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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錢交房租了吧!」房東進屋說道,但當他看到王全病怏怏的樣子後,突然一改囂張,緊張起來,「怎麼回事!」
聶康急匆匆的抱着王全走到門口,「不知道!房租改天再給你吧!他現在需要去醫院檢查!房東大哥,你有出租車的電huà 嗎?」
「哎呀!還叫什麼出租,我拉你們去!」
聶康沒想到在前一天還為了要房租不饒人的房東,見到王全的慘狀竟然一反常態,變成了熱心腸。
房東開着自己的奔馳車把他們送到了醫院,期間,王全不停的在車上咳嗽,車的地毯上已經被吐得濕乎乎的一片。看房東的樣子,沒有絲毫的介yì 。
聶康手裏僅有的一千塊錢,就是得到的舉報費用,原本計劃給王全交房租,現在已經把錢都充在了醫院開的付費卡上miàn 。
醫生拿着剛剛出來的驗血結果和彩超單子看了看,一臉嚴肅的看向房東,「你是他家人嗎?」
「我是,我是他侄子。」聶康上前兩步。
醫生沖房東說道:「麻煩你先把病人帶出去。」
房東推着輪椅上的王全出了門,醫生嘆了口氣,看向聶康,「你叔叔得了肺癌,晚期。」
聶康把手按住頭髮,狠勁的攥着,面對殘酷的現實,他能做的也只是默默的點頭。
醫生接着說道:「現在病人還挺清醒,我建議你暫shí 跟他保密,也好讓他放好心態。如果真的想治療,需要辦理急診手續。」
「已經晚期了,如果治療,能多活多久!」
「醫生不是算命的,所以,這個不敢說,要不要治療,你們自己決定吧。」
聶康出了診室。
房東緊忙迎了過來,小聲道:「醫生怎麼說。」
聶康嘆了口氣,直接走向王全,說道:「全爺,你得了肺癌,是晚期。」
聶康認為,不管是福是禍,都沒必要瞞着,患者都能感覺到自己的病狀表現,如果有意瞞着,更讓患者心裏沒底。倒不如通通告訴他,讓他自己想該怎麼面對。
王全眼睛一閉,又慢慢睜開,笑了笑,果斷的揮了揮手,「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氣氛竟然比來的時候要歡騰的多。但是每個人都在故作歡笑,其中隱藏着無盡的悲色。
王全眯着眼睛,「我說老楊啊,我連個家都沒有,想死在你的出租屋裏,你不會介yì 吧!」
房東爽朗的一笑,「哈哈,沒事,隨便死,隨便死……呵呵呵。」
「小康啊,你應該還不了解老楊吧,別看他平常那麼凶,真遇到事情了,絕對比任何人都義氣!」
「看出來了!楊先生是幹什麼事業的呀?」聶康問道。
王全接過話來,「知道楊勝龍不?」
楊勝龍!
聶康當然知道,那是全市有名的鋼鐵公司大老闆,據說當年是賣油條的,也混過幫派,憑藉着膽識,沒用幾年就成了全市納稅前三甲。
也許就因為他曾經是窮苦出身,所以即使當了大老闆後,仍然看重錢,之前才對交不上房租的王全破口大罵。
「你就是勝龍集團的老闆!」聶康道。
楊勝龍笑了起來,「哈哈哈,你別那麼驚yà 嘛,老闆不也是人嘛,別把老闆想得那麼神聖,其實跟你們一樣,都是兩條胳膊三條腿。」
「哈哈哈哈哈!」
車裏的歡聲笑語越來越濃烈。
回來的途中,天起了大風,星星一片一片的被烏雲遮住。
楊勝龍還給人打了個電huà ,要求送個輪椅來小區。
車子停在小區的時候,輪椅已經送來了。
聶康才想起還不知道姐姐有沒有安全回來,扶着王全下車的第一眼,就往樓上看去,發現姐姐出租屋正黑着燈,不知是睡了還是還沒回來。
聶康把王全放在輪椅上,一邊走一邊拿出手機,準備給姐姐打電huà ,不遠處的一輛白色跑車引起了他的注yì 。
確切的說,引起他注yì 的不是車,而是從車上下來的人,只見小高正在一名衣冠楚楚的年輕男士的攙扶下下了車!
男士的一舉一動都透露着紳士般的溫溫爾雅,偏瘦偏高的身材,配上把腰裹得很細的韓版休閒襯衣,一股暖男的形象流露的淋漓盡致。
但聶康還是忍不住罵了一句「媽的」,加快了腳步,在小高與那男士上樓之前追上了他們。
「姐!你這麼晚才回來!」聶康的聲音有些冷。
小高被嚇了一跳,回過頭來,「啊!你這是去哪來着?王叔叔怎麼了?」
「沒事,得了癌症而已。」聶康道:「那個,你們先讓一下吧,我先把全爺安頓好!」
「哦……」小高和那男子讓開了樓梯。
聶康背起王全,楊勝龍拎着輪椅上了樓梯。
「小高,他是誰呀?」韓范兒的男子問道。
「他呀,是我弟弟,在小時候被我哥收養的,正好在三中念高三,就寄宿在我這裏了。」
韓范兒男臉上閃過一絲異樣,瞬間消失,「呵呵,你不是住的一室一廳的房子嗎?跟一個大男生住在一塊兒,多不方biàn 啊!」
「沒關xì ,好歹我們也算得上親人,而且這小子還挺會做家務,給我省了不少事兒呢。」
「可是,畢竟你是成年人,而他應該也快滿十八周歲了吧,你們同處一室,我總覺得不大方biàn 。」
「嗯,是不大方biàn ,可有啥辦法,我也沒經濟實力再給他另租一間,就先湊合着吧,反正他今年高三,明年就用不着留在這裏了。」
「要不這樣吧,我出錢,給他找個新的住處?」
「那怎麼好意思呢?」
「沒關xì 的,咱倆誰跟誰呀。」
「什麼……什麼誰跟誰呀……」小高微微低頭,原本因喝酒紅暈的臉,再填一抹緋色。
「你還不了解我對你的心意?」
小高被對方突然表白,愣了一下。
「我很感謝你幫我教xùn 了靳孟達,可是,可是你剛才突然說這個……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好,給你時間考lǜ 考lǜ 好不?」男子笑的很暖,看起來一臉的誠意。
小高微微的點頭,「可先說好了……我不一定接受啊,到時候你別跟靳孟達似的騷擾我……」
「放心吧,我知道強扭的瓜不甜,尤其是你這種小傻瓜,哈哈哈!」
「討厭!」
「我送你上樓。」
「不要了,我自己走回去好了。」
……
聶康把王全放在床上,楊勝龍放下輪椅,沒多說什麼就走了。
聶康道:「全爺,你肯定用不了多久就得死翹翹,明天我先幫你收拾打你的那個保安隊長,你還有沒有其他的遺願趕快說,我爭取在你死之前幫你完成,好讓你安息!」
王全隨意的躺在了床上,面對死亡,他看得很開,「哎!沒什麼遺願,死到臨頭,什麼心情都沒了,對了!」
王全突然坐了起來,兩眼放光的看向聶康,「我告訴你個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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