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迪奧有何貴幹 第一百四十六章 - 迪奧的天國與地獄 07

    「我要來找雨見劍的事情你應該不知道才對，」迪奧眯起眼睛，看着這隻狐狸，「」

    「我並不知道你會來，」蘇湘掩着嘴笑着，「你應該聽說過我的事情吧？我之所以能一直贏下去，只是我對每一個輸給我的人都提出了一樣的要求而已。「不要說出有關我的事情」，「如果有人來找你，並想讓你透露有關的信息的話，就讓他答應你一個要求」。」

    「這並不是有強制效力的約定，」迪奧眉頭一皺，「你說你基本上沒有任何與妖怪有關的能力，又怎麼肯定別人一定會兌現這所謂的「要求」？」

    「所以，到現在我只是一個「賭徒」而已，」蘇湘輕聲着說，「至今沒人願意兌現諾言，所以我還在這家賭坊，僅此而已。而另一個要求嘛，你輸給了我錢，有另外一個人找你，想要和我賭博，你應該會很想看看他是否能贏我。如果贏了，那就能看我出醜，如果他輸了，那...與你也沒什麼關係。」

    迪奧一愣，這才意識到問題的所在。

    「還真是淺顯易懂，我居然輸給了這種東西？哈哈哈，這可真是天大的玩笑，」迪奧大笑一聲，「有趣，那我就答應你的「要求」。不過，我沒那麼多時間，能在三天之內再好不過。」

    「啊拉，真是榮幸，能夠得到大人的寵♀幸。」

    「......」

    ————

    傑奎琳從堆成山的研究資料里抬起頭來，看着從正門進來的迪奧，頓了頓之後，她又埋下頭去，說道：

    「您看起來心情不錯，您會來得比預想的要快三天，所以，新的人造人還未完成。」

    「是嗎？無所謂。」迪奧在另一張辦公桌上，拿起紙幣飛速記下了什麼。

    或許是好奇迪奧經歷了什麼才會有這樣的表情，傑奎琳又開口問道：「那是什麼？」

    「一些分析，」迪奧用筆尖戳着紙張，隨口回答道，「簡單來說，就是「總結文書」。將這次的敗因記下來，以後在制定計劃時需要提防同樣的地方。真是沒想到，只不過是一個巧合...嗎？所謂的命運真是奇妙的東西。」

    「敗給了巧合嗎？」傑奎琳站起身，走到一旁的人造人車間裏，檢查着儀器運轉的狀況。

    「不，非要說的話是因為自負，」迪奧搖搖頭，搖晃着筆頭，「但只是『下次注意』這種想法是成不了氣候的，如果不做詳細的分析，花大量的時間思考的話，下次也會是一樣的結果，不會有任何改變。人類之所以會重蹈覆轍，正是因為這天真的想法，你不這麼認為嗎？作為「天才」的你。」

    「比起迪奧大人來說，我什麼都不是。」她頭也不回的說着。

    「是嗎？那麼你應該知道，這種拙劣的演技騙不了我。」

    傑奎琳轉過頭，疑惑的看着迪奧。

    「您在說什麼？」

    「你不是克雷格文，」迪奧語氣十分平靜，「儘管早在北極的時候，我就有所察覺，不過我並沒有點破。在獵人部的電腦里，可有着有關克雷格文的詳細研究方向和性格的備案，在看到斯卡爾的技術後，我就一直在想這一點。」

    她背靠着老闆椅，翹着二郎腿，雙目無神的盯着天花板，一邊說道：

    「你在面對未知事物和感興趣的東西時的態度，和克雷格文完全不同，他在聽聞我的事情後露出的狂熱表情，在你臉上一次也沒見到過。克雷格文怎麼可能對跟在雨見劍身邊的那個未知的物種完全沒有興趣？原本我以為你選擇留在明帝國，是因為這裏有着大量的妖怪，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

    「您什麼都知道呢，」傑奎琳只是這麼說着，又回過頭去做起檢查，「您一直試圖揣摩別人的語言和行動背後的意義，受着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影響，又學習了演繹推理，這使得您的自信心無比的膨脹，原本就控制不住的自負毫無消減的到達了無法遏制的底部，您對自己每一個想法深信不疑，這才是迪奧大人您的敗因。您了解別人，但您不了解自己。」

    「......」

    「我確實不是克雷格文，我是他的造物之一，」傑奎琳說完，才正面回答了迪奧的問題，「他賦予了我他的「願望」，他將一生的所有都投進了無止境的科學，無依無靠，於是他為自己創造了一個虛假的「親人」，那就是我，傑奎琳·溫特爾。虛假的記憶和虛假的身軀，虛假的靈魂構築出來的真實的存在，這就是他一直以來的夙願。而當他的夙願完成後，他已經失去了繼續活下去的意義。」

    「明明是一個科學家？」迪奧嗤笑一聲。

    「人類是群居動物，獨自生活難免會產生心理上的病症，長久的獨居生活和研究對漸漸老去的他只不過是一種負擔，他並不願意違背「神」的召喚。對他來說，生老病死是人類的「法則」，他不會違背這一法則。自己的人生已經結束了，而自己的造物將會永遠流傳，這就是一個「科學家」最大的願望。」

    傑奎琳停下手上的工作，轉過頭來看着迪奧。她不再面無表情，精緻的人造器官十分美妙的還原了人類應有的表情，她低垂着眼帘，仿佛隨時都會哭出來一樣。迪奧不由一怔，她別過臉去不再看傑奎琳一眼，提起筆在紙上繼續寫着什麼。

    就在傑奎琳正準備繼續自己的工作時，迪奧忽然抬起頭，說道：

    「你認為自己有「靈魂」嗎？」

    「理性來考慮的話，或許有，或許沒有，但我認為，「克雷格文」的造物不會缺少那種東西。」

    克雷格文的造物...嗎？還真是有趣的說法，迪奧又埋頭進文案中。

    克雷格文為他的造物傾注了自己的感情，自己的理想，自己的願望，自己的一切。那造物說不定正像向他的「子女」一般，繼承了他的理想。而克雷格文作為一個卓越的科學家，他也不會允許自己的造物缺少了最重要的「靈魂」。

    「最後問你一個問題，」圓珠筆在少女手指尖轉了個圈，「貓坐在毯子上，因為它很溫暖。什麼很溫暖？」

    「真是有趣，您不覺得問這種問題顯得您疑心太重了？」

    「那我換一個問題，」迪奧點點頭，「你相信自己是特別的嗎？」

    「是的，母庸置疑。」她沒有任何猶豫的，這麼回答道。

    「那，三天後再見，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迪奧拿起記在紙上的「文書」，隨後摸出打火機，點燃了紙張，扔進了熔爐里。

    「既然不想讓人看到的話，為什麼要寫下來？」傑奎琳看了一眼熔爐里燃燒的火苗。

    「這樣才能更好的記下來，」迪奧也同樣注視着漸漸燃盡的紙張，「明帝國有記載的一些古老文字，是記錄在動物的骨頭上的用來備忘的手段。即便不寫下富有意義的文字，只是刻一條橫線，有時也能讓你記起你為什麼刻下這條橫線。」

    機械化的大腦里，是否還存在着名為愛的東西呢？迪奧不會知道，傑奎琳也不一定說的清楚。這是需要她自己，甚至全人類來考慮的事情。但那與少女無關，她從不在意周圍的人是否會有那種想法，也不會阻止她們做任何事情——除非她們站在少女的對立面。

    「如果您要和那些妖怪戰鬥的話，現在的您沒有任何勝算。」傑奎琳忽然這麼說道。

    「哦？」迪奧眉頭一挑，「說這話有什麼意義？」

    「您最近太過深入了，我有些擔心。」

    「呵，我來教你一件事吧，」迪奧擺擺手，「只需要力量強大，就能夠勝利的話，人類是永遠不可能有如今的文明的。人類的讚歌就是智慧的讚歌，人類的歷史就是知性的歷史，人類的偉大就是智慧的偉大。拋去了知性與智慧的人類不過是地上的跳蚤，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