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這是商業機密,不方便透露。」安靖拉起林強的手,央求道:「林總,為了這筆大生意,我當着這麼多人,還有新聞記者連臉都不要了,這麼低三下四的求你,我不就是遲到了這麼一會兒嘛,你大人有大量,你就簽了吧。」
林強連看都沒看,隨後接過合同,刷的一下就簽上了自己的大名,一點壓力也沒有。因為他已經想明白了,安靖今天純粹就是來給他漲臉的,至於這份合同根本就是一場戲,當不得真。而且他林強是誰呀,他的名字一毛錢的價值都沒有,簽就簽了吧,反正他認為安靖不可能害他。
安靖看了看合同,忽然眼圈一紅,低聲說:「小冤家,這輩子算是押給你了,以後好自為之,可別,別忘了我!」把合同往林強手裏一塞,轉身向外走。
「記者朋友們,要了解合同的細節,三天之後,到我的公司里來,我要召開新聞發佈會。不過現在最好什麼也別問,因為我不想把你們當成商業間諜,呵呵!」安靖歡快的笑着,誇張的扭動着纖腰,走出了方家的大門。
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這輩子都押給我了?林強根本沒明白安靖說的什麼,只覺得安靖的戲有點過了,剛剛那句話明明就只有他自己聽到了,若是要演戲,為什麼不乾脆大聲一點說出來。
他倒是在百忙之中看了一眼合同,但根本就看不懂,只看到上面有個2開頭的數目字,後面一大串0,也不知道到底寫的什麼。心裏還想,安靖這一招其實挺二的,話說的也太誇張了,誰信啊。唯一的效果,也就是暫時撐一撐場子罷了。
可方沐月不那麼想,她看到安靖來找林強,心裏莫名其妙的就不舒服,也顧不上新娘子的儀態,從紅毯上面跑了下來。林強掀開合同的時候,她也在後面看着,只看了一下下,就驚訝的差點沒暈過去。
安靖這是幹嘛呢?居然在這個時候給方氏集團投資了二十個億,她瘋了嗎?
「哈哈,羅彼得,還有這位信長什麼什麼的島國朋友,真是有點不好意思,我看你們的情報都有些不太準確,我們方家的情況實在比你們想像中的要好的太多,如果你們不信的話,可以過來看看這份合同,哦對了,現在還不能給你們看,用安總的話說,目前這還屬於商業機密。想知道的話,三天之後,看新聞發佈會吧。」方沐月伸出兩個指頭,輕巧的從林強手中搶過合同,揚起來。
頓時,記者們把一排溜鏡頭全都集中到她的手上,咔嚓咔嚓的拍了一頓照片。
林強理所當然的認為方沐月在配合安靖演戲,他以前看電視上演過,有很多瀕臨破產的企業都是靠製造這種利好的假新聞來穩住動盪的股價,所以他甚至覺得安靖有可能是跟方沐月商量好的。心裏還給方沐月點讚呢!
他哪知道,這位新婚妻子現在心裏充滿了醋意,準備讓他回家跪在搓衣板上,拿皮鞭子審問呢。台詞方沐月都想好了:「說,你跟那個風流的小寡婦到底什麼關係?」林強肯定很委屈的解釋:「老婆,我倆啥關係沒有——」然後她就一鞭子抽下去。
「這麼說,你們方家真的要起死回生了,可我怎麼覺得這事兒那麼不真實呢?茱莉亞,你掐我一下?」羅彼得咂着嘴說。茱莉亞一回手在他臀上掐了一把,疼得他嗷的一聲跳起來:「草你大爺,你還真掐呀!」
「服從命令,是女奴的天職。」茱莉亞的表情中有些不懷好意的恭敬。
「我們走!」信長拾捌看了看仍然在地上打滾的佐藤,此刻他就像是一隻受了委屈的狗,每隔一會兒,就會發出拉着長聲發出一聲:「嗷!」的慘叫!信長拾捌心裏挺納悶,他不知道林強是怎麼踢的,怎麼沒把他給踢暈呢。
「丟人。」信長拾捌一揮手,立即有人把他給抬了起來。
「嗨,他老婆還沒留下呢?」有些得意忘形的方沐月,完全忘了自己新娘子的身份,很不莊重的叉着腰喊道。
「老婆,你留下他老婆打算幹嘛?」聽到人群中的鬨笑,林強頓時尷尬的要死,臉上都有點發燙了。
「我也沒想幹嘛,就是,就是咱家廚房裏不還缺個傭人嘛!」意識到自己失態的方沐月,臉上一片假笑。
信長拾捌突然眼珠一轉,說道:「我們島國人是最信守諾言的種族,明天我一定派人把佐藤的老婆送到府上,為奴為婢悉聽尊便,我們走。」
「不送。」方君秋朗聲笑道。
胡秘書趕忙捅了身邊的司儀一下,那司儀已經有點嚇傻了,他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陣勢,不過他還算是經驗豐富,懂得隨機應變,馬上抖擻精神,吹了吹話筒:「各位親朋好友,各位貴賓,剛才出了一點小插曲,現在婚禮繼續進行,請新郎新娘回到自己的崗位上來。」
這時候,現場的氣氛和剛才又不大一樣了,本來這些客人之中有好多都知道方家現在遇到了困難,無形中對他們存有輕視之心,可安靖這麼一鬧,他們開始意識到自己高興地有點早,百足之蟲果然死而不僵,頓時連笑聲都真誠了不少。
「走!」方沐月異常的興奮,主動挽着林強的胳膊,拉着他往台上走,半路上低聲對他說:「嗨,表現不錯,方總有獎。」說着轉過頭蜻蜓點水的在他臉上啄了一下,現場頓時爆出一片喝彩聲。
「不過你可別誤會,咱倆還是假夫妻知道嘛。」方沐月趕忙補充:「我也寫了一份合約,待會兒入洞房的時候,需要你簽一下。」
「什麼合約?」
「關於同居的,主題就是男女授受不親!」
「合約我可以簽,不過我絕不會再睡在車裏了,我這腰受不了。」
「廚房裏怎麼樣?」
「那我就沒辦法保護你了。」這句話林強是發自內心的,他覺得以方沐月現在的這種處境,自己必須貼身保護她才行。方沐月沉吟了一下,說:「那你要讓我好好想想,但無論如何,咱倆是不可能住在一個房間裏的,太不方便了,也,不太安全。」
「你很危險嗎?」林強詫異的問道:「晚上有夢遊的習慣?」
這時候他們已經走回了舞台,司儀宣佈婚禮繼續,林強改口管程英叫了媽,然後二老每人給他發了個大大的紅包。林強摸了一下,裏面硬邦邦的不像是有錢的樣子,倒好像是銀行卡之類的東西,心裏頓時動了一下。
「新郎新娘,下面請你們簡單的說一下戀愛經過好不好?」
方沐月頓時就愣了,原來按照慣例,新郎喜娘在結婚的前幾天必須要和司儀溝通一下,所有的節目都是排練好的,可是因為方老爺子把結婚時期定的太匆忙,要幹的事情又那麼多,所以這一項給省略了,只是胡秘書向他們說過幾句,也根本沒提到找個茬兒,這麼一來頓時兩人都尷尬了。
林強和方沐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場面一下子冷了下來,台下頓時傳出了唏噓聲。林強一想,這也太栽面了,怎麼也不能告訴人家這場婚姻是包辦的吧,傳出去很沒面子。
於是拿起話筒,看了方沐月一眼:「她追的我!」
「哈哈!」此言一出,連保持了幾十年冰塊臉的方雄林都忍不住笑出聲來了。方沐月氣的瞪了他一眼:「你怎麼不實話實說呢,就你那鞋拔子臉我能上趕着追你,嘿,其實我倆是指腹為婚的,不過,我倆的感情非常好。」
「那指腹為婚必須要有信物啊,請問你們兩個人的信物是什麼?」
林強心裏氣的呀,暗想這個狗屁司儀,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不是存心讓他穿幫嘛。
「信物在我這裏!」
聽到這聲音,林強和方沐月真差點沒暈過去,心想,賓客名單上好像沒有他呀,這婚結的也太憋屈了,怎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話音未落,只見羅瘋子穿着一身中山裝,趿拉着一雙拖鞋,從人群里擠出來,看樣子頭髮上還抹了油,鋥亮鋥亮的。
羅彼得剛忙跑過去:「八叔,八叔啊,你那老人家怎麼來了,人家請你了嗎?」羅彼得心想,誰家結婚要是請了他,他可真是太二了,萬一他要是在這看見什麼所謂的武林高手,他可不管你是不是結婚現場,非給你砸了不可。
「滾。」羅瘋子給他後腦勺上來了一下:「你小子,越來越不是東西了,等我回去跟你算賬。現在我要給林兄弟送禮!」
「羅老先生,您今天能來,我可真是榮幸之至。」林強心裏有點發毛,他記得羅瘋子說過,改天要找他比試兵器的,不會挑了今天吧。
「什麼榮幸不榮幸的,我知道你心裏擔心我,你放心好了,我今天不是找你報仇的,雖然你那一拳打得我現在還挺難受,可我也不會挑今天這樣的日子找你麻煩,我真是來給你送禮的,這塊項墜是你的不是?」
羅瘋子揚起手嗎,丟出一塊東西,林強伸手接住。台下的騷動更大了,雖然他們剛才都林強功夫強悍,可怎麼也想不到他能把羅瘋子打的受傷啊!
「項墜,我的項墜,羅老先生——」
「我先走了!」沒等他說完,羅瘋子擺了擺手,已經趿拉着拖鞋,踢踏踢踏的跑開了。
「諸位,這就是我和方總的定情信物!」林強雖然心裏納悶,但是顧不上說,一伸手就把刻有符咒和雲雷紋的項墜舉了起來。
人群中,有一個人頓時驚咦了一聲,舉起自己的手機,咔嚓一聲將項墜拍了下來。然後跟在羅瘋子身後,悄悄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