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踢進門內十六支槍,陳凌眉頭舒展,對凌俊豪道:「把唐佳怡帶過來,給我準備一輛奔馳。」
凌俊豪點點頭,道:「唐佳怡被關在特殊的地方,必須我親自前去,不然無法放出來。」陳凌看他目光閃爍了一下,就知道他有么蛾子。點頭道:「可以,給你三分鐘時間,去吧。」凌俊豪也點點頭,轉身的一剎那,陳凌眼中殺機大現,砰,極其沉悶的聲音響起。永恆神槍發射出一顆超勁爆強力的子彈,凌俊豪萬萬沒想到陳凌已經動了要殺自己的心思,轉身一剎那感應到,立刻電閃雷霆的撲到。只是可惜,永恆神槍絕不是一般的槍支能夠比擬,他撲到一剎那,只覺背心傳來巨大的穿透疼痛,接着胸口也是洋溢出美麗的血花。
接着感覺越來越模糊,凌俊豪閉上了眼睛。天煞成員們看着這一幕頓時呆住,現在他們是真正的群龍無首了。
「找一個能做主的人出來跟我誠心的談,不要耍花樣。」陳凌殺氣凜冽的掃視這群天煞成員。
天煞成員們起了小小的騷亂,自然是誰都不肯上來的。這差事是絕對倒霉的差事,處理得陳凌滿意了,肯定跟上面不好交代。處理得陳凌不滿意,估計直接就被陳凌殺了。看裏面這位主的脾氣,絕對不是什麼和善的傢伙。
不過天煞們無法做主,羅生堂自然還是有做主的。十名戰將被陳凌一口氣殺了五個,凌俊豪也算是戰將中的一員。另外五名戰將都是化勁級別的高手,能修煉到化勁的都不是傻子。
五名戰將已經將敢死隊獵豹十人屠戮乾淨,很快有一名天煞成員悄悄跑下去向五名戰將匯報樓上的情況。
五名戰將中,以一名叫做戰天鋼戰將為最突出。他四十來歲,性格脾氣火爆,為人也很有智謀。若不是少了一絲圓柔,這副堂主便是他來當了。目前這種情況,餘下戰將立刻推舉戰天鋼為副堂主,全權處理此間事務。
戰天鋼長的很高,身形如鐵塔,滿臉橫肉,頗為醜陋。他絕不是莽夫,在佳悅俱樂部第一層與眾位兄弟先商議一番。又對那名天煞成員道:「先拖延一下,說我馬上來。」
「是!」
待天煞成員走後,戰天鋼道:「現在看來,搞了半天對方只帶了十個普通的特種兵過來,這些特種兵全部未通暗勁。就是帶着這樣一群菜鳥,竟然成功的衝進去,還殺了副堂主,殺了我們四個兄弟,殺了雲破天大哥。大家想一想,這是什麼概念,我們沈門中有幾人能做到這一點?」
一名叫劉鵬的戰將道:「陳凌這個人太詭詐了,摸准了張堂主的性格,先用喇叭播音激怒張堂主。事實上,若不是堂主強行下令,我們不這麼急迫,斷不會上當。而且這個陳凌太大膽了,我敢肯定,先前我們慣性的以為正門被他的槍手堵死,所以從後面沖。實際上他那裏有那麼多人手,那時候我們若從正門衝出,也不會有這個局面。」
又一戰將苦澀的道:「外面敵人情況不明,誰有這個膽子冒這個險。不是副堂主指揮失誤,是陳凌太精於算計了。我實在想不通,雲破天大哥丹勁修為,如何會在這麼短時間被他殺了。」
戰天鋼打斷眾人議論,道:「現在不是討論這些得失的時候,事已至此,若張堂主再出事,我們全部都得死。陳凌既然是存心要來救唐佳怡,就讓他救走吧。」
「恐怕陳凌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張堂主。」劉鵬擔憂道。
戰天鋼沉吟道:「這樣,劉鵬,用你的慢性曼陀羅針悄無聲息的刺唐佳怡一下,這也是以防萬一。如果運氣好,能救出堂主,到時陳凌也會自動送上門來。」
「好主意!」劉鵬眼中一喜。
戰天鋼叮囑道:「你現在就去辦,千萬不要讓唐佳怡察覺出來,否則一切都完了。」
四樓辦公室里,燈火雪白通明。這時已經是凌晨五點,天邊已有了蒙蒙白。
唐佳怡一直在臥室里擔驚受怕,她聽到了陳凌雄渾的聲音,喊着讓張美出去受死。聽到陳凌聲音時,她心神激盪,隨之卻又是無限的擔憂。畢竟沈門的實力實在太強,陳凌即使再厲害,終是人力有限。她更怕陳凌來推這道門而中毒。
直到槍聲停歇,有接近十分鐘的時間只傳來零星的槍聲,最後再也沒有。唐佳怡也沒盼到陳凌前來,她不禁絕望悲傷起來,難道他已經死了?
劉鵬帶了唐佳怡出來,戰天鋼與他匯合,兩人眼色交匯。劉鵬點頭,戰天鋼滿意的一笑,知道事情已經搞定。他一把拉住唐佳怡的手,冷冷一笑,道:「走吧,去見你的老相好。」
辦公室前,當唐佳怡看到一身黑衣,凜然生威的陳凌時,內心激動難以自制。萬水千山,他卻是來了。尤其是在看到這一地狼藉,還有那不可一世的張美的慘狀時,她驚訝得嘴巴都合不攏。不敢相信,陳凌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來不及有任何敘舊的機會和眼神的交匯,戰天鋼毫不留情的抓住唐佳怡,掐住唐佳怡的雪白的脖頸,對着陳凌厲聲,道:「放了我們堂主,否則我立刻掐死她。」說着手上使力,唐佳怡頓時被窒息起來,難受到了極致。
陳凌眼神沒有任何波動,即使心痛唐佳怡,這時也不會表現出來。他保持一種淡漠的眼神注視戰天鋼,手上沒有一絲鬆動,也沒有開口的意思。
戰天鋼無奈,只能鬆手。他不可能真的掐死唐佳怡,這樣不過是演一場逼真的戲而已,讓陳凌以為自己這邊真的已經黔驢技窮。
「怎麼鬆手了?」陳凌淡淡的問。
戰天鋼伸出大拇指,道:「你贏了,人帶來了,車安排好了。你要怎樣才肯放我們堂主?」
唐佳怡大口喘着氣,美麗的臉蛋呈現出可怕的紫色。陳凌開口,道:「佳怡,你到我身邊來。」
「嗯!」唐佳怡並不怪他剛才的冷漠,她也是懂事理的人,知道如果陳凌真傻乎乎的放了張美,那就是兩個人都死定了。她眼神里全是激動歡喜,眼中已經只有陳凌一個人。這一刻即便立刻死去,心中也已經沒有遺憾。
「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唐佳怡沒有看張美,站在陳凌身邊愧疚的道。
「是我連累了你。」陳凌微微一嘆,雖然在說話,但他的注意力卻一直在戰天鋼身上。
唐佳怡不再說話,這個時候絕不是敘舊的好時機。
戰天鋼與幾位戰將在門外不敢踏進辦公室一步,他們也想找出陳凌的破綻,可惜找不到。
「只要你不傷害我們堂主,我們什麼都可以滿足你。」戰天鋼凝視陳凌,緩緩說。
「是嗎?那我若傷害他了怎麼說?」陳凌漫不經心的道。他那裏像是身處險境之中,倒是很閒庭信步。
張美羞辱的閉上眼睛,曲着身子,一直默默的流着淚。這樣非人的羞辱,還是在自己的屬下面前,他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永遠不要出來。
「若是你敢傷害我們堂主,天涯海角,我們沈門絕對不會放過你。」
陳凌哈哈一笑,豪氣干雲,道:「說什麼天涯海角,我現在當着你的面傷害他,看你怎麼個不放過我。」說着踢腳踩住張美的手,輕輕碾壓,道:「小雜碎,叫幾聲來聽聽。」
只要一想起那些東盛幫兄弟的死,還有唐佳怡所受的傷害陳凌就覺得怎麼羞辱他都不夠解恨。
「啊····」張美悽厲的尖叫起來,沈門眾人看的目眥欲裂,陳凌冷冷的注視戰天鋼,戰天鋼連忙阻止眾人。於是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夠了閣下,得饒人處且饒人,做人還須留一線的好。」戰天鋼咬牙道。
「留一線?」陳凌厲聲而笑,道:「好一個留一線,東盛幫一百多口人被你們殺的一個不剩,怎麼不留一線?」
戰天鋼說不出話來。他深吸一口氣,道:「閣下是來救人,如此僵持也不是辦法,我說過,只要你肯放了我們堂主,一切都好商量。」
「商量?」陳凌道:「我不喜歡你站着跟我商量,跪下吧。」
「你說什麼?」戰天鋼勃然大怒。
「跪下,自己掌自己十個耳光,如果沒打腫可不算數。」陳凌冷冷道:「如果你還要我重複一遍,那數量就要再加。怎麼,你以為剛才掐了我女人,是沒有因果報應的?」
唐佳怡因為陳凌的豪氣鎮定,心中安定無比,現在聽陳凌稱自己是他女人,更是覺得淚水要奪眶而出。對徐開福不過是一時的感激,而對陳凌,那才是深沉的愛。
而陳凌,終是沒有負她。
戰天鋼一動不動,陳凌則對地下的張美道:「小雜碎,他既然不肯跪,那就只好你替他受苦了。」說着腳下繼續使力,碾壓。張美被着極致鑽心的痛折磨得簡直就要發狂,猛然睜眼厲聲大罵道:「戰天鋼,操你媽的還不照做。」
戰天鋼沒想到演場戲會是這種後果,如果現在張美死了,傳到少主耳里。那自己就是首當其衝的罪魁禍首。如果繼續仍由陳凌折磨下去,就算救出了張美,恐怕張美這變態也不會放過自己。當下一咬牙,跪了下去,狠狠的扇起自己耳光來。十個耳光啪啪的響,扇完後,兩邊臉頰紅腫起來。
「好了,解藥拿出來吧。」陳凌滿意一笑,突然開口道。
戰天鋼與劉鵬頓時有如見鬼一般,這麼隱秘的事情陳凌怎麼會知道?
其實這只是陳凌的一種猜測,但是看到戰天鋼的表情時就已經肯定。陳凌是經過特級訓練的,這種營救人質,出其不意下毒等等都是必須的培訓課。他心思周密,絕不會犯下這樣的錯誤。
「不要想給我假的解藥,我會在東江待上三天,如果三天之內我女人出事,你們就等着給這小雜碎收屍。」
「解藥給他!」戰天鋼陰沉着吩咐劉鵬。
劉鵬當即拿出一個小瓷瓶,望向陳凌,道:「是我送過來,還是丟過來。」這幫人恨不得剝陳凌的皮,便是想趁他接解藥時發難。
陳凌微微一笑,道:「行了,別賣弄你們的智商了,佳怡,你去拿。」
唐佳怡乖巧的應了一聲,上前接過解藥。她都不知道自己被下了毒陳凌卻知道,不由覺得陳凌厲害得已經非人類。
「很好!」陳凌滿意的起身,踢了張美一腳,道:「起來,別裝死了。」張美痛苦而尷尬的道:「讓我穿衣服,求你。」
唐佳怡看也不看張美,這樣一個白眼狼,她不會再同情心泛濫。陳凌微微皺眉,隨後沖戰天鋼一眾道:「你們誰把衣服脫下給他。」
馬上有一名天煞成員脫下襯衫和褲子,丟了過來。陳凌將槍在手指上轉着圈兒,氣定神閒的看着張美欣喜若狂的穿起衣服。
張美不敢看陳凌和唐佳怡,他連這群下屬都不敢看了,穿好衣服後,臉上還有污穢,用袖子擦拭,擦拭着就又淚流不止。
陳凌冷笑一聲,隨後對戰天鋼眾人道:「三天之後,確定佳怡沒有事情,我就會放了這條瘋狗。」
戰天鋼皺眉道:「到時放與不放都在你一念之間,絕對不行。」
陳凌道:「那你們就求神拜佛,希望我遵守諾言。」頓了頓,道:「此時此刻,我如果放了他,然後被你們抓住,換做是你,你會不會幹?」
戰天鋼沉吟起來,目光複雜到了極點。陳凌繼續蠱惑道:「我無意與你們沈門為敵,我現在只想活着逃出去,你們如果不給我路走,那就別怪我不給你們路走。」
陳凌見戰天鋼還是猶疑不定,沙漠之鷹頂住張美的腦袋,張美身子一顫,臉色慘白。陳凌冷道:「讓你的手下都上樓去,立刻!」
張美在死亡壓迫下,不得不屈服。屈辱而痛苦的道:「聽他的。」
「可是堂主····」戰天鋼道。
「操你媽,照我的話做,你是不是想老子死。」張美忍不住吼道。他怕死,只想早點結束這場酷刑。這樣僵持下去,談崩了,他是死翹翹。
戰天鋼深深看了一眼陳凌,下達命令道:「上去!」
戰天鋼眾人一上五樓,戰天鋼吧立刻吩咐外面天堂組的狙擊手準備。他們也不會真的上去,幾名戰將和天煞們藏在暗處,隨時準備雷霆攻擊。
其實如此也不過是盡人事罷了,他們也知道陳凌這個人太精了,不會給他們一絲的機會。一向驕傲自大的沈門,今天在陳凌面前可算是吃足了蹩。
陳凌這次選擇的是坐電梯下去,有張美陪着,不需要怕他們在電梯上有任何小動作。
很快到了一樓,陳凌一手抓住張美後領,一手拿着換好彈夾的沙漠之鷹。出了電梯,他始終將整個人隱藏在張美身後,避免被狙擊。他是狙擊的好手,自然能將每個可能的狙擊點料算出來。
陳凌讓唐佳怡在前先行,並吩咐道:「你坐在後排,我來駕駛。」
戰天鋼等人一路跟了下來,不敢露面。
陳凌待唐佳怡上車後,突然將張美擊暈,整個人緊貼張美,藏於他的身後,揚手丟出一枚煙霧彈。
煙霧彈迅速的瀰漫,籠罩了奔馳車周圍,那些狙擊手們也傻眼了,這要是亂開槍,把張堂主打死就完蛋了。煙霧彈里散出嗆人的瓦斯臭味,煙霧漫天。這煙霧彈一般是對付敵人的,陳凌卻是用來掩飾的。他屏住呼吸,快速的帶着張美上了奔馳車。將張美丟在副駕駛上,然後轟動引擎,啟動車子。方向盤打轉,輪子在地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奔馳像是吃了偉哥一般,陡然如閃電彪飛出去。戰天鋼目睹這一切,鐵青着臉,厲吼道:「追!」
幾名戰將和天堂組早已隱藏在周遭的車裏,這是戰天鋼安排的後招。奔馳車一開上林蔭道,如電如光,一瞬間就消失在盡頭。戰將們和天堂組的成員,一共六輛車,前後瘋狂啟動,狂追而去。
對於東江的地形,陳凌熟稔無比。尤其是在這黎明時分,街上車輛很少的情況下。陳凌將他彪悍的車技展現出來,油門踩到底,對後面唐佳怡道:「綁好安全帶,坐好了!」唐佳怡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之色,連連點頭,依言照做。
奔馳車進了主街道,耀眼的路燈下,只能看見黑色奔馳留下的殘影,唐佳怡看着外面的景物都已扭曲,心也跟着抽緊。同時越發覺得陳凌厲害非凡,還有他不會的東西麼?
一輛出租車在街道邊慢悠悠的開着,身邊黑影一閃而過,還有些睡意的司機老王嚇了一大跳,往前看去,已只能看到一團黑色殘影。不由嘀咕道:「尼瑪,誰這麼無聊,飛機玩低空飛行啊!」
天堂組和戰將們追着追着,前面已經完全失去了奔馳的蹤跡,連灰都無法吃到。
不過戰將們並不灰心,因為在陳凌的奔馳上,他們悄悄安放了跟蹤器,非常的隱秘。羅生堂這次臉丟得夠大,連堂主都被人抓走。這時他們還不敢報告上面,只想先藉助自己的力量來設法營救出張美。
戰天鋼負責全權事務,他命令天堂組駐東江成員全部啟動,形成一張大網,朝陳凌方向靠攏。
戰天鋼對於陳凌所給他的侮辱耿耿於懷,發誓抓到陳凌後,一定讓他受盡人間極致的折磨。其實這一點,張美與他是同樣想法。羅生堂全部裝備好武器,朝跟蹤器所顯示的方向追去。
導航儀上在五點二十分時顯示,跟蹤器停在了東江一條隱蔽江堤處。
戰天鋼坐在奔馳上,由天煞成員開車。江的對面是一個小村莊。戰天鋼冷笑,躲到對面村莊確實神不知鬼不覺,但是你做夢也想不到這輛車暴露了你的行蹤。
江堤邊,天際漸漸露出魚肚白,馬上就會有絢爛的日出。唐佳怡一下車後就嘔吐個不停,陳凌確實開的太快太快了。
江邊停靠了一艘很小的漁船,漁船上有一位老人家在打着盹兒。陳凌上前,喊道:「老伯!」
老伯長的很精幹,驚醒後看了眼陳凌,疑惑的道:「你是····」
陳凌道:「我是趙成光,訂船的人應該跟您說了吧。」
老伯道:「那你們快上船吧,我足足等了你們兩小時。」
陳凌道:「那麻煩老伯了,不過我們不上船,您只需要將船劃到對面江堤上,然後讓船在那兒待一天不動就可以了。」
「啊?」老伯詫異至極。陳凌道:「麻煩您了。」老伯咕隆一句,便也照做了。
陳凌這才到唐佳怡身邊,輕柔的給她拍着背。待唐佳怡吐完後,陳凌到堤邊隱秘的地方摸索着撈出一個黑色箱子。
箱子打開,裏面有兩套衣服和一些證件,還有十來張高分子仿真面膜。這些面膜都是根據陳凌的臉型和唐佳怡臉型製作出來的。這些東西當然都是國安的人給陳凌準備的。
唐佳怡吐完後好了些,胃裏難受,不過她強行忍住,來到陳凌面前。陳凌將一套衣服遞過去,道:「快點換上,我們時間不多。」
唐佳怡知道危機未過,也不扭捏,脫下運動服和褲子。裏面便只有文胸和白色內內,身材還是那樣的婀娜多姿,腰肢如雪白的凝脂沒有一絲贅肉。她雖然懷孕,卻還不足兩月,根本看不出來一絲端倪。
兩分鐘後,彼此都換好衣服。陳凌挑選着拿出一張面膜,輕柔的幫唐佳怡戴上。這一年來,他經常戴這種易容面膜,倒是已經手法嫻熟的不得了。不過這種輕輕的溫柔,讓唐佳怡感覺幸福無比。
給唐佳怡弄好後,他自己也戴了面膜。至於證件,則都是早已齊全。
將所有衣物以及槍械收拾進黑色箱子後,又放入水中。陳凌接着來到奔馳車前,一把將張美提了出來。然後雙手用勁,將奔馳車推進了江里。
做完這一切,陳凌微微鬆了口氣,與唐佳怡對視一眼,他會心一笑,伸出手將她擁住,柔聲道:「不要怕,我會一直保護你。」
唐佳怡重重點頭,淚水忍不住流了出來。這段日子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過折磨,太過刻骨銘心。而陳凌的懷抱是令她那樣的安心。
擁抱了一會兒,兩人分開,唐佳怡看了眼昏迷的張美,道:「他怎麼辦?」
陳凌眼中閃過森寒殺機,卻溫聲對唐佳怡道:「你沿着江堤往前走,我處理好他就過來找你。」唐佳怡知道他要殺人,那景象確實不是什麼好看的。當下點頭,依言前行。
唐佳怡穿的是藍色t恤,牛仔褲。長發溫婉的披在身後,背影是那般的姣好。以前的她如精靈可愛,火辣十足。但現在陳凌卻覺得她變的低沉寡言。這中間,這麼多天她在張美手上又遭受到了什麼樣的侮辱與折磨呢?陳凌不敢去細想,他也永遠不會去問及唐佳怡。
待唐佳怡走遠後,陳凌看着昏迷的張美,夜色下,他的臉蛋着實俊美無雙,睡容也很安祥,如一幅美麗的畫卷。陳凌眼中恨意閃過,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巴,雙指如鈎,猛然插進他的雙眼之中。
「唔····」張美全身如電擊痙攣般疼痛欲絕,雙腳雙手亂蹬,陳凌插瞎他的雙眼後並不算完,抓起他的雙手,咔嚓一聲,雙手被陳凌將他骨關節震成粉碎。
張美的慘叫聲驚天動地,陳凌站起,閃電踩下兩腳。兩腳踩在張美的膝蓋上,如馬蹄狠狠踐踏。踩下的一瞬間,陳凌腦海里閃過無數畫面,當初在佳悅俱樂部。張美要自己滾的屈辱,還有江雲,雷暴這些兄弟的音容笑貌。最後是唐佳怡被侮辱的畫面,他眼中忍不住熱淚滾滾而出,「江雲,雷暴,周平,兄弟們,我為你們報仇了。」
任由張美的慘叫連連,陳凌雙手一抖,所有血污震飛,雙手依然盈白如玉。他提起黑色箱子,轉身飛奔着趕向前面的唐佳怡。
饒是戰天鋼一群人都算得心狠手辣的主,但是等他們看到張美的慘狀時還是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太殘忍,太毒辣了。
張美立刻被安排着送進醫院治療,他這模樣,最多也只能保住他的命,至於人,那肯定只有永久的失明,四肢癱瘓了。
這樣的張美,已經失去了讓沈少寵信的資本。張美雖然活着,卻比死去痛苦百倍。這就是他拼命要逼回陳凌,所承受的後果。
戰天鋼看到對面的漁船,慣性思維下,立刻命人渡江過去搜尋。
而陳凌與唐佳怡已經坐在出租車上趕往東江火車站。
六點三十分,陳凌與唐佳怡上了開往西安的火車。軟臥車廂里只有陳凌和唐佳怡兩人,火車哐當哐當的開動,外面的朝陽初升,田野邊的阡陌上佈滿了青草,田野中有農民伯伯牽着水牛出來覓食。
晨曦透過車窗灑照進來,一切都顯得那麼明媚而美好。打開窗戶,更有清爽的晨風吹拂。吹拂着唐佳怡的長髮,她露出了一個動人的笑容。
陳凌去買了早餐回來,兩人在餐桌前坐下。唐佳怡在喝粥前注視陳凌,一眨不眨的看着。陳凌微微訝異的看向她,淡淡一笑,道:「怎麼這麼看着我?」
唐佳怡會心一笑,道:「我以為我死定了,現在是死後餘生,自然要好好的看看我的救命恩人。」
她突然調皮起來,陳凌鬆了口氣,道:「是我連累了你,應該是我跟你說對不起。」
唐佳怡淡淡一笑,卻是渾不在意了。隨即有些扭捏,道:「我····那個,其實我有了孩子沒告訴你,並不是想用孩子來怎麼你的,我····」
「我知道。」陳凌用篤定的語氣道:「你不是那種人。」唐佳怡會心一笑,隨即故作輕鬆的道:「嗯,現在既然你知曉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讓一個孩子來綁着你跟我一起,我也沒那麼不堪。我會打掉的。」
陳凌微微苦澀,也只有這麼做。他現在的心思是無論怎樣都不會去辜負葉傾城了。而如果唐佳怡生下孩子,他也做不到就那麼自私的去擁有愛情,置孩子於不顧。
這個孩子,不應該出生。陳凌抬頭看見唐佳怡眼裏閃過了痛楚,她肯定是想要這個孩子的,但是卻不想自己難做才如此說。
陳凌也覺得頗不好受,扯開話題道:「現在說這個還早,沈門的勢力太大,我們隨時都有可能被抓住。」
唐佳怡頓時吃了一驚,道:「我們連樣子都改變了,他們還能找到我們?」
陳凌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道:「你太小看沈門了。」頓了頓,道:「不過你不要擔心,我自有辦法來躲開他們的眼線,你先吃早餐。」唐佳怡點頭,道:「嗯!」她覺得有陳凌在便一切都不再可怕。
火車到達下一站時,陳凌便拉着唐佳怡下了火車。隨後乘坐到達慶州的大巴,又在中途下車,攔了一輛開往慶州反方向的地級市。
陳凌這便是在玩組合拳,跟他打拳一樣,即便你沈門神通廣大,順藤摸瓜,那也要摸得頭昏腦脹。
到達該地級市時已是晚上六點,陳凌換了一張全球通的電話卡,然後住進一家不要證件的小旅館。陳凌買了晚餐,兩人吃過後還不到七點鐘。外面的天也還未安全暗下來,房間裏的彩電基本收不到什麼台。唐佳怡嘗試着調台,最後到處是一片雪花,偶爾有台也很不清晰,只得放棄了看電視的想法。
房間裏只有一張床,有吊扇。
唐佳怡犯過一陣噁心後,臉色蒼白,陳凌服侍她喝了些礦泉水,讓她先睡下。陳凌雖然精神頭很足,但想到接下來的路程,便也躺到了床上。
這一天來,他精神高度緊張,生怕被沈門的人察覺。那一旦察覺,拖着唐佳怡一個弱女子,遇上沈門的高手,幾乎就是死定了。
夜色漸漸深沉,外面的霓虹從窗戶映射進來,車燈折射着從窗戶上過往,如浮光掠影。
唐佳怡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尤其是她方才洗過澡,身上還有沐浴露的味道。看着她蒼白的臉色,陳凌想起她在張美那兒受的苦楚,現在肚子裏還有自己的孩子,愛憐心起,將她摟在了懷中。唐佳怡臉上露出滿足幸福之色,很快便沉沉睡去。
凌晨一點,陳凌輕手輕腳的起身來到樓下的衛生間裏。他耳聽八方,確定沒人會偷聽,方才顫抖着給葉傾城打去一個電話。
想起葉傾城的深情,陳凌就會忍不住有種落淚的衝動。電話一通,葉傾城低沉的一聲餵。
陳凌飽含感情的道:「是我。」葉傾城立刻哭出聲來,問:「你在哪兒?」
「我沒事了,唐佳怡已經被我救出來了。你聽我說,你和陳軍現在繼續趕往濱海。我也會趕去,我們匯合後就一起去西伯利亞。」他已經從海藍那兒知道,葉傾城又跑了回去。
「嗯!」葉傾城道,她就是這樣的性子,無論是多大的委屈,但是在關鍵時候絕對不會來使性子。
陳凌沉吟半晌後,艱難的道:「傾城,我··我···你能原諒我嗎?」
葉傾城默然一瞬,幽幽道:「我不知道。」隨後掛斷了電話。
陳凌手中捏着手機,悵然若失。不過這種情緒只持續了一分鐘左右,便即振作精神又給海藍打了一個電話,表示已經一切順利。海藍聽後自是高興不已,要他立刻趕往濱海。
陳凌接着給林嵐打電話,林嵐自然將他罵得狗血淋頭。不過陳凌一點也不着惱,能夠還活着,他覺得很好。
在與林嵐商議好匯合路線後,掛了電話,之後不出意外的,在十分鐘左右後沈出塵的電話打了過來。。沈出塵的衛星手機,陳凌是無法撥打過去的。
沈出塵聽到他竟然能救人並順利逃出來,驚喜震驚。只有沈出塵才知道沈門的厲害之處,當下詳細問了他是如何做到。
陳凌與沈出塵之間有種莫名親切,當下詳細講了種種。沈出塵聽後,陳凌還想等着聽她讚嘆,卻不想沈出塵突然問了一句,道:「萬一當時張美不在辦公室里,你怎麼辦?」
陳凌一呆,瞬間冷汗遍佈全身。他一直覺得自己的算計接近完美,雖然冒險,卻能險中取勝。要換朱浩天來,肯定弄得麻煩無比。
「我有情報,張美這些時日一直都住在辦公室里。」
沈出塵淡淡道:「當時你在外面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張美一個心思轉變,離開辦公室,你這個完美的計劃怕是····」怕是陳凌就會死無葬生之地。
只能說陳凌運氣太好,雲破天一行人也太過托大。
旅館的房間還算是整潔,被單和床套也都是白色,並伴有被陽光曬過的健康氣息。這一點對於這個小旅館來說很是不易,所以唐佳怡在床上睡的沒有一點心理障礙。陳凌輕手輕腳進了房間,關上門後來到床前。
懷孕的人瞌睡總是多一點。
唐佳怡睡的香甜,只不過因為房間悶熱,導致她額頭上有細細的汗珠。吊扇雖然開着,卻根本就頂不了多大的作用。陳凌找了一本雜誌,然後睡到她身邊,支着頤用雜誌幫她扇着風。
陳凌的手不自覺的伸到她的小腹前,隔着t恤輕柔的撫摸,心中生出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這肚子裏面,有自己的孩兒啊。
手與她腹部柔軟接觸,不知不覺中,陳凌腦海里充斥出一種骨肉相連的感覺來。他霍然一驚,陳凌啊陳凌,你就因為自己的愛情,便要這樣殘忍的去殺了自己的孩子?你還是個人嗎?
陳凌心思翻轉,這樣的難題他找不出合適的答案來,倒是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來。懷孕前三個月的女子不能有性事,如果唐佳怡遭到了張美的侵犯,那孩子現在還安好嗎?他自也不好去問。難道這樣問,喂,佳怡,你被張美那撒了嗎?
許是陳凌的手讓唐佳怡覺得有些癢,唐佳怡忽然睜開了眼睛,她的睫毛很長,漆黑如點墨的眼珠一眨之間顯得很有靈性。她抬眼便看見了陳凌正溫柔的給她扇着風兒,結合他的英雄蓋世,再到他此刻的柔情,她不能不感動幸福。嚶嚀一聲,側過身,緊緊摟住陳凌的腰部。
「陳凌····」唐佳怡輕聲喊。陳凌應了一聲,唐佳怡忽然很不着邊際的道:「如果你是君王,可以三妻四妾多好,那我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生下孩子,做你的小情人。我也不要爭寵,能有一個我們的孩子,能夠時常看到你,我就已經很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