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況下,兩側的房間其中一個肯定是清平帝君的寢室,也是夏若飛最關注的房間。
現在夏若飛望向的正是左側的房間門。
實際上左右兩側都是只有一個門洞,並沒有安裝房門,只不過從上面垂下一些珠簾,夏若飛從外面也看得不是很真切。
他沒有擅自去動中間這間房的那些桌椅, 而是直接邁步走向了左側那個門洞。
現在夏若飛已經基本可以肯定,這裏應該是當年清平帝君居住的屋子了,所以他也是小心翼翼的,同時他也一直手持着靈圖畫卷,保持着氣息的外放。
這可是一位帝君級人物的居所,而且這位帝君還是特別擅長陣法的帝君,在他居住的屋子裏行動, 夏若飛一顆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他一步步地走到了門洞前方, 並不敢直接去觸摸那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珠簾,而是試着用精神力去觸動。
夏若飛的精神力觸碰到珠簾的時候,一股柔和的力量傳來,直接把他的精神力消弭於無形之中。
夏若飛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好在那股力量並沒有持續攻擊,夏若飛也只是損失了一縷精神力而已,若是那股力量循着夏若飛的精神力來攻擊他的識海的話,他覺得自己恐怕是難以抵禦的。
夏若飛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白,也感到十分的後怕。
同時他也有些沮喪,自己一直都手持着靈圖畫卷,畫卷也持續不斷地在釋放氣息,但是這屢試不爽的方法在這裏似乎突然失效了。
夏若飛自然是覺得有些不甘心的,畢竟這裏應該是整個帝君行宮最核心的地帶了,自己都來到了門口,卻無法進去查看一番, 簡直就是入寶山後空手而歸嘛!
他決定還是再嘗試一次。
不過這回自然不能再用精神力去觸碰了,因為使用精神力無異於肉包子打狗。
夏若飛想了想,從靈圖空間中取出了一根普通的木棒。
他準備用這木棒去試着挑開珠簾,不過夏若飛覺得手持木棒還是有些不安全,所以就用精神力抓攝着它。
雖然用精神力同樣也不安全,但至少從剛才的情況看,那股柔和的力量並沒有太多的攻擊性,頂多也就是再損失一縷精神力罷了。
夏若飛又後退了幾步,這才小心翼翼地用精神力抓攝着那根木棒,一點點地靠近珠簾。
然後木棒的速度陡然加快,刺入了珠簾之間的縫隙,緊跟着向斜上方挑起。
夏若飛目瞪口呆地看到,那木棒挑起的時候,珠簾是紋絲不動,而那木棒看起來似乎短了一截剛才木棒刺入珠簾的部分,直接就憑空消失了。
所以剛才木棒挑起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受力點,也沒有能夠觸碰到珠簾。
夏若飛的後背上一下子冒出了冷汗,試想一下,如果剛才不是用木棒,而是直接用手去觸碰珠簾的話,那憑空消失的可就是自己的手指了……
在這一瞬間,夏若飛頓時收起了自己想要探索旁邊房間的心思這已經不是他這個層次的修士可以嘗試的了,沒有必要為了可能存在的機緣,去冒生命危險。
至於房間內可能存在通往外面的通道或者傳送陣,那也只能遺憾地放棄了。
包括右側那個同樣掛着珠簾的門洞,夏若飛也沒有了一點兒嘗試的心思。
他直接把剩下的木棒丟在地上,然後就準備退出這個房間了。
這邊沒有收穫,側面還有三個房間,說不定也能找到通道離開。如果還是沒有任何收穫的話,這裏的兩側都有通往後面的門,就算後面沒有其他房屋了,應該也是有一個後院或者花園的,說不定帝君寢宮也有後門呢?
而就在這個時候,剛才一直都紋絲不動的珠簾,在沒有任何人觸動的情況下,突然無風自動了起來。
夏若飛臉色微微一變,加快了腳步朝門口撤去。
然而似乎已經晚了。
好像有一縷微風從左側那個房間裏吹出來,接着就是一股毀天滅地的氣勢從天而降,這氣勢遠遠超過夏若飛以前經歷過的任何高人前輩的威壓,在猝不及防之下他甚至直接就被這股氣勢死死地壓在了地上,臉貼着冰涼的石板地面,身體呈大字型趴着,相當的狼狽。
光是一股氣勢就讓夏若飛無法保持站立,而且被壓得死死貼在地面上,絲毫不能動彈。
這讓夏若飛心中大駭,可是他卻又沒有任何辦法,此時就算是躲到靈圖空間之中也做不到,這股氣勢的降臨,讓這周圍的空間似乎都已經凝固了。
夏若飛並不知道,這股氣勢在這個房間裏降臨,餘波卻一直朝外蔓延出去。
前面一進院子裏,莫守成正站在院子中間,指揮着那些血色修羅一間間房屋搜索。
當這股氣勢的餘波降臨的時候,莫守成和修羅們同時臉色劇變,即便是渾渾噩噩的血色修羅,目光似乎也在一瞬間恢復了清明,一種發自內心的敬畏和恐懼,讓他們不由自主地單膝跪地,身軀顫抖地低下了頭。
就連出竅期實力的莫守成也沒有例外。
而這,僅僅是這股其實的餘波而已。
身處漩渦中心的夏若飛,此時的狀態可想而知。
一道身影在八仙桌左側的椅子上慢慢浮現,這身影剛開始還很淡,仿佛霧氣一般若隱若現,但很快就越來越凝實,一會兒功夫就變成了一個青衫老者。
這位青衫老者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老年文士,清瘦的身軀穿着這長衫,顯得更加的矍鑠,頜下一縷長須倒是依然烏黑,如果手中再拿上一卷古書,另一隻手上配一把戒尺,活脫脫就是一個教書先生的形象。
不過這青衫老者往那一坐,明明身體乾瘦,卻給人一種猶如山嶽一般巍峨的感覺,那種不怒自威的氣勢不需要刻意釋放,就能讓人高山仰止。
夏若飛此時臉都緊緊貼在地上,渾身也動彈不得,從他的角度根本看不到八仙桌那邊。
這位青衫老者掃了一眼狼狽的夏若飛,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意外之色,也沒見他有什麼動作,那股山嶽一般沉重的氣勢就收斂了不少,夏若飛也終於可以勉強支撐起身體來了。
當他像電影裏慢動作一樣緩緩站起來時,一抬頭就看到了坐在上首位置的青衫老者,他的動作又一下子定格了,嘴巴也慢慢地張得很大,自己卻渾然未覺。
因為他一眼就認出來了,眼前這位竟然是清平帝君!
他在拂柳城地下石室內的石棺中,曾經讀取過那壁畫內的情景,自然是親眼見過清平帝君的雄姿的。
當時的清平帝君渾身鎧甲、殺氣騰騰,和眼前這個形象完全就像是兩個人,但這張臉夏若飛是絕對不會忘記的,尤其是當時曾經半個天空都是這張臉的形象,所以這個形象夏若飛早已深深地印在了心中。
夏若飛此時大腦都幾乎停止了思考,完全呆滯住了。
其實他知道,眼前這位即便是清平帝君,也很可能只是一個分身,或者根本就沒有肉身,只是元神分身。但即便是分身,那也是帝君級的分身啊!而且自己現在就在清平帝君的寢宮內,這位大佬之所以出現,還有可能是因為自己剛才嘗試着去挑動珠簾的緣故。
這就像是一個小偷,在行竊的時候遇到了主人,而這個主人實力還無比強大,這就有些尷尬了。
當然,在夏若飛以及其他一些靈墟修士看來,他們並不是小偷,因為清平界已經成為了歷史,現在他們探索的只是一片遺蹟,而清平帝君更是幾萬年前就消失了的歷史人物。
這就好比是在地球上的考古。
不過考古的時候是不會遇到墓主的,若真是遇到墓主,那真是會嚇死掉的。
眼前這個清平帝君看起來和和氣氣的,身上沒有一絲殺意,也沒有任何的暴虐之氣,但是那雙眼睛猶如暗夜中的熾陽一樣,仿佛他平平淡淡地掃一眼都能讓人猶如烈火焚身一般。
夏若飛看了一眼之後,就根本不敢和這位帝君對視了。
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清平帝君的嘴角還帶着一絲微微的笑意,他打量了夏若飛半晌,才淡淡地開口說道:「你並非我清平界之人,為何會出現在我的寢宮內?」
「帝君前輩,您……」夏若飛壯着膽子又看了清平帝君一眼,然後才小心地問道,「請問您之前一直在沉睡嗎?」
清平帝君不禁覺得有些好笑,眼前這個小娃娃膽子還挺大的,居然不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反而還敢問起自己來了……
不過他也不至於和一個元嬰期的小修士生氣,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說道:「此次沉眠確實時間有點兒長……」
「晚輩打擾了前輩沉睡,真是罪該萬死……」夏若飛連忙說道。
不管怎麼說,闖入人家睡覺的地方,還把別人吵醒了,這肯定是不對的。
都是出來混修煉界的,錯了就要認嘛!
清平帝君的嘴角浮現出了一絲笑意,說道:「小娃娃!你有點兒高看自己了吧!你是說……你剛才企圖打開簾門的行為,把我從沉眠中吵醒了?」
夏若飛有些好奇地問道:「難道不是嗎?那帝君您……」
「是地底有些狀況,所以本帝君才會從沉眠中醒來。」清平帝君淡淡地說道。
夏若飛腦中靈光一閃,頓時猜到了幾分地底的狀況,那大概率就是深淵中的封印了嘛!剛才在下面黑龍本尊嘗試着破解封印,而劍靈夏山又操控重劍去攻擊封印的裂縫,甚至還引出了封印的反噬之力,這動靜肯定是不小的,清平帝君之所以從沉眠中醒來,多半就是因為這個了!
那還是和我有關係嘛!夏若飛在心裏暗暗說道。
他還有點兒小驕傲,不過這話肯定是不會說出來的。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清平帝君笑容微微一收,淡淡地問道,「你是何人?來自哪裏?為何闖入我的寢宮?」
夏若飛臉色微微一整,也不敢有所隱瞞,連忙說道:「帝君前輩,晚輩夏若飛,來自神州修煉界。這次是前往清平界遺蹟歷練,無意間闖入了前輩寢宮,打擾了前輩清修,還請前輩恕罪!」
「遺蹟?」清平帝君聞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臉色也變得有些黯淡,情緒似乎也低落了不少,他說道,「這麼說……清平界已經覆滅了?你跟我說說這些年的情況吧!從當年靈界那場大劫說起,本帝君就是從那時起開始沉眠的!」
「晚輩打擾了前輩沉睡,真是罪該萬死……」夏若飛連忙說道。
不管怎麼說,闖入人家睡覺的地方,還把別人吵醒了,這肯定是不對的。
都是出來混修煉界的,錯了就要認嘛!
清平帝君的嘴角浮現出了一絲笑意,說道:「小娃娃!你有點兒高看自己了吧!你是說……你剛才企圖打開簾門的行為,把我從沉眠中吵醒了?」
夏若飛有些好奇地問道:「難道不是嗎?那帝君您……」
「是地底有些狀況,所以本帝君才會從沉眠中醒來。」清平帝君淡淡地說道。
夏若飛腦中靈光一閃,頓時猜到了幾分地底的狀況,那大概率就是深淵中的封印了嘛!剛才在下面黑龍本尊嘗試着破解封印,而劍靈夏山又操控重劍去攻擊封印的裂縫,甚至還引出了封印的反噬之力,這動靜肯定是不小的,清平帝君之所以從沉眠中醒來,多半就是因為這個了!
那還是和我有關係嘛!夏若飛在心裏暗暗說道。
他還有點兒小驕傲,不過這話肯定是不會說出來的。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清平帝君笑容微微一收,淡淡地問道,「你是何人?來自哪裏?為何闖入我的寢宮?」
夏若飛臉色微微一整,也不敢有所隱瞞,連忙說道:「帝君前輩,晚輩夏若飛,來自神州修煉界。這次是前往清平界遺蹟歷練,無意間闖入了前輩寢宮,打擾了前輩清修,還請前輩恕罪!」
「遺蹟?」清平帝君聞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臉色也變得有些黯淡,情緒似乎也低落了不少,他說道,「這麼說……清平界已經覆滅了?你跟我說說這些年的情況吧!從當年靈界那場大劫說起,本帝君就是從那時起開始沉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