你說什麼?」秦爺驚愕地望了望鳳千千,鳳千千也是不可置信地呆住了。一旁的鄉下女子小劉顫顫巍巍地從懷中拿出了那封陳舊的信,也就是劉阿婆臨死頭一天寫下的信。她說道:「所有經過都寫在這裏了……」
倏地,鳳千千撲了過去,將信搶下,看了起來。小劉惶恐地瞪着索命笛娘,撿起地上滾落的那支玉笛,傷心道:「我永遠都忘不了十八年前的一幕,就是這支玉笛,就是這個兇狠的女人殺了我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