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川跟着黎冬走到了徐艾的病房前,站定了腳步。
看着面前的病房房門,明川皺了皺眉頭。
隔着房門,淡淡的黑氣從四邊的門縫緩緩溢出,在明川的眼前如煙霧一般飄散。
「怎麼會這樣?」明川有些不解,早上來的時候還很正常,連一天都不到居然發展到這般境地。根據李彥辰的症狀來看,鬼怪化的速度不至於快到這種程度,更何況他還佈置了能夠淨化鬼氣的符陣,用來減緩徐艾鬼怪化的速度。
「很嚴重麼?」黎冬看不見這些,但是從明川的口氣中,他也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妙。
「嗯。」明川伸手將黎冬朝自己身後攔了攔,說道,「你別跟進來,我讓影瀾找李彥辰去了,待會兒顧不了你。另外,你得幫我在外面看着,別讓其他人進來。」明川擔心若是不說清楚,黎冬不會聽他的,執意跟進去。
黎冬倒是一反常態,摸了摸鼻子,乖乖的後退了一步,守在了門口。
明川看了他一眼,微微頷首,抬手就在門框上貼了幾張符紙,這才推門走進病房。
病房裏一片凌亂,顯然之前發生過很大的騷動,沒有看到醫生和護士,不知道是跑出去了還是之前就被黎冬攔了下來。
徐艾坐在病床上,雙眼呆滯,一動不動,古歌和彭澤浩一左一右,抓着她的手臂,滿臉的防備,似乎在擔心她突然出現什麼舉動,而代琴站在徐艾的面前,整輕聲說着什麼,看樣子是想通過言語來平復徐艾的情緒。
見明川走進來,古歌的臉上露出鬆口氣的神情,說道:「黎冬說你有辦法,快來看看。」
彭澤浩沒說什麼,神情專注的盯着徐艾,代琴轉過頭,看到明川的時候皺了皺眉,看上去有些不悅。
明川走上前,示意古歌讓開,自己代替了古歌的位置,抓着徐艾的手臂,將自己的鬼氣注入到徐艾體內,探查了起來。
徐艾的狀態似乎已經平穩了下來,但是明川在她的體內已經感受不到生氣。
徐艾的靈魂體,已經鬼怪化了。
明川冷哧了一聲,緊皺的眉頭抽動了兩下,抬手掏出符紙重新佈置了才從高山輝夜那裏學來的法陣,用以淨化徐艾所產生的鬼氣。
由於明川的動作,徐艾呆滯的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你在做什麼?」代琴見徐艾看上去很痛苦,怒瞪着明川問道。
明川懶得與這女人解釋,冷冰冰的掃了病房一眼,說道:「我之前在這房間裏佈置的符紙,你們誰動了?」剛進來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原本他在這裏佈置的法陣被人動過了。
法陣被人動了手腳之後,法陣的效果並沒有消失,而是發生了扭轉,原本淨化鬼氣的法陣不僅不能進化周圍的鬼氣,相反給鬼氣帶來一個推助的力量。
原本明川佈置的法陣就很微弱,扭轉之後的力量更加微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若是在其他情況下,完全不用在意這樣的一個推助力,但是徐艾的狀況卻不同,在這種力量的加速之下,她的鬼怪化的進程變得更加迅速。
明川有些不悅,不過更多的是對自己的不悅。
雖說他為了防止這種事情的發生,在佈置法陣的時候特地留了心,將符紙隱藏在不易發現的地方,也囑咐了黎冬,讓他注意一下徐艾周圍的法陣,但是還是有所忽略。
「什麼符紙?」古歌一臉納悶的問道,他根本沒有看到這種東西。
「你說貼在小艾病床旁邊的那些東西?」代琴顯然是知道了,一臉怒意的說道,「你就用那些玩意兒來糊弄人麼?」
明川嘴角微動,現在他也不想追問是不是代琴動了法陣,但是有一點他必須得讓這些人明白,徐艾周圍的符紙並不是擺着做樣子的,必須得讓他們明白,這些東西能夠幫助徐艾,減緩她的病情。
明川心裏明白,面對有着成熟的價值觀和世界觀的成年人,想要讓他們接受這種從未見過的東西,只靠說的很難說服,不如讓他們親眼見識一番,這樣才更加省時省力。
面對代琴的質問,在古歌和彭澤浩有些懷疑的注視下,明川什麼也沒有說,就只是退後一步,翻手喚出了淨鈴。
淨鈴出現在他手中的那一刻,他的發色和眸色都發生了變化,原本無精打采的臉龐也變得冷凝起來。
古歌和彭澤浩見到明川的變化,驚訝的張大了嘴巴,表情看上去十分搞笑,代琴也只是稍微比他們兩人好一點,但是臉上也露出了明顯的震驚。
明川對着徐艾輕輕搖晃了淨鈴。
在鈴聲的刺激之下,徐艾痛苦的抽動了幾下,整個身軀蜷縮在病床上,像是剛剛被人暴打了一頓一般,低聲呻.吟了幾聲,便沒了動靜。
「她、她怎麼了?」古歌吞了口口水,忍不住問道。
「暫時沒事。」徐艾是因為靈魂體鬼怪化,因此對淨鈴的鈴聲產生了排斥,但是這個理由明川解釋起來太麻煩了,必須從最基本的說起,耽誤時間不說還不一定能解釋的明白。
「你這頭髮是怎麼回事?」彭澤浩的注意已經轉到了明川的身上,對於明川變換發色和眸色感到十分好奇。
「體質問題。」明川再次言簡意賅的說明道。
「哇哦,好神奇!」古歌也表達了一下自己的驚嘆,「原本我們還以為黎冬騙我們呢,沒想到你還真有些見不得人的本事。」
「咳咳,什麼見不得人的?」明川有些無語。
「你這樣子要是被外人看到了,不是得當成怪物啊?當然見不得人。」古歌笑嘻嘻的說道,覺得自己這麼形容沒錯。
「不過你放心,咱哥幾個都是自家人,不會把你送去研究所解剖的。」彭澤浩和古歌兩人一唱一和的打趣道。
明川眨了眨眼睛,總算是明白過來這幾個傢伙是怎麼和黎冬走到一起的,這些人根本就是半斤八兩吧。
「喂,你們幾個,小艾還病着呢。」實在是看不下去,代琴繃着臉,不悅的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