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說自話和目中無人這一點上,貴妃與贏王殿下還是蠻相似的。總而言之,在蘇洛回到贏王府的當天晚上,這位姑娘同樣出現在了王府內。一進門,還沒問清叫什麼呢,便噗通一聲暈了過去,蘇洛嚇了一大跳,忙請了大夫給看脈,結果是,這位姑娘身體上倒是沒什麼大礙,只是心神上有所損傷,簡而言之,就是人在受到劇烈驚嚇後,再也承受不住而導致機體暫時罷工的症狀。
蘇洛心想:嘖嘖……這可憐見的,咋嚇成這樣呢?
贏王殿下直接把人抬進了王府最偏僻的一處院落中,一副多看一眼都嫌礙事的模樣。「瞧你這臉臭的。」蘇洛無奈的看着整張臉上寫着我很不高興的贏王殿下,十分打趣地說道:「恭喜你喜獲佳人啊。」贏王殿下聞言立刻挑起他那惑人的眼梢,凌厲而兇狠的瞪了某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女人。
蘇洛笑呵呵了一下,雙手抵着自個的下顎,一副裝可愛的模樣:「所以,這姑娘到底是什麼來路啊?」雖然這母子兩個都挺目中無人的,但是要蘇洛說,他們家妮妮的程度大約還是要高上一些的,這姑娘能活着進王府的大門,她其實還挺意外的。雍元擬聽了蘇洛的話後,臉色頓時變得七分古怪起來,奈何對面的女人正眨着雙亮晶晶的眼睛,一副說啊說啊快說啊催促表情,於是萬般無奈之下,他也只好僵着聲音悶聲悶氣地說道:「此女在行宮伺候過父王,且與貴妃流產有一些關聯,算了,小培子,你來與娘娘解釋。」
小培子聞言立刻上前幾步,打了個千,雖然極力壓制但臉上依然帶着幾絲八卦的神情,語氣頗快的說道:「回娘娘事情是這樣的,據查:這位姑娘叫香柳,她還有一個雙胞胎姐姐叫香翠,她二人都是皇家行宮那邊的端茶婢女,因兩人頗有姿色,皇上私下裏便叫着伺候了幾回,誰想前月,皇上醉了酒,與那香翠在耳房內痴纏起來,而這時貴妃娘娘又恰好過來尋皇上撞了個正着,貴妃娘娘一時激動,受不住這刺激,當下便暈了過去,倒下時撞到了肚子,腹中的胎兒就這麼沒了。」蘇洛聽到這裏立刻嗤笑了幾下,心裏卻知道這一定是旁貴妃算計好了的,既找了一個合適的流產理由,又能讓皇帝心存愧疚,打的就是一箭雙鵰的買賣。
蘇洛這邊想着,那旁的小培子卻接着說道:「皇上因貴妃流產自責懊惱下難免遷怒。那香翠已是被亂棍打死,這香柳本來也是要死的,是被貴妃娘娘給攔了下來。」
&老子睡過的女人,為什麼要送給兒子呢?」蘇洛眨了眨眼睛,有點摸不明白這貴妃娘娘究竟是個什麼章程。給贏王難看,故意膈應他?
&女人就是個瘋子。一個瘋子根本無需猜測她的想法。」贏王殿下直接把事情歸結到對方腦子有病的結論上來。而事實證明,貴妃娘娘的病要比人們想像中的還要嚴重。在第二日的時候,摘月宮裏的宮女就帶了懿旨過來,這位香柳姑娘,被抬了良人。從名份上來說,也算是王府中正經的主子了,而這居然還不算完,就在這宣旨的宮女回去後沒多久。出於對兒子撿了自己的愧疚,皇帝陛下居然又送了兩個女人過來。
&婢如月,秦霜,見過側妃娘娘。」看着底下跪着的雙姝,蘇洛的雙目微微亮了了一下。這兩個可都是名副其實的美人啊,只見那如月一身鵝黃色的精緻長裙,露出一截雪白的鵝頸,五官十分清雅秀麗,且身上隱隱有一股幽香傳來。那秦霜走的卻是妖嬈路線,身材極好,那大胸大屁股的看着就讓人眼熱。
&咳…」站在一旁的小芽少女狠狠咳嗽了一聲,蘇洛立即收回了自己那略顯痴漢的表情,用着萬分和藹萬分愉悅的聲音道:「快快快,兩位妹妹快起來,這石轉寒涼的,可別跪壞了雙腿。」
如月和秦霜見聞言趕緊道了聲謝,小心翼翼地站起了身子,她二人看向蘇洛,而後同時在心裏一驚,縱然二人對自個容貌極有信心,然在見了蘇洛後,也有些被比下去的感覺。怨不得能讓那個誰都不放在眼裏,高傲無比的贏王殿下如此喜歡看重,卻是本錢十足啊!
&謝姐姐。」二人彼此對視一眼,心裏也都有了些成算。
蘇洛本想好好親近下這兩個美人,奈何,贏王殿下看她們礙眼,直接把她們和那個還病着的香柳送做了堆,又讓奴僕守着院落,只供應着吃喝,想要走出來卻是千難萬難。兩個美人縱有雄心萬丈,卻連王爺的人影都見不到,也是無可奈何。 「看着是個慈和的,沒想到內地里卻如此陰險善妒,手段卑鄙。」二人卻是把失寵的罪過怪罪到了蘇洛頭上。
這一日,贏王殿下下朝回來,被蘇洛喚了過去。對方直接言明,要求自個一件事。從兩人認識以來,這還是蘇洛第一次對雍元擬有所要求,贏王殿下不由心情爆好,自是求什麼應什麼。蘇洛便當着贏王殿下的面拿出了一把劍來,只見這劍跟門板一樣的大小,看着就有一種厚如泰山般的沉重,卻是蘇洛從風四海那裏得來的那把龍脊劍了「我聽說你曾被人喚做重劍蘇洛?」贏王殿下的目光從龍脊劍上一掃而過,心裏對蘇洛的臂力又有了一個清準的認識。
&不是很土的名號?」蘇洛撓了撓自個的後腦,呵呵笑着說道:「其實我一直覺得像什麼玉面公子,銀蛟龍什麼的比較適合我,可惜別人卻偏偏稱我為重劍,這名字,真是毫無藝術感啊!」玉面公子?銀蛟龍?贏王殿下心裏呵呵噠了兩下,開口道:「你要我怎麼幫你?」
&實是這樣的。」蘇洛直視着贏王殿下的雙眼:「我想要借你的黑炎一用。」
雍元擬沒有想到蘇洛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整個人不禁愣了一下,蘇洛卻接着說道:「你那黑炎霸道絕倫,幾乎無物不融,我便想藉此屬性一用,重新煉化這把龍脊劍。」
&那劍恐受不住這黑炎。」
蘇洛聞言後便笑着說道:「這把龍脊劍採用的材料頗不尋常,且你要按照我所說的辦法進行融化分解,想來應該能夠成功。|」雍元擬見蘇洛說的這樣肯定,便也沒有再說什麼。他知道,蘇洛其實在武道上有着很高的追求,她本應該是是自由的雄鷹,在江湖上肆意翱翔,捲起無數風暴,卻因着自己不得不困在京城這一畝三分地中,雍元擬心裏不是不愧疚的。所以他竭盡全力的為她找來各種武功秘籍,各種技藝技法,為的也不過是填補這愧疚並且討她歡心罷了。
七日之後,蘇洛小心翼翼地從贏王殿下的手裏接過來了那隻白玉色的瓶子掀開栓子瞅了一眼,那裏面是銀灰色的流動液體。「辛苦你了!」蘇洛笑着說道。贏王殿下搖了搖頭,指着這瓶子道:「你打算怎麼用它?重新製作一把武器嗎?」
蘇洛嗯了一聲:「是有這麼一個想法。其實,這方子也是從一本古籍上看來的,是一種叫做劍丸的東西,因用料十分稀奇,所以並不多見。」她顛了顛手裏重量十足的玉瓶:「其實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這次不成功,再煉就是。」贏王殿下倒是極其灑脫:「總有一日會成功的。」|蘇洛笑着點了點頭。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裏,蘇洛又開始了自己的閉關之旅。經由贏王殿下的黑炎所提煉出來的材料俱有極其高品質的純度,而且蘇洛所需的其他材料如明英鐵,千金銅,紫蕪英,流晶,連雲墨等等,只要張一張嘴,自有人給準備齊全。
這大約也是抱大腿的好處了。
密室內,已經連續閉關七日的蘇洛,正在準備實施這最後一步。成不成就看現在了,蘇洛深吸一口氣,再張嘴時,猛然一股內息吐出,懸浮在她面前的灰色水珠滴溜溜的連續轉了數圈,一圈圈細碎的花紋開始浮在它的表面上,蘇洛就像是不要命一樣,一口一口連續吐出內息,那水珠便開始綻放出越加明亮的光芒,上面的玄奧花紋也逐漸開始清晰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後,蘇洛的耳邊突然傳來劍鳴的聲音。於是,毫不猶豫地,她瞬間咬破自己的舌尖,一口鮮紅的血液就這麼噴了出去。沾染了她血液的銀灰色水珠,一下子就像是得到了什麼巨大力量一樣,綻放出無限光明。
於是,蘇洛就知道自己這次是成功了。
張開嘴巴,已經完全變成白銀色的劍丸,如同乳燕投林般鑽進了她的肚腹中,最後,在她的丹田裏成功安家。蘇洛知道,接下來她需要再安心蘊養七七四十九日,這劍丸便算是徹底屬於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