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後,早上八點零五,甄誠來到超市門口,八點鐘是規定的交班時間,今天他遲到了五分鐘。最近因為沉迷於青狼的訓練程序,使得他經常性的遲到,雖然每次遲到的時間都不長,總是在幾分鐘到十幾分鐘之間,但遲到總是不太好的。
果然,蔡花那張臉卻黑得像鍋底一樣,一雙紅色的眸子像要冒出火來:「姓甄的,今天你又遲到了。」
「呃,這個嘛……」
「今天你又要拿出什麼理由?」蔡花咄咄逼人地問道。
什麼睡過頭啊,感冒了啊,路上救助病倒的老太太,將快要生孩子的孕婦送到醫院等藉口已經全部用過了,一點新意也沒有,甄誠都已經找不到謊可以撒了,只好把心一橫,破罐子破摔地道:「以前睡過的一個女人今早來找我,說她懷孕了要我給打胎費,切,那麼浪的女人,指不定跟多少男人睡過,那孩子肯定不是我的,所以我把她趕走了,一分錢也沒給她……因此耽擱了五分鐘。」
蔡花:「……」
逢魔星來的紅眸少女在這一刻感覺到鴨梨山大,她飛躍46萬光年的遙遠距離來到地球,可不是為了和這種不要臉的渣男說話而來的。
強壓下快要崩潰的情緒,她憤憤地叫道:「你簡直是個無恥之徒,下流,骯髒,不負責任!」她也就只能用這種方式反擊了,除了這樣,她也沒有別的辦法。
大叫聲引來了一名正好路過店門口的逢魔星巡邏兵的注意,他從門口探進頭來,對着蔡花詢問道:「可愛的逢魔星女士,這個地球人是否對你有無禮之舉?需要我幫你解決嗎?我可以用拳頭或者槍托好好地對他進行一些說服教育,保證他再也不敢對您無禮。」
蔡花搖了搖頭道:「不用勞煩你了,這個地球人是我超市的僱工,他的工作沒做好,我正在批評他的工作態度,不需要用到拳頭或者槍托,對了……請你以後也別再用這兩種東西來威脅別人,這樣非常的不禮貌。」
巡邏兵聳了聳肩道:「對逢魔星人當然不需要用到拳頭和槍托,但地球人嘛……呵呵……反正都是些豬玀罷了,別說只是打一頓,就算殺掉也沒事,偽政府的警察和法庭都不會幫着地球人的。女士,如果你對任何一個地球人有些許不滿,都可以向街上的巡邏兵尋求幫助,我們都很樂意幫你教訓一下他們,而且保證事後不會有任何麻煩。」
蔡花這才知道,原來身為一個逢魔星人,對付地球的無恥男人還有這種處理辦法,一言不合就喊打喊殺,這可比炒魷魚什麼的威脅性強多了……
但她知道了這件事之後,不僅沒有欣喜,反而沉下了臉,用嚴肅的語氣對巡邏兵道:「請不要這樣說地球人,我們和地球人都是人,並沒有高貴與低賤之分,請收起你的人種歧視論調。」
「可是,我們有一雙紅色眼眸,他們沒有。」巡邏兵得意地道:「這難道不能說明我們的人種更加高貴?」
「那又如何呢?」蔡花冷冰冰地道:「你看,我是黃色皮膚,而你是白色皮膚,雖然我們的眼眸都是紅色,但膚色的區別說明了人種的不同,那我們之間是否也要分個高低貴賤?地球人的眼眸和我們不一樣,就跟你我的膚色不一樣是同樣的道理。在我眼中,不論是逢魔星人還是地球人,都是人類,都需要得到尊重。」
「這……可我們是戰勝者。」巡邏兵道。
「逢魔星內部不也發生過戰爭?」蔡花道:「一百五十年前,逢魔星東西戰爭爆發,東大陸最終打敗了西大陸,形成了全球統一的政體,這是我在高中課本上學到的哦。那是否說明東大陸的逢魔星人比西大陸高貴?從你的膚色來看,你應該是西大陸的人……那你豈不是……」
巡邏兵語塞了,他對蔡花的這番說辭很不同意,但卻不敢爭辯,雖然同為逢魔星人,但他確實只是一個來自西大陸的大頭兵,在逢魔星的社會地位相當低。相反,蔡花這種有能力移民地球做生意的東大陸商人子女,在逢魔星的社會地位是相當高的。
說白了,富二代少女與吊絲大頭兵的差別簡直是天上地下,這一點不光是在地球,在逢魔星也一樣。
蔡花道:「西大陸的士兵,我剛才那些說詞並不是想壓倒你,我尊重你的人格,也希望你能尊重地球人。」
巡邏兵唯唯諾諾了幾句,然後掉頭走了。
甄誠一個字不落地聽完了蔡花與巡邏兵的對話,心裏不禁有些許的震動,原來,逢魔星人也不全是壞人啊!
數百年前,地球內部發生殖民戰爭時,似乎也有過類似的事情,著名的黑俠佐羅不就是個代表麼?他本身是殖民者中的一員,卻幫着被殖民的苦難群眾出頭,帶頭反抗****。也許,逢魔星人和地球人真的是沒什麼差別的人種,就連在這方面也一樣。呃,不過……黑俠佐羅是真有其人還是編出來的?甄誠有點不確定。
這時候,蔡花已經回過頭來,對着甄誠認真無比地道:「別得意,雖然我尊重地球人,但我鄙視你,你這種隨意玩弄女性的壞蛋沒有被尊重的理由,我一定會炒你魷魚!炒你魷魚!炒你魷魚!」
甄誠:「……」
「還楞着做什麼?快交接班啊,人家三十二已經認真工作了12小時,需要趕緊回家休息了,你這傢伙卻……」蔡花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甄誠聳了聳肩,走向三十二,就在這時候,他的智能手錶突然滴滴地響了起來,抬腕一看,是張櫻仙發來的短訊,很簡單,只有一句話:「有事,租界門口等你。」
為了防止信息被通信公司攔截,張櫻仙從來不在電話或者短訊里說重要的事情,一旦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通知甄誠,她都會這樣只發幾個字,約甄誠面談。
這當口居然有事?真是見鬼了!甄誠知道自己又得換班了,他只好無奈地向三十二道:「抱歉,三兄弟,我好像……又得換班了。」
三十二攤手道:「甄兄弟,我倒是沒什麼關係,反正換了的班你也會還給我,我有沒有損失的,但是……老闆那邊……」
就在甄誠說出換班的那一瞬間,蔡花的眼光就可以殺人了,現在正像刀鋒般銳利地瞪着甄誠。
甄誠只好回過身來,對着蔡花一本正經地道:「老闆,經過你剛才的批評教育之後,我良心發現了,我不能扔下那個懷孕的女人不管,男人應該負責,所以……我現在要陪她去醫院做個那啥手術,無痛的,當然,由我負擔手術費。身上錢不太夠,能預支半個月的工資嗎?」
「撲哧!」蔡花險些把剛剛喝進肚子裏的茶水全部噴了出來。
甄誠懷疑這傢伙馬上要去找剛才那個巡邏兵,用光束槍把自己突突成馬蜂窩……不過她並沒有,只是抓起了貨架邊擺放的長柄掃把,揮舞着殺向了甄誠:「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老闆也無權隨意毆打員工!」
「我是作為一個女人,毆打渣男!」
甄誠撒腿就跑,蔡花並沒有打算善罷干休,她揮着掃把一路把甄誠追到了租界門口。逢魔星女人追殺地球男人,這個場面可不多見,許多巡邏兵「義憤填膺」地打算過來幫忙,都被蔡花用眼神制止了。
甄誠跑出租界,跳上了路邊的一輛紅色敞篷跑車,蔡花見到車裏還坐着一個妖艷的地球女人,是張櫻仙,蔡花上次見過她,只是叫不出名字而已。
這不就是上次來租界門口接他的女人麼?原來就是你的肚子被搞大了啊?蔡花收起了掃把,用鄙視地眼光看着張櫻仙,心想:誰叫你和這種男人勾搭,你也不是啥好東西,活該去醫院做手術!
不過,她終究是個善良的少女,出於同情心,走到了敞篷跑車邊,從懷裏摸出幾張鈔票,遞給了車裏的甄誠:「給你,預支半個月的工資,手術費不能省,要去最好的醫院,找最好的醫生……」
說完,她又轉向張櫻仙道:「做那種手術很傷身體的,孩子拿掉以後,千萬別再和這種男人攪和在一起了,趕緊和他一刀兩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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