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會因為誰而變慢,日漸消瘦的李大剛,已經來到《暗戰》這個世界兩個半月了,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他就會穿越回去。
在這兩個多月的時間裏,除了日常的坐公交尋求偶遇之外,李大牛也沒有放棄過其他的辦法,像什麼和公交車司機搞好關係,以某種藉口請求司機幫忙尋找相似的人。
然後似乎是因為穿越加上得到了系統,李大牛的好運氣已經用盡了,到現在,李大牛都沒有遇上那個幸運的路人姑娘。
不僅如此,李大牛帶來的一萬美金,也即將消耗殆盡。他真心沒有想到,香港的物價水平會這麼高。所以,在某位前台姑娘異樣的眼神中,李大牛從那家酒店退房了,然後找了一個價錢相對較為便宜的旅館。
時至今日,李大牛依然認為,那個姑娘異樣的眼神,是因為對自己的不舍,絕對不是因為懷疑自己的身體可能有問題。
一個人茫然的行走在全是陌生人的香港街頭,李大牛開始有些懷疑自己的能力。
別人不管是穿越了,還是得到了系統,都在很短的時間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自己呢,兩次穿越加上系統,到現在竟然快到了淪落街頭的地步。
李大牛也想過,寫歌寫小說之類的,掙點兒錢,1999年的香港,做一做文抄公還是很有搞頭的。可一來李大牛並不通音律,也記不住前世看的那些經典名著,二來,這是香港,粵語當道,你寫國語歌誰理你?
至於炒股什麼的,李大牛擔心自己會更快的身無分文。如果去內地的話,李大牛還有點信心在三個月之內,把一萬美金翻上個幾十倍。可也僅限於幾十倍了,明明有一條至少價值兩千萬的項鍊在那等着自己,還要去掙那幾十萬,那真是丟了西瓜撿芝麻,絕對有病了。
可時間轉瞬即逝,眼看着就要到穿越回去的時候,李大牛發現,原來自己以為的西瓜,其實根本就不屬於自己。
看着計劃表上面的時間到了,李大牛坐上了一輛公交車,其實這輛車李大牛已經坐過三次了,但都不是這個時間。
從始發站開始,李大牛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那些,已經看夠了的香港風景,雖然真心的不想看路上的人,而是買兩本小說看,但是為了那條項鍊,李大牛不得不將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每一個人都看幾眼,或者說是每一個女人都看幾眼。
這種標準的色狼行為,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我身上?
或許是因為皇天不負有心人,或許是因為守得雲開見月明,已經是在做最後的掙扎的李大牛,終於看到了那個讓他日思夜想睡不着覺的面孔。
長髮披肩,一身黑色的衣服,帶着耳機,獨自站立在路邊等車。
終於等到你,我的女神。
李大牛絕對不會承認,是因為那個被她帶在脖子上的項鍊,才認出來的。
看着朝思暮想的女神,正在上自己所坐的這輛小吧,李大牛忙從靠窗的位置坐到了靠走廊的位置,再將自己手裏提着的幾個毫無價值的道具,仍在了附近幾個僅有的空位上,然後從兜里掏出了一瓶眼藥水,往自己的眼睛裏面,狠狠的滴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的李大牛,閉上了眼睛開始等待。
「先生您好,我可以坐在裏面嗎?」
可以,當然可以,我就是為了你坐在我旁邊,才一個人佔據了好幾個空位,你不坐的話,我不是白費力氣了?而且,女神竟然說的是英語,真是太贊了,不需要為語言溝通障礙而擔心了。
「可以。」李大牛睜開了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然後就看到了那個曾經被自己忽略,這兩個月卻一直出現在自己夢中的面龐。
梁婉婷被李大牛奪眶而出的淚水給搞懵了,不過一想沒有空位了,還是禮貌性的說了一聲謝謝之後,坐了進去。
李大牛見魚兒已經進了網,就開始回憶自己有生以來所有悲慘的遭遇,最悲慘的當然是這兩個月的舉目無親的尋找女神之路,然後悲從心來,眼藥水流完之後,淚水也留的出來。
然並卵,女神完全沒有什麼反應,反而是又帶上了耳機,看向了窗外。
演技還是不過關啊,李大牛發現想靠這一招讓女神上鈎,還真是不容易。
「您好,請問能借給我一張紙巾嗎?」李大牛見女神不夠主動,就開始繼續套路。
「額……」梁婉婷看着淚流滿面的李大牛,忙從自己的手包裏面拿出了一包紙巾,遞給了李大牛。
接過紙巾的李大牛,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發現女神還是沒有問話,於是用雙手捧住了自己的臉,發出了細微的抽泣聲。
為什麼捂住自己的臉哭?因為李大牛實在是演不下去了,怕自己因為終於找到了女神而得意的表情,讓這場戲穿幫了。
老子又不是演員,怎麼能擅長演哭戲呢?
「先生?」梁婉婷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遇到這樣的情況,一個老外坐在公交車上面哭?有些手足無措的問道:「您……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只是因為我最好的朋友失蹤了,我聯繫不上,所以來香港找他,卻從醫生那裏得知,他得了癌症,最多只剩下四周的生命,而我已經找了他兩個月,還沒有找到他……」
李大牛完全不敢抬頭,因為他實在是沒法演出適合的表情。
「我知道,他一定是選擇一個人默默的死亡,我只是想見他最後一面,這麼簡單的要求,為什麼不能滿足我呢?」
梁婉婷聽到了這個突如其來的悲傷故事,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才能接話,這應該不是搭訕吧?
「先生,或許,您的朋友是去國外就醫了,說不定以後會非常健康的出現在你的面前。」
「不可能了,我見過他的醫生,他的病,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治好。」李大牛終於能夠簡單的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了,於是低着頭用紙巾擦了一下自己臉上的眼藥水和淚水,面無表情的抬起頭,看向了窗外。
「醫生說,他咳血了,他的那種病,只要咳出了血,就快死了。」
「咳血?」梁婉婷突然想到了那個在她生命中一閃而逝的身影,那天兩個人去吃飯,不就是因為他咳血了,所以沒能真正的認識嗎?
「是的。」李大牛強忍着自己不要看女神脖子上的項鍊,說道:「可惜的是,我最後一次和他交流,他告訴我他遇到了一個他非常有好感的姑娘,但是卻沒有去追那個姑娘。我本來還嘲笑他膽子太小,卻沒想到,他是因為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所以……」
「他,有沒有跟你說過,他和那個姑娘……是怎麼認識的?」梁婉婷感覺自己的心跳,莫名其妙的快了起來,是他嗎?
「沒有細說,我只知道他們的相遇,也是在公交車上,那個姑娘幫了他一個忙,而後又遇上了一次。」李大牛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墨跡了半天,終於將這句話引了出來。
「阿華,他是叫阿華嗎?」梁婉婷感覺自己已經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無比期待自己面前這個老外告訴自己他的朋友就是阿華,卻又非常的害怕得到肯定的答案。
「是的。你……怎麼知道?」
其實嚴格來說,劉德華飾演的這個角色,在這部電影裏面並沒有名字,不過按照華仔一貫的個性來說,他飾演的角色,一般都會有華字。
梁婉婷終於明白為什麼李大牛這樣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會在公交車上面哭的稀里嘩啦,因為此刻的她,也忍不住自己的淚水,或者根本就不需要忍。
原來,他不是不喜歡我,原來,他想過要追求我,原來,他是因為得病了,所以才剛出現在我的世界,就永遠的消失了。
「你……沒事兒吧?」李大牛看見女神淚崩,趕忙安慰了起來,雖然這是他想要的效果,但是編故事把女神給整哭,心裏還是有那麼點過意不去的。
「我應該就是你朋友說的那個姑娘……」梁婉婷哽咽着說道:「你能不能跟我講一講,更多關於他的事兒?」
「不會這麼巧吧。」李大牛為了防止一會兒穿幫,以退為進的問道:「我朋友的祖母,曾經給他留過一件禮物,雖然不值什麼錢,但是很有紀念意義,他曾經說過,如果有機會,就把那個禮物送給那個姑娘,我雖然沒有見過那個禮物,但是我知道那個禮物是什麼,你……知道嗎?」
梁婉婷托起了自己脖子上掛着的項鍊,說道:「你說的,應該就是這條項鍊。」
「確實是項鍊,沒想到會是這麼漂亮的項鍊。可惜啊,如果這個項鍊是真的寶石項鍊,這麼大顆,或許能夠讓他多活一段時間吧。」李大牛終於可以正大光明的看一看這條價值連城的項鍊了,當然,提前打個預防針還是必不可少的。
「我真的很幸運,竟然遇到了他生命中最後一刻,喜歡上的姑娘。你能不能跟我講一講,你們的故事?」
「我們的故事……」梁婉婷握住項鍊,情緒低落的說道:「我們只見過三次面,沒什麼可說的。」
沒什麼可說的?不找個地方好好說道說道,我怎麼有機會從你手裏把真項鍊換走呢?
「不過,您能不能給我講一講他的故事?我很想知道!」
「當然可以,不過……在這裏?」李大牛心裏興奮了起來,機會終於要來了嗎?
「額……」梁婉婷這會兒才想起來,兩個人正在公交車上,而因為剛才兩個人輪流哭了起來,車上不少人正盯着他們看呢,忙說道:「我們下車找個地方坐一坐吧,我請你。」
「我請你,感謝你在我朋友生命的最後時刻,給了他一絲溫暖。」雖然李大牛演技不行,但是既然演戲了,當然要演全套嘛。
兩個人在半車人異樣的眼光中下了車,下車的時候,李大牛聽到自己身後有個人用普通話說道:「來香港真是開了眼,哭一場就能泡上一個美女?這老外真厲害,回去之後我也得用一用這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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