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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天就是年三十,秦思吟她們寢室討論組從早上就開始發紅包
。
秦思吟實在不想搶了,說自己去睡會兒,等到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討論組裏的畫風不一樣了。
果果:「南顧南顧,我想化妝,我要買哪些東西啊?你不用給我推薦牌子啥的,跟我說有什麼東西就好。」
南顧那邊估計還在打字,秦思吟眼眸一轉,說:「果果,你知道嗎,男生吻女生的臉是怎麼樣的?」
「什麼樣的?」
「我吻過你的臉,都是乳液,隔離霜,bb霜,定妝粉,腮紅,口紅,防曬霜,一口氣吃了好多錢。」
「這一吻……隔了幾層?」
秦思吟表示不知道,她很少化妝。
南顧回答:「我只知道,我這臉,是蠻貴的。」
果果:「你這樣子,勾出了我對品牌的*。」
秦思吟:「嗯,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嘛!」
果果發了個笑哭的表情過來。
南顧:「我推薦你幾個,乳液你有的,你就直接拿個clio的素顏霜吧,擦了有驚喜哦寶貝!然後想要遮瑕好一點,那就加個氣墊,我是用hera的,但是我覺得你用蘭芝的就好了。口紅的話……我之前不是送了你一隻ysl斬男色的嗎,你就用那個!順便用食指指腹蹭一點當做腮紅使。」
秦思吟深深的被折服了,「南顧,你真是美妝達人啊。」
果果卻已經弄暈了,「等等,你們先別說話,我先截圖保存。」
秦思吟立馬發了無數個表情,南顧緊隨其後,安寧墊底。
果果欲哭無淚,「你們知不知道翻上去很累啊!」
三個統一回覆:「不知道。」
果果:「摔桌!我要和你們絕交!」
安寧發了個奸笑的表情,「問,絕交是什麼?」
「答,」南顧說,「絕交,是一種體位。」
秦思吟:「咳咳!」
果果直到很久才回復,【憤怒】還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不能。」三個人的默契可真好。
後來果果又說:「嗷,我在減肥。」
秦思吟疑惑,快速打字:「果果你真的在減肥嗎?」
南顧也不信:「果盤你在想什麼呢!突然反省過自己是嗎?哈哈哈」
安寧:「哎呀,南顧你怎麼可以叫果果是果盤呢,果盤,你真的知道自己要減肥了嗎?」
果果氣鼓鼓的打字:「對於我這種既管不住嘴又懶得要死的人來說,唯一減肥方法就只有靠拉屎了
。」
秦思吟覺得她已經走火入魔了,「揮手。」
南顧:「拉屎也能被你說的這麼玄幻,呵呵。」
安寧:「……」
果果還在討論組裏發消息,卻已經沒有人回她了。
秦思吟收回手機,樓下收拾東西的聲音傳入她的耳里,今天是年尾了,c市不像首都,煙花炮竹禁的厲害,小區里已經陸續的有鞭炮聲響起了。
真好,一年要過去了。
明天醒來,又是新的一年。
一年一年的輪迴,誰都在期待最好的那年,人生中耀眼不過幾年,卻從未有人能夠預知。似乎很多時候,光芒就像流星,猝不及防卻又勾魂攝魄。
樓下葉席城叫她,「秦思吟,下來。」
她從陽台處探出頭去,看他穿着灰色的羊毛衫,長腿被黑色褲子裹着,腳上卻滑稽的踩着一雙居家拖鞋,秦思吟一個沒忍住笑了,「什麼事啊?」
「吃飯了。」
她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了,「好,等我一會兒。」她拿了根皮筋綁好頭髮。
樓下餐廳的長桌已經擺好了所有的飯菜,燭火點燃,紅酒醇香,天色漸染,在沉沉的天色中,葉席城站在長桌之前,噙着一抹笑意。
看到她來了,給她拉了一個椅子,自己則坐在她的對面。
待她坐好,秦震發話,「人都到齊了,吃飯吧。」
秦家吃飯永遠都是只有杯盞交錯的聲音,秦思吟興致乏乏的吃了一些就乾巴巴的挑着碟子裏的菜,等到大家都吃光了,她如釋重負的說:「我去樓上了。」
「等一下,」陳琪叫住她,「暖暖。」
秦思吟:「陳姨,有事嗎?」
「這是我給你的壓歲錢,你拿着。」
秦思吟嘴角勾了勾,推回去,「不了,我媽給過我了。」
陳琪卻說:「你媽是你媽,我是我,不一樣。」
「是不一樣。」她轉身上樓,回到房間給沈煙打電話說了這件事,沒想到沈煙卻斥責她,「她是你爸爸的妻子,你這樣做始終不好。」
「那我收了?」秦思吟說,「這麼多年都沒要過不是嗎。」
「不是這個,是……暖暖,你不能這麼說。」沈煙覺得不妥的是她的態度。
秦思吟看着窗外黑黲黲的天,心裏有一點點難過,今年不都是家裏人歡聚一堂的場景嗎,怎麼她還要被自己的生母斥責?
「我知道了
。」她垂下眼眸,「我累了,想休息一會。」
「嗯,」沈煙說,「明早過來吧。」
「嗯。」秦思吟無力的掛斷電話,整個人埋在床上。
窗外的煙花聲聚集,一陣陣、一聲聲,真好啊,萬家燈火的溫馨。她側過頭去,看見遠處驟然亮起的煙花,綻放到極致便陡然消失。
可是秦宅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安寧。
秦思吟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她摸索着手機,連來電都沒看就接了起來,「嗯?」
「在哪裏?」顧榕清冷的聲音隔着手機傳來。
秦思吟坐了起來,「在家裏。」
「收拾一下,等我過來。」
秦思吟:「過來?」
「帶你去玩。」
秦思吟立馬來了生氣,「好!」
沒過多久,她的手機就亮了起來,她抓過手機就往樓下跑去,在換鞋的時候按下接聽,「我就出來了。」
聽到她的喘氣聲,顧榕笑了,「慢點。」
秦思吟穿好鞋子,打開門出去,遇見從外面回來的葉席城,並沒有注意到他手裏拿的東西,只是說:「我有事出去一會。」
葉席城本欲將手上的東西遞給她,沒料到她滿心歡喜的只往外面跑去。他的手一直抬在半空之中,裏面放了一把的仙女棒,是他吃完飯就去買的。
他看着自己放在半空中的手,苦笑,好半晌,才收回手去。
葉席城,你還在奢求什麼呢,她滿心歡喜的想着門外的那個人,你又何必做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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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吟看着倒退的一路燈光,迎着滿天星光與煙火,笑意盈盈的問:「我們去哪裏?」
顧榕並未作答,只是車速欲漸加快,風從遠方湧來,冬季的寒風在此刻似乎消融升溫了。路燈甩在後側,汽車越來越遠,駛出市區的最後一段路,經過一盞燈時,所有的燈光仿佛意識到他們的途徑,在那一刻全部亮起。
在無線蔓延的星海和燈海中,隻身的一輛小跑像是孤勇奔馳的流星。滑過一瞬,便是一生。
其實是很尋常的事情啊,燈光驟然亮起、陡然熄滅,可是身在其中,柔和的風與靜謐的光,實在美輪美奐、無以言表。
愛情也是尋常不過的,每天都會發生,每天都是存在。
想到此刻,秦思吟降下剩下的大半車窗,頭髮瞬間飄灑,在她的臉上飛舞。
車子在這一刻拐了彎,前方是c市最知名的韶面山,盤山公路兩側的樹木並沒有因為季節而零落,大樹遮蔽,靜好的月光透過枝椏撒出一個寧靜的世界。
已經是年三十了,景區早已封園,一輛車、一個行人都沒有,甚至安靜的連樹葉抖動的聲音都沒有,往前的路曲折盤旋,像是沒有盡頭卻又可以觸及
。整個世界安靜又美麗。
車的速度越來越快,繞過一個大彎,秦思吟因為慣性向他一側一倒,幸好及時抓住扶手。她的長髮在夜風中吹起,她用手把它扒拉在一側。經過景區售票點的時候,遠遠就關閉着的電動門,卻緩緩開啟,在他們的身後又緩緩合上。
時間靜止入定,除了他們彼此,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顧榕直接把車開到了山頂,車一停,秦思吟就跳了下來。
顧榕跟在她身後,看着她舒展着腰看着遠處的繁星,伸手揉了揉她凌亂的頭髮,「等着。」
秦思吟等來了顧榕從c市帶來的、放滿了一整個後備箱的煙火,看到他拿完的一瞬間,瞳孔瞬間放大,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像個小女生一般驚奇,「你怎麼買了這些?」
顧榕笑而不語,把所有的煙花擺放一排,迎着山頂獵獵的風,眼底是整個c市的炫彩霓虹,他的聲音隨風而起,「這是我送給你的歡喜。」說完,他不知從哪裏拿出一隻打火機,彎腰點火,引線的火光四濺。
——砰
煙火飛上天之後,瞬間綻放光彩,各式各樣好看的煙花,顏色絢爛奪目,一朝放完又有一朵。不知什麼時候,顧榕點完了所有的煙火,站在她身側。
天邊的煙火不斷,七八箱的煙花在這一刻盡情綻放,一片花海中,他悄然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說:「新年快樂,暖暖。」
山下整個城市的霓虹都倒映在秦思吟的眼裏,連着盛放到極致的煙花花海,她的眼睛亮的發璩,「新年快樂,顧榕。」
煙花盡數綻放殆盡,守在山腳下的一大片消防大隊悄然無聲的離開。
整座山又恢復了往常的安靜,在一片靜謐與呼嘯的風中,秦思吟看着她眼前的男子,俊朗非凡、眉眼深邃。那一整片花海還在她的腦海中蕩漾,風一吹,她便沉醉。
她聽到自己心跳如雷的聲音,看着眼前這個眉眼帶笑的男子,一勾唇,踮起腳尖便吻上他。
她實在太生疏稚嫩,只是短短的停留幾秒便想撤回,顧榕卻不容遲疑的右手抵上她的後腦勺,還未等她反應,欺身就把她壓在車門上,整個人強勢而又溫柔的吻上了她。
先是慢慢的研磨着她的唇,等她適應之後便撬開她的貝齒,一個深入,在她口腔中掠奪。勾着她的唇,兩廂嘶磨,她的身子越來越軟、越來越熱。顧榕稍稍離開,想讓她喘口氣,卻滿目都是她嬌艷的唇與懾人的眼,只分開一秒就十分難耐,迫不及待的又低頭吮住。
「暖暖、暖暖……」等他終於放過了她,卻又把頭埋在她的頸側,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頸部,又暈染出一片粉紅。他呼吸不勻的叫她的名字,一聲一聲、一下一下,叫的秦思吟整個人都軟了下來。
她從來沒覺得自己的名字有這麼迷人的時候,他每叫一次,就讓她整個人酥軟發麻。
「我在。」她回應,伸手抱住他。
兩個人在山頂緊緊相擁,不遠處偶有煙花盛放,卻不敵之前的滿山花海和相擁的那個人眼底的絢爛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