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影瀾的描述之後,明川估摸着徐艾的鬼怪化恐怕是已經完成了。
與李彥辰不一樣,徐艾的失蹤很明顯帶有自主性,甚至在過程中還主動干預了影瀾的救援,所使用的手段也不是一般的手段,怎麼看都已經不是正常的人類了。
明川原以為自己佈下的法陣能夠有效的控制住徐艾鬼怪化的進程,但是事實證明,他高估了那些法陣。
那些法陣確實對李彥辰有效果,但是很顯然的,對徐艾的效果卻並不那麼理想。
由於明川自己的錯誤估計,造成了這種結果,明川覺得這件事自己得負大部分的責任。
他想不明白的是,同一種法陣,為何對李彥辰有效果,對徐艾卻無效?而且如果從一開始就無效也就算了,但是對徐艾,最初也是有效果的。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失去作用的呢?在失去效果的前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些才是明川真正想知道的事情。
因此他讓黎冬把這三個人從警局弄出來,帶到這裏問話的目的,就是想從這幾人的口中探聽一些情報,試着推斷出法陣失去效果的時間,以及當時發生的事情,繼而試着弄明白法陣失去效力的原因。
在此之前,他已經問過影瀾了。
對於鬼氣的變化,影瀾顯然比這三個人要敏銳許多,但是這傢伙的腦迴路與正常人不一樣,關注點也和其他人不一樣,從它口中只能知道一部分的情況,其他訊息還得從這三人口中探聽。
明川掃了一下眼前的三人,彭澤浩完全是一臉的不在狀態,似乎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古歌就像受驚的小鹿,一雙眼睛裏充滿了惶恐不安,看樣子是還沒從被捕的刺激中轉換過來。三人之中最為清醒的就是代琴。
明川將視線定在了代琴的身上,語氣淡淡的說道:「徐艾大概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些怪異的舉動的?」
「這個嘛……」代琴皺着眉想了想說道,「她開始做噩夢的時間我不太確定,至於另外的……」
代琴似乎有些不太確定,一雙秀眉擰了起來,思考了大半天,說道:「我也不是很確定,第一次察覺小艾有些不太對勁的時候大概是在幾天前,就是那一次小艾發病之後,我想想,大概是在那之後的第三天。」
「你第一次發現她行為有變化是在那時候麼?」明川問道。
「嗯,那天她破天荒的沒有洗澡,只用毛巾胡亂擦了把臉就躺下了。」代琴一邊回憶一邊說道,「對了,就是那天晚上,我頭一次聽見她說夢話。」
「你能確定?」明川問道。
「嗯,對,沒錯。」代琴一開始還有些遲疑,想了想之後堅定的點了點頭,說道,「那天晚上我一直在玩手機,睡的很晚,她說夢話的時候我還沒睡。不過因為那晚的夢話說的很短,也沒有像後來那樣情緒激動,也沒有大喊大叫,所以我根本沒在意,就只想着她可能累了。」
明川微微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了。」
黎冬一臉納悶的看着明川,問道:「你明白啥了?」說夢話什麼的不都很正常麼?就算平時沒有這種習慣的,突然換了個環境,睡覺不安穩,偶然說幾句夢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完全聽不出這其中有什麼問題。
「徐艾的問題就出在上一次法陣被破壞,她的情況急劇惡化的那個時候。」明川嘆了口氣,說道,「我早該注意才對。」
「注意什麼?」其他幾人還是一臉的茫然。
「我……」
就在明川想對他們解釋一番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明川掏出手機,看到是翟菲菲的來電,便從沙發上站起身,朝旁邊走了幾步,稍微遠離了幾人才接通電話。
「方便說話麼?」翟菲菲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依舊像往常那般沒有任何寒暄,直接奔入主題。
明川耷拉着眼皮,又朝旁邊走了幾步,一直走到窗戶邊上,這才說道:「你說。」
「你讓我打聽的事兒我打聽到了。」翟菲菲說道,「黎隊與那些人認識的經過還是有些戲劇性的。」
明川聞言,用眼角瞥了一眼站在沙發後面的黎冬。黎冬沒有在意正在接電話的明川,正在與彭澤浩他們閒聊,也不知道他說了句什麼,幾個人都笑了起來,看得出幾人的關係很融洽。
明川收回視線,對着電話說道:「說來聽聽。」
「具體我不能告訴你太詳細,總之他們是在兩年前通過一起案件認識的。」翟菲菲說道,「當時那起案件是由黎隊負責的,而那幾人是目擊者,黎隊為了調查案件與他們有了接觸。」
「他們幾人與案件本身有沒有關係?」明川壓低聲音問道。
「沒有。」翟菲菲說道,「案子已經結了,那幾人當時也只是碰巧在場,並沒有任何的關聯。不過……」
「不過什麼?」明川問道。
「我看了一下案件卷宗,在其中發現了一些比較古怪的地方。」翟菲菲說道。
「什麼古怪?」明川說着又看了那幾人一眼,見他們四人依舊在沙發前圍坐着說說笑笑,完全沒有注意到他。
「他們幾人剛開始的證詞和最終的證詞是不一樣的。」翟菲菲說道,「不知為何,在案件調查的期間,他們一起改了供詞。」
「咦?」明川聞言有些吃驚,「這樣也可以麼?難道不會被追究責任?」
「好像因為他們改的供詞與案件本身的關聯並不是很大,所以沒有被追究。不過後來因為這件事兒,黎隊又去找了他們幾次,我想,可能就是因為這個緣故,黎隊與他們才漸漸熟識起來。」翟菲菲說道。
「你知道他們改的供詞是什麼麼?」明川對此有些在意。
「嗯。」翟菲菲應了一聲之後,半晌沒有說話。
「不方便說麼?」明川知道有些案件是不能隨隨便便透露給外人的,翟菲菲十分遵守自己的職業守則,不該說的話絕不會亂說。
「不,這些其實並不算要緊。」翟菲菲說道,「並不是不能告訴你,只是,我覺得你可以問黎隊,他知道的肯定比我更加詳細,以我對他的了解,如果真的與這次事件有關,他不會隱瞞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