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橫肉的武者,心中雖然有些怨恨,卻不敢對稷下酒肆發火。
可是面對桓常這個毛頭子,他卻是膽氣頓生,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
桓常見狀,卻是皺了皺眉頭,而後將目光放在了女子身上。
女子也是一臉愕然。
而後,她對着那位男子喝道:「這位少俠乃是稷下酒肆貴客,還請你不要在這裏鬧事。」
滿臉橫肉的武者,哪怕已經喝得醉醺醺,仍舊不敢對那位女孩怎樣。
只不過,他長時間混跡於稷下酒肆,自然知道裏面的彎彎繞繞。
「蝶姑娘,我可沒有破壞稷下酒肆的規矩。」
「這人看起來沒有本事,就這樣將他送上二樓,恐怕很多人都不服氣啊!」
到這裏,他故意看了看一樓的酒客,而後吹起了口哨。
那些酒客,倒也並非都是豪門、貴族派來的人,更多的都是一些江湖客,本身不怎麼缺錢。
這些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亂之輩,當即全都起鬨。
「是啊,我看這人也沒什麼本事,為何不讓屠夫試試身手。」
「莫非蝶姑娘見此人生得俊俏,這才將他帶上二樓,然後行那苟且之事?」
江湖客中魚龍混雜,有些人所言不堪入耳。
蝶臉色漲得通紅,卻也不好發作。
稷下酒肆,本就是為齊王招攬人才的地方,不可能得罪這些江湖客。
如果桓常真有本事,這些人再繼續鬧事,稷下酒肆就可以採取行動。
只是他們所作所為,倒也合情合理。
蝶將目光放在了桓常身上,眼中露出了擔憂、愧疚之色。
蝶並不懂武功。
只是酒肆裏面的掌柜告訴蝶,這個新來的年輕人,乃是一位入室境界武者。
蝶看到男子如此年輕,心中自然也是大為驚奇。
只是她也知道,屠夫不僅是入室境界武者,而且凶名遠揚,戰鬥經驗十分豐富。
蝶可不認為,年紀輕輕的桓常,會是屠夫對手。
其實憑藉屠夫的武功,也的確有資格上去二樓,不過此人品行不佳,這才被排除在外。
而且稷下酒肆,判斷某人是不是人才,也不僅僅看這人武功等級,還要看潛力。
就比如,一個五十歲的煉精化氣武者,與一位二十歲的煉精化氣武者,毫無疑問,後者更有潛力。
至於前者,此生成就有限,當然不會被稷下酒肆看重。
就在蝶臉色漲紅,將目光放在掌柜身上,帶着哀求之色的時候,屠夫卻是走過來了。
屠夫揮舞着手中大刀,猙獰的道:「子,你若是能夠接我三刀,大爺我今天就不找你麻煩。」
稷下酒肆掌柜,也看到了蝶求救的目光,可是他卻微微搖了搖頭。
蝶心中一愣,而後會意,不露痕跡的後退幾步。
桓常眉頭皺的更緊,卻根本沒有將屠夫看在眼裏。
並非桓常目中無人。
只是桓常經歷過那場戰爭,見識過太多高手。
那場戰爭,參與的蛻凡境界武者不知幾何,還有半步蛻凡、蛻凡隕落。
甚至於,桓常還見識過了,九州最巔峰兩位存在的對決,眼界自然變得很高。
屠夫這種貨色,再也難入桓常之眼。
「若想出招就快,解決了你我還要吃飯,怎麼婆婆媽媽像個深閨怨婦?」
眾人聽到桓常淡淡的話,先是集體噤聲,而後哄然大笑起來。
有些人直接喊道:「屠夫,你居然被人成深閨怨婦,還不快衝上去,將那子撕成碎片!」
「噓噓噓!」
唯恐天下不亂的江湖客,紛紛吹着口哨,在旁邊起鬨。
蝶先是一愣,繼而也是伸手捂住了嘴,大大的眼睛裏滿是笑意。
「子,你找死!」
屠夫此時卻是暴怒。
他手段狠辣,向來被人所畏懼,本人也非常在意自己的惡人形象。
不曾想,今日卻被一個毛頭子,調侃為深閨怨婦。
這種侮辱,屠夫哪裏能忍!
屠夫大喝一聲,手中長刀當即散發着真氣光芒,朝着桓常狠狠斬去,聲勢駭人。
桓常眼神微凝,卻是負手而立,根本沒有任何動作。
「啊!」
眼看屠夫長刀就要劈中桓常,蝶忍不住發出了驚呼,滿臉擔憂之色。
「轟!」
就在下一刻,龐大的氣勢從桓常身上散發出來,直接壓向了屠夫。
春寒料峭!
桓常沒有任何舉動,卻已經使出了春秋劍法第二式,展開了屬於自己的勢。
桓常以書畫入道,神本就比同階武者強大太多。
前段時間在軍中的經歷,桓常見識了太多強者,更是讓他受益終身。
除此之外,桓常又經歷了大喜大悲,經歷了與愛人的別離,神也變得越發凝練起來。
春寒料峭,本就能將武者的神放大,而後以勢壓人。
桓常那龐大的神,由春寒料峭釋放以後,直接讓屠夫口吐鮮血,身體橫飛了出去。
屠夫嘴角溢血,眼中露出了驚駭欲絕之色。
他沒有想到,面前這個看起來無比清秀的少年,居然強大若廝。
「此人至少是鍊氣化神境界。」
屠夫心中駭然。
他以前也見識過鍊氣化神境界武者,卻從來沒有感覺到,那些武者身上,會散發出如此恐怖的氣勢。
桓常身上那種龐大的氣勢,壓在屠夫身上,他若是不踉蹌後退,肯定會身受重傷。
入室四階,一階一層天。
桓常如今的武功,雖然僅僅比屠夫高出一個階位,兩人之間卻有着不可逾越的鴻溝。
更何況,書劍閣乃世間級傳承,哪怕是同階之中,桓常也並不畏懼他人。
屠夫僅僅是鍊氣化神境界,敢於向桓常挑釁,完全是找死的行為。
「哼!」
桓常冷哼一聲,屠夫頓時感覺心中狂跳。
他口鼻溢出鮮血,內腑開始震盪,再次向後退出幾步,不心撞倒了幾個桌子。
冷冷掃視了屠夫一眼,桓常轉過頭去,直接邁步朝着二樓走去。
蝶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盯着桓常。
那些一樓的食客,看到少年還沒有拔劍,就讓屠夫吐血倒退,更是驚駭欲絕。
本來還無比喧囂的一樓,頓時變得落針之聲亦可聞。
大廳之內,只迴蕩着桓常上樓的腳步聲。
這個時候,就連一直眯着眼睛,不急不緩撥動算盤的酒肆掌柜,眼中也露出了驚奇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