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當回事?」我能想到她會反應過激,但沒成想會過激到這種地步。
「我告訴你羅陽,是你沒有把這些當回事,並不是我!」
「我怎麼就不當回事了?」
「那你說,你幹嘛問孩子那些話?」
「是他跟你說了什麼嗎?」我並不確定悔兒是怎麼跟王偉講的,很可能會讓這個問題被曲解,「偉,你千萬不要聽小孩子的一面之言,總得問問我,了解了解事情的真相吧?」
「問你,還用得着問嗎?我在外面都聽見了,你說什麼來着,悔兒不回答你就要打他,明告訴你,悔兒是我兒子,你要是敢碰他一下,我會把這記一輩子。」
「我那只是唬唬他,並不是真的想……」
「你太low了,是個人都會找這樣的藉口,真讓我看不起你,兩面派,這邊在家裏跟我說的好,還說把悔兒接到這邊玩,然後另一邊,竟然趁着我買藥的空子恐嚇悔兒,我來猜猜看,要是我再晚回來一會兒,你會不會直接恐嚇他回魔都去?」
「你簡直不可理喻!」
「那是因為你做的噁心!」王偉塞着兩個孩子的耳朵沖我吼道。
我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我說你噁心,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小人,呸~」
「放你娘……」
剛喊出三個字,就被敲門聲給打斷。是小姨,她叫我去開門。
我深呼吸一口氣,努力保證自己情緒穩定,然後過去把門打開,門外站着小姨和冷月。
小姨推我一把:「一回來就聽你們吵,都多大的人了,能不能考慮下孩子們的感受,兩個孩子都還小,被你們嚇着怎麼辦?」
「是。」
小姨進屋環視一圈,王偉低着頭沒言語。
「瞅你們這樣今晚是睡不踏實了,月月,把孩子抱我屋裏。」
冷月點點頭,和小姨一人抱一個孩子離開,王偉也沒阻攔,她顯然沒心情哄孩子。
小姨走到門口,停下來說:「我知道過日子會有很多的磕磕絆絆,但既然決定過了,就要懂得相互遷就,否則成天這麼吵,遲早會把建立起來的感情吵坍塌掉。你們好好考慮考慮,另外,吵也得關窗戶吧,免得其他客人去前台投訴。」
小姨最後看我一眼,跟着離開房間。對於我們的吵架,她只能說我,不能說王偉,如果連她都站在我這邊,未免會給王偉欺負人的感覺,那個時候矛盾更會加深。
王偉光着腳去關窗,我忍不住出聲:「能不能穿鞋,不要胃了?」
結果她不理我,還是光着腳關了窗戶。沒關窗吵起來,關了窗卻消停下來,看來小姨那句「相互遷就」還是很起作用的。
「我不是什麼兩面派,更不是你說的什么小人。」別的可以不去辯解,但這個我要為自己申明,「認識快兩年了,我是什麼人你不清楚嗎?如果我對悔兒心存芥蒂,那我會在她還沒來之前就表明態度,我有啥可藏着掖着的,用得着去做兩面派嗎?我至於這樣嗎?」確實如此,我對她做的哪件事虛偽,愛就是愛,喜歡就是喜歡,恨就是很,什麼時候做過兩面派?
王偉用被子把自己悶起來,連頭都沒露,她沒再反駁,也意識到剛剛的話說重了,但她真的是心亂至極才說的,但凡腦子清醒些她都不會說這樣的話。
「我不是小人!」最後嘀咕一聲,我關了床頭燈睡覺。
這一夜,我們是分被而眠的,這是我們搬到會所後,首次同住一屋卻分被而眠。
之後連着兩天,我們同住一屋卻沒有半點交流,就像陌生人一樣。
直到第三天,她關燈後跟我說了聲「對不起」,說那天是她的話太傷人,讓我不要跟自己較勁。
我抱着雙臂沒言語,真正需要的不是她的道歉,而是理解,如果兩個人連最基本的信任和理解都沒有,我要這破道歉又有何用?有何用?
「你不是兩面派,更不是小人,但說出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潑出去容易,想收回來卻很難。我不奢求你對我有所改觀,也不敢奢求你原諒,如果真的難以維持,我不會虧着咱們的孩子。」
「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我倏地打開床頭燈,見她側躺在另一邊,留給我的只是後背,她沒有任何回應。
我忽然笑了,卻更像是自嘲:「隨便吧,搞了半天,你以為我在乎的是道歉,在你眼裏我就這麼玻璃心,就這麼說不得,就這么小心眼?」
一夜無話,第二天醒來,身邊的王偉早已不見人影,我想起她昨晚的話,慌慌張張地去找小姨。還好她並沒有帶走蘭兒,看到蘭兒還在小姨屋裏時,我着實鬆了口氣。
沒帶走蘭兒,就說明她還會回來。
但這一次我失算了,一直等到晚上都不見她回來。打她的電話也沒人接,她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走了,連蘭兒都沒有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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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打了無數通,但都像石沉大海一樣沒有半點回應,我就給她發信息,問她在哪裏,她也不回。
整夜翻來覆去睡不着,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思念之餘拿出相片看她們這兩對母女,也就是看照片時,我才明白不對勁在哪裏?
配方丟了。
從醫院回來,配方我都是夾在相簿里貼身保管,相簿是湯貝貝為我準備的,我時刻揣在身上。
仔細翻了翻口袋,根本沒有配方的影子。
一定是她帶走的,除去她外沒人能隨意出入這個房間。
發現配方丟失,我當即讓張賽坡佈控全城周子武,王偉應該會去找悔兒,只要找到悔兒,就不難找到她。
她為什麼要盜配方?和周子武有沒有關聯?
這些問題像謎一樣徘徊在我心間,夜深了,我卻沒有勇氣跟小姨說配方的事,她願意拿命換的東西,竟然在我的疏忽下丟失。
我對王偉是沒有防備的,她想偷走配方輕而易舉。
翌日天剛拂曉,張賽坡就來了消息,說周子武在珠海租的房子已經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