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太,你覺得怎麼樣?」
在沈再陽領着我進了沈太太的房間之後,我看到沈太太已經醒了,靠在床頭若有所思。沈再陽本能過去,為她整理一番搭在身上的被子,「媽,小心着涼。」
「我沒事。」沈太太溫婉地笑了一下,這話是說給沈再陽的,卻也是說給我的,她抬起手來招呼我,「你是陽陽說的那個霍少吧,來,坐下說吧。」
沈再陽起身,將椅子拉到床前,請我坐下,然後他坐到了床邊陪着沈太太。
「沈太太,最近沈家發生了很多事,我知道你面對這些一定會很難過,不知道跟你說節哀會不會有用,可還是想勸你保重身體。」我坐下來之後,對沈太太說。
「也不知道沈家是怎麼了,好端端的突然就...…」沈太太說起這些事,神色哀傷。「聽說你是為了幫助查出兇手來的,現在有線索了嗎?」
面對沈太太的期待,我只能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有用的線索實在太少了,兇手躲在暗處,卻沒有留下關於他的蛛絲馬跡。」
「你是在懷疑什麼嗎?」沈太太猶豫了一番,說。
「沈太太為什麼會這麼問?」她的態度,有些奇怪。
「之前長輝出事的時候,家裏的人就都在傳說可能是熟識的人做的。沒想到後來連世京也出事了,結果今天……所以我在想,這個人針對我們沈家的人,是不是就是和沈家有關係的人,或者……」她神色凝重看向沈再陽,顯然是擔心沈再陽的安危。
「或者什麼?」我裝作不懂。
「或者,這個兇手會不會就是在沈家大宅里的人。」沈太太看起來有些不安,而讓她不安的就是沈再陽,如果從一個母親的角度來說,第一個出事的人,是沈長輝的第三者,第二個出事的是沈長輝,第三個出事的雖然是林珍娜可現在還不確定是否和沈家有關係,第四個就是沈世京,第五個是沈太太,儘管只是受了些微弱的傷,可是這樣算下來的話,似乎沈家的人都出事了,然後就是,沈再陽……
按照沈太太的猜測,沈再陽的確很有可能會是下一個會出事的。
「沈太太懷疑誰?」我見她看向沈再陽時的憂心忡忡,便直截了當地問了出來。
沈太太猶豫着。
「媽,霍少是跟姑姑關係很好的朋友,是可以信任的人。聽警察說,姑姑在被害之前就已經找過霍少了,我認為,姑姑也是希望霍少能解開父親被殺的案子。」沈再陽出聲勸說。
沈太太點了點頭,面向我說道,「管家徐世榮跟隨長輝多年,他了解長輝的很多私密事,了解長輝的起居,更了解這大宅子裏的一切,我想……」
「沈太太懷疑徐管家?」沈太太的想法倒真的有些讓我意外。「好,我會仔細查清楚的。」
沈太太這才放心,神情逐漸舒緩下來。
「那我先出去了,我還要去沈先生的書房查看一下,」我起身告辭,對沈再陽說,「照顧好沈太太。」
從沈太太的房間裏出來,向着另一頭沈先生的書房走去。走到書房門前,我沒有急着推門進去,而是轉過身看了看剛剛走過的地方。
「欸,」小楊正好開門,看到了我,「你來了怎麼不進來,我正要去找你呢。」
「剛才看到沈太太很難過,就安慰了幾句,沒想到耽擱了些時間。」我說着這些話走了進書房,看到徐管家正在書桌前細細清點着這裏的一切,我回過頭去問小楊,「這邊怎麼樣,有差到少了什麼嗎?」
「珍藏版的書,和書房內貴重的陳設都沒有動過的痕跡,」小楊說着,指了指牆上的畫,「連這兩幅世界名畫都完好無損,實在看不出這個書房裏還有什麼是值得偷的。」
世界名畫安好地掛在牆上沒有移動半分的跡象,這書房裏到處都是珍稀古董,書櫃裏的書都是珍藏版,恐怕這一屋子都是絕對值錢的寶貝,隨便哪一件都很值得「偷」。
可是如果從這裏離開逃到後花園的歹徒,沒有拿走任何一樣東西,那麼他到這裏,到底是要找什麼東西?難道這裏還有什麼是更值錢的?
我環視四周,慢慢挪動腳步,想要發現些什麼。卻什麼都沒有,這裏絲毫不像是被歹徒入侵過的地方,除了……窗戶打開了。
書房的窗戶是兩扇向外推的,而右面的這扇打開了。「這窗戶之前就是開着的嗎?」
「不是。」徐管家一邊翻查着記錄,一邊回道,「先生出事之後,太太說不讓任何人動這裏,是我親自進來關好的窗戶,那個時候,我是從裏面鎖住的,我很確定,兩扇窗子我都鎖好了。」
「兩扇窗子都鎖好了?!」我重複了一遍。
「怎麼了,你發現什麼了。」小楊走了過來。
「你看,」我指着窗台上隱約的痕跡對他說,「這裏有半個腳印,可以看出,腳後跟的位置偏向於書房內,腳尖是對着外面的。也就是說,歹徒是從這裏離開的,卻不是從這裏進來的。」
「那說明什麼。」小楊並沒怎麼在意。
「徐管家說了,他親自從書房裏面將窗戶反鎖了。你看窗戶外面,一點痕跡都沒有,只有這一個腳印是從裏向外的。那個歹徒從這裏離開,卻不是從這裏進來的,那說明什麼?」我提醒了他一句。
「你是說……」小楊反應過來,轉過身看向了書房的大門。
「沒錯,如果他不是從窗戶進來的,那麼他就是從大門進來的了。」我認同了他的猜測,這也正是我想要說的,可是,能從大門進到書房裏的人,究竟是誰?真的只是一個外來的歹徒那麼簡單嗎?
「哎呀!」一直在埋頭清點的徐管家突然叫了一聲,「原來,原來是先生的印章丟了。」
「印章丟了?!」小楊又搶在我前面問了出來,「那是做什麼用的,很重要嗎?」
「先生的印章一直是放在下面這個鎖住的抽屜里的,這個鑰匙只有先生有。可是先生出事的時候,能打開這把鎖的鑰匙就不見了,你們看,這個抽屜現在打開了,裏面的印章不見了。」徐管家說,「那個印章是先生公司很重要的東西,可以決定先生所擁有的一切。」
「別着急。」我安慰他說,「就算歹徒偷走了沈先生生前最重要的印章,他現在也絕對不敢冒然使用的,否則不就正好說明了,他就是殺害沈先生及多名死者的兇手了嗎?他怎麼會這麼蠢呢。」
結果沈先生的書房遭竊,連累沈太太遇襲,竟然只是丟了一枚暫時沒什麼用的印章。
在沈家查探了一圈出來之後,天已經黑了。謝絕了沈太太要留我們在沈家大宅吃過晚飯再走的好意,小楊和來與他換班的警員接過頭之後,便開車帶着我從沈家的半山豪宅里下來。
「去路邊吃點東西,我再送你回學校吧。」小楊一邊開車一邊說,「我知道前面有一家牛肉麵不錯。」
小楊把車停在了他說是不錯的那家牛肉麵攤旁,自己找了個路邊空的桌子就坐了下來。我還在想着那沈家大宅的種種疑點,回過頭發現他已經在攤位上坐下了,我打量了一下周圍環境,便也坐了下來。
「你的推理能力很厲害。」
我剛一坐下,小楊就在掰一次性筷子了,他由衷地讚嘆了一句。
我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沒想到小楊倒覺得有意思,笑了,「我這誇你,你倒是一點都不謙虛。得,你是大三的學生吧,也是警校的學生嗎?還是學的就是什麼犯罪心理學這一類的?」
麵攤兒的老闆這時候忙完了其他的活兒,走了過來,「呦,楊警官,吃點什麼?還是老樣子?」
「一個大碗牛肉麵,然後……」小楊說着,看向我,等我自己決定要吃什麼。
「我也要一個大碗,不要香菜。」我幾乎沒有仔細去想什麼。老闆聽了我們說完,便應了句就轉身回到爐子前準備去下面了,回過頭來,小楊正在偷笑。「我不是警校的,我讀法學院。」
「法學院?那以後出來不就是律師嗎!」小楊猜錯了,可似乎又因為法學院和警校同樣是處理案件的,他並沒有顯得特別訝異,「也是,律師掙的可比我們這些小警察要多得多。」
「我和今天遇害的第四起殺人案的女死者沈世京,在大一的是同學。」我對於他先入為主的印象也並不是很介意,因為近幾年來,見慣了其他人用這樣的眼光看我,曲解我的每一個行為。
「沈世京?」小楊回憶了一下,然後起身去拿了兩瓶水回來,「沈世京不是讀心理學的嗎?」
「嗯,大一的時候,我也是讀心理學的。上半學期將要結束的時候,孫和陽找我,說是我養父母遇害的案件找到了疑犯,我本來以為終於抓到兇手了。結果在半個月之後,孫和陽跟我說,證據不足。所以不得不把疑犯放了。」我默然說道。「我是在大一的下學期申請轉系,讀的法學院。」
小楊疑問,「你養父母?」
「我身上,也剛剛好背了四件案子。」我笑答。
老闆已經將兩碗牛肉麵端了過來,沒有香菜的那一碗放在了我面前。我伸手從桌子上一個剪開一半的酒盒子裏拿出一雙一次性筷子,褪去包裝,熟練的掰開,然後在碗裏把面拌了拌。
小楊心知肚明,所以也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開始吃麵。挑起滿滿一筷子的牛肉麵送到口中,他吃了一大口,等口中的面吞下去之後,他才開玩笑似的,「你的年紀比我小多了,要不是孫頭兒讓我配合你,你以為我聽你的安排跑前跑後的啊。」
面不錯,很勁道。「我認為年齡的長幼並不能代表一個人能力的強弱。」
他錯愕,倒也服氣,「這話說的。不過,你還沒有回答我,你在當着郭喜妹第一次推理的時候,不會真的就以為她是兇手吧,可看你的樣子……」
「郭喜妹不是兇手。」我放下了筷子,「而且她和兇手的關係,也不只是接了個電話,幫忙轉達一句話那麼簡單。你還記得不記得,當她說起她們收入不高生活拮据,用的奢侈品都是人家送的時候,你當時提醒她咳嗽了一聲,她意識到自己說的有點多餘了,所以轉過身去在柜子裏翻找東西。」
小楊也放下了筷子,仔細回憶當時的場景,然後隱約確定,點了點頭。
我從口袋裏掏出那個盒子,「其實在她翻找柜子之前,她並不知道這塊鑽表被藏在了柜子裏。」
「你說什麼?」小楊這下子是真的懵了,「你說她不知道鑽表藏在柜子裏?難道這鑽表不是她藏的?」
「試想一下,如果你是兇手,在殺害了林珍娜之後,搶了她的東西,將完全可以作為殺人證據的鑽表藏在客廳的柜子嗎?就算會,那麼在警察上門詢問的時候,你會主動打開那個柜子嗎?」我拋出了幾個問題,直接引得小楊深思,然後才慢慢說了下去,「因為在她打開柜子的那一瞬間,她才知道鑽表被放在了柜子裏,我因為直覺她翻找柜子裏的東西時候,有那麼一刻的時間是呆滯的。所以我猜想,她是不是看到了什麼,我問她,有沒有人送東西給林珍娜。而她當時發現的東西就是這個鑽表盒子,因為這個鑽表就是別人送給林珍娜的,她在聽到我問這個問她的時候,本能反應應該是想要把鑽表藏起來然後回答我問題,而我們就在她身後,她不方便動作太大引起我們的懷疑。所以她裝作不動聲色放下鑽表的時候,沒有把鑽表放到裏面安全的地方去,卻又正好掉落出來。當她發現自己失誤的時候,她的臉色當即變得很難看,而之後我注意到一個細節,她看到鑽表落在地上,沒有下意識去掩飾,所以慢了你一步讓你把鑽表這個盒子撿起來了。我認為她那個時候是在猶豫,再後來當你問她,鑽表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她先是否認鑽表是自己的。然後我留意到她的眼睛,是往上看了一下,然後眼球向右看去。心理學研究證明,人的眼球,看向左面,是在回憶,如果郭喜妹當時是這樣的反應,那麼她所說的經過就是她記憶中真實發生過的。而相反,她是先挑起眼睛往上看,然後看向右面,她當時是有回憶的,可是在她想起來某些事之後,她沒有直接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反而,眼球向右,她是用左半腦在思考該怎樣騙過我們。」
「噢,原來是這樣,難怪你當時沒有等她回答,就開始推理。」小楊終於明白過來了。
「對,因為她當時的反應就已經說明了,她接下來無論告訴我們什麼,都是在欺騙我們。如果一旦讓她先說出口,用謊話矇騙了我們,接下來我們想要讓她改變她知道的真相都沒那麼容易了。因為她已經說了謊,如果要推翻自己的證詞,那麼比讓她直接說實話還要困難。所以我沒有給她說出謊話的機會,就做出了假象的推理,指控她就是兇手。當她發現自己突然變成了最大的嫌疑人時,她會因為害怕而辯解,比起真相的細節,她肯定更害怕被我們當成真正的兇手,所以那時她的解釋才有可信度。」我邊說,邊打開了鑽表的盒子,「而郭喜妹當時的遲疑,應該是希望我們發現這塊鑽表。從我下樓的時候開始,我就在想,也許郭喜妹和林珍娜的關係,並沒有那麼糟糕。」
小楊又想不通了,「你是說,郭喜妹騙我們,她和死者林珍娜之間的關係很不好嗎?」
我點頭,「女人之間的情感表達方式和男人是不同的,對男人來說,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即使裝個樣子也能讓人察覺出來兩個人之間出現了問題。而女人之間對於情感的表達,更在於細節,表面上,郭喜妹好像因為同室小芳的事很看不起林珍娜,和林珍娜漸行漸遠,可其實不然。郭喜妹如果真的像她所說的那麼討厭林珍娜,是不會把自己的行李放到她的床上收拾的,你不會真的相信,是因為林珍娜的床位更靠近柜子這樣的鬼話吧,女人要是討厭一個人,可不會省這僅僅幾步的,她會由衷地嫌棄一個人的全部、」
郭喜妹沒有在自己床位的下鋪收拾行李,只是因為她與其他兩個室友的關係,沒有她和林珍娜之間的那麼要好,所以她本能選擇了將行李箱放在林珍娜的床上收拾。而林珍娜的床上,被子和枕頭被推到了角落裏,甚至抱枕都掉在了床底下,恐怕是因為當時郭喜妹收拾行李很匆忙。只是林珍娜死了三天了,她今天才很匆忙的收拾行李,到底是為什麼呢?有什麼理由是她非要今天離開的嗎?
「壞了!」在小楊想通這所有的一切之後,大叫了一聲,引得周圍用餐的人不時側目,才稍微收斂,低了低頭表示了下自己打擾其他人用餐的歉意,低聲說,「郭喜妹有危險。」
「別急,暫時沒事。」郭喜妹會有危險的這件事,我早就猜到了。
「那……」小楊不解。
「現在有人保護她。」我繼續吃麵,很放心。
「誰?」小楊追問。
我不慌不忙地抬起頭看着他,卻什麼都沒說,由得他自己納悶兒了一陣,卻有些明白了。「你是說,郭喜妹那個鄰居?」
我再點頭,「如郭喜妹所說。她當時為了找林珍娜接電話,在深夜裏把電話打到了隔壁,試問,如果郭喜妹和對方的關係只是隔壁鄰居這麼簡單,對方在半夜睡得正香的時候接到她的電話,非但沒有破口大罵,反而還去對面幫她叫了林珍娜過來接電話。可見,無論是郭喜妹還是林珍娜,和他們的那個鄰居之間都是很信任的。」
「難怪郭喜妹自己提出讓我們去隔壁確認電話的事。」小楊感嘆了句。
「對,無論她當時有沒有跟鄰居串通好,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都足可見她十分信任那個人,相信那個人不會對我們說出什麼對她不利的話來。」單憑這一點,我就已經確定這個鄰居一定和她們之間的關係很好,所以在我們走了之後,根本不必擔心郭喜妹的安全。「你還記得郭喜妹說的duang、duang、duang的聲音嗎?」
小楊印象很深,「記得。你是懷疑沈家的那口機械時鐘吧。」
「沒錯,不僅如此,我剛才在想,在郭喜妹的描述中,是聽到了三聲duang、duang、duang的聲音,如果當時電話里傳來的聲音真的是那口機械時鐘的聲音,恐怕正好是兇手打電話給郭喜妹的時間。距我所知,時鐘會在每個整點敲響和當時時間一樣的次數,而在半點的時候,只會敲一下。」
所以我們下午五點半在沈家大宅的時候,只聽到了一聲duang。
「三點?」小楊終於跟上了我的思路。
「有三件事需要你做的,」我將碗裏的面已經吃得乾乾淨淨,端起碗裏喝了兩口湯才接着說,「第一件事,是需要你去她們工作的洗浴城查證一下,當晚郭喜妹接到電話的時候是幾點,如果能確定她接到電話的時候是凌晨三點,那麼我們就基本可以憑這個信息確定,郭喜妹所聽到的duang、duang、duang的聲音就是時鐘所發出的聲音。第二件事,是需要你去確認一下,林珍娜的死亡時間。第三件事,我覺得兇手今天晚上會對證人,也就是郭喜妹下手……」
「我明白。」小楊當了多年警官,知道該如何保護證人。可是琢磨過來之後,他好奇,「你讓我都做了,那你做什麼?」
「回去自習。」我吃完了,站起身來,「我的學校就在前面,你吃完就去忙這三件事吧,不用管我了。」
沒等他答應,我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把那個鑽表的盒子也帶上了。「這個我帶回去再研究一下,你不會懷疑我也想要佔為己有吧。」
小楊冷切了一聲。
……
「你很少有這樣為難的時候,是因為這件案子很難辦嗎?」
我獨自一個人坐在圖書館裏,雖然周圍還有不少同學,可從來沒有人願意和我坐在一起,所以我總是一個人佔了很大的一張桌子,他們躲我如瘟疫。
說着坐在我對面的,是學校里一個年輕的教授,阮文江。
他年僅30,是法學院現在最年輕最出名的教授,他還是我哥哥的同學。
「還好。」我正在發呆,被打斷了。「只不過現在的線索太少了,我不知道該如何證明我的猜測。」
「別急,真相永遠不會被掩埋,只有時間可以證明一切。」他推了推眼睛,文質彬彬地說。
我低下頭。
「這是什麼?」阮教授指着我手中的盒子問道。
「一隻鑽表,應該是很重要的線索,可是我卻找不到它存在的意義。」郭喜妹特別讓我們注意到這隻鑽表,難道只是要我們去查這個送林珍娜鑽表的人嗎?可我總覺得不是,如果是這樣的話,她當時的反應不該是那樣的。我覺得,還有些什麼是她不方便明說的,在暗示給我們。..唐家三少的《斗羅大陸2絕世唐門》手遊發佈啦,想玩的書友們請關注微信公眾號進行下載安裝 ( 手遊開服大全 搜索 sykfdq 按住3秒即可複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