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林天忽然笑了起來,左手伸出,在趙志敬右肩上拍了兩下,將他往自己身邊拉了拉,左手伸到了他脖子後,隱隱卡住了,說道:「趙道長,你若為全真教掌教,可願接下聖旨?」
趙志敬後脖子被他抓住,只覺小命盡在人手,頓時膽顫心驚、毛骨悚然,聞聽他的話,心臟不由砰砰砰急跳了起來,暗想:「掌掌教?」
他雖素來看甄志丙不順眼,自身也向來有野心,但是從沒想過能現在就當上掌教!,
「這這我我」趙志敬吱吱嗚嗚,不知是不敢,還是激動。
全真七子臉色大變,王處一喝道:「志敬!」
趙志敬身子一顫。
林天微微一笑,看了全真七子一眼,說道:「七位道長,林某絕非好殺之人,不要逼我!」
全真七子臉色微變,馬鈺道:「奸賊,你助紂為孽,便是殺了我們,我們也絕不會歸順金狗!」
林天笑道:「好氣節!」拍了拍趙志敬的後背,說道:「趙道長,你看,你的這些師伯師叔,只顧着自己的名節,誰在意你的性命?唔,還有你們的性命!」後半句是對那些全真三代弟子說的,「你們還這麼年輕,就這麼死了,豈不可惜?」
一個道士喝道:「貧道寧死不降!」有不少人跟着應和!
林天瞧向他,說道:「你叫什麼?」
那道士毫不畏懼,凜然道:「貧道甄志丙!」
林天心裏嘀咕了一句:「原來是他!」點點頭,說道:「甄道長好志氣!」明知故問道:「道長師從哪位真人?」
甄志丙道:「恩師長春子!」
林天道:「哦,原來是丘真人門下啊。」看了眼悲壯、慷慨的丘處機等人,說道:「甄道長,恕林某自大,如今你師父他們的性命,已經操之於我手!你想他們死嗎?」
甄志丙臉色微變,說道:「什麼意思?」
林天武功有目共睹,全真七子之性命操之於他手,絕非虛言!
林天笑着拍拍趙志敬的肩膀,對甄志丙等說道:「只要爾等歸順,聽趙掌教的話,林某願放全真七子一條生路!」
又轉而對全真七子說道,「林某知道七位真人是不會歸順金朝的了,呵呵,林某願退一步,只要你們束手就擒,自願被拘,林某保你們性命無憂,並且全真弟子,是願意聽從趙掌教署理教務,還是要隨七位共被拘禁,皆自由!」
到了最後,臉色忽的一變,沉聲說道:「而若你們都執迷不悟,那麼就勿怪林某心狠手辣了!順我者生,逆我者亡,全真教上下,若皆不順從,那便皆殺之!天下道士這麼多,哼哼,還找不到幾個順從的?」
林天這些話出口,沙通天等不由皺眉,如今勝券在握,不解他為何要手下留情。
陸冠英暗暗鬆了口氣,心說:「師兄這是盡最後的努力,保留他們的性命啊!」
全真七子互相看了幾眼,神情有些遲疑了,他們或者不怕死,但是全真教僅剩的這不足二百人的香火呢?難道要他們一道赴死?或者被鳩佔鵲巢?若是如此,全真教的傳承,可就要覆滅了
天地君親師,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林天給予生機,以全真七子做威脅,那些三代弟子,也有不少猶豫了!
「趙掌教,為了你的這些師兄師弟,為了你的這些師伯師叔,你可願忍辱偷生的做全真教掌教啊?」林天笑着問道。
趙志敬整個人都蒙圈了,事情還能變成這樣?
「哼哼!」柯鎮惡冷哼了兩聲,對於林天這威脅,很是不滿,但是另一面,不可否認,卻也可在不歸順、不投降的情況下,保住全真七子的性命。
朱聰皺眉搖搖頭,輕聲說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勾踐亦有臥薪嘗膽之時!」
朱聰雖然說的輕聲,但是林天、沙通天等都聽見了,全真七子自然也聽到了。
林天嘴角微笑,心說:「臥薪嘗膽麼?落到了我手裏,哪還容你翻盤的可能!」他的確想保住全真七子的性命,不是因為其他原因,而是出於自私自利之目的!
全真教武學,必然有絕學是秘藏着的!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像少林寺一樣,藏經閣雖然藏着少林絕技,但是還有不藏在藏經閣的,比如易筋經!
「師父,勿怪弟子不肖啊!!!」忽然趙志敬悲痛的大呼一聲,雙膝跪倒在地,對着王處一連連磕頭,說道:「師父啊,為了師兄弟們的性命,為了本教的傳承,弟子弟子也沒辦法啊!」咚咚咚幾個響頭連磕,頭上淤青、發紫、破皮、流血了。
王處一閉目,裝作沒有看見,臉上難掩憤怒、不甘、無奈之色。
林天輕笑一聲,揮手道:「綁了他們!」
有精兵頭目應喝一聲,指使了幾人去綁人,他們早有準備,取了鐵鎖鏈上前。
全真七子手裏緊緊抓着劍,怒目而視。
一精兵也是個兇狠之人,一鎖鏈抽在丘處機臉上,頓時頭破血流,喝罵道:「瞪什麼,老子挖了你的狗眼!」伸手去奪他手中之劍,丘處機不鬆手,那精兵「嘿」了一聲,甩起鐵鏈,便往他手背上抽打!
「邱師弟邱師兄!」全真七子大叫,仗着劍,卻不敢動手,林天以他們的性命相威脅,他們不懼死亡,不會有效果,林天以那些全真三代弟子做威脅,他們動搖了,而當林天以全真教傳承做威脅時,他們不甘的欲妥協了!
林天見了,仿若未見,也不阻止。
眼見鐵鏈便要抽到,忽然一聲長嘯,一個黑影從玉清大像後飛躍而出,半空中右手虛點,「啊」的一聲,那精兵痛叫一聲,手中鐵鏈飛了出去,手掌上皮開肉綻了!
一個全身包裹在黑衣中的人站在了落在了林天面前。
這突兀的變化,令當場眾人都不禁大驚!
那些上前綁人的精兵驚恐的退開了,來人顯然是個武功高手,他們害怕被殃及池魚!
林天也是大驚,又見黑衣人,他瞬間想起了在臨安金使會館中,那夜遇到的那個黑衣人!
不過眼前的這個黑衣人卻不是那晚的,因為身材不符合,眼前這人,身材要更高、更消瘦!
「你是誰?」林天心頭暗凜,暗暗戒備,沉聲問道。
「嘿,小子,你很緊張,是不是?」黑衣人聲音有些蒼老,不知是真聲如此,還是故作掩蓋的。
林天的確緊張,因為此人躲在玉清大像後,他卻未聽到一點聲息!
輕哼了一聲,林天道:「閣下武功超絕,怎的行事卻鬼鬼祟祟?」
「哈哈哈」黑衣人大笑三聲,忽然轉身,看向太清大像,說道:「老友,鬼鬼祟祟做甚?故人在此,何不出來一見?」
一聲大笑,又一個灰影從太清大像後飛躍而出,落到了黑衣人身前,也蒙着面!
這兩人相隔半丈余,互相凝視着,兩雙眼睛具是精光綽綽。
林天心頭大驚,戒備的看着兩人!
沙通天、全真七子、江南七怪等更是大驚失色,他們還不及林天,自然也未發現這兩人!
「我早知道閣下來了。」灰衣人說道。
「我知道閣下知道。」黑衣人說道。
兩人聲音都顯蒼老。
灰衣人道:「四十來年,我們交手了一百一十三次,不相上下。」
黑衣人笑道:「不錯,最近一次較量,已在七個月前,我們半斤八兩。」
灰衣人頓了頓,說道:「四十多年調查,我已經知道閣下是誰了,想來我的身份,閣下也知道了。」
黑衣人道:「不錯!」
這兩人打着啞謎,其他人大氣都不敢出,包括林天。
黑衣人道:「閣下有一個女兒。」
灰衣人道:「不錯,閣下有個兒子。」
兩人似在互相試探。
灰衣人道:「閣下兒子已盡得真傳,將來必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黑衣人呵呵輕笑兩聲,說道:「閣下女兒也武藝卓絕,巾幗不讓鬚眉!」
兩人凝視,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黑衣人忽然凌空一指,點向頭頂足有五丈高的橫樑!
灰衣人也同時驀地一掌,拍向同樣的方向!
「嗤」
「呼」
指力與掌力破空,聲勢頗為輕微!
「哧噗」兩聲,在頭頂響起。
林天眉頭緊皺,眾人都不禁抬頭往上看去,有木屑栩栩往下散落,那成人腰粗的橫樑上,出現了一個指粗的洞眼,因有陰影,深難目測洞眼旁邊,是一個足有半尺深的手掌印!!!
「嘶!」林天心頭大驚,同時仿佛聽到了眾人倒吸冷氣的聲音。
「嗯。」黑衣人點點頭,贊道:「大半年未見,閣下的掌力越發精煉了!」
灰衣人哈哈笑了兩聲,說道:「閣下的指力也一樣!」
黑衣人道:「我們若是再打,還是半斤八兩。」
灰衣人道:「不錯。」
黑衣人道:「今天我來是為了做一件事。」
灰衣人笑道:「我來卻也有件瑣事要辦。」
「哦?」黑衣人道:「閣下要辦什麼瑣事?」
灰衣人道:「閣下又是為了做什麼事?」
兩人又是互相凝視,忽而又是同時哈哈大笑,異口同聲的說道:「我來是為了一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