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州的第一看守所裏面,林強帶着青子見到了那個長毛,其實在看守所被扣押期間,是嚴禁探視的,探視的可能只有一種,那就是辯護律師,但林強還是進來了,因為有李靜剛的關係,但張弛和劉骨龍卻進不來,
「喲,長毛哥,又見面了,太榮幸了,」隔着玻璃窗林強點燃了一根煙,警察也沒說什麼,長毛現在已經不像那天那麼囂張了,拿眼睛瞪着林強,
林強看他才不過二十五六歲的年紀,長的賊眉?眼,一看就不像是個好人,刀子也說過這小子是個混子,而且查到他有很多的案底,
「姓林的,你來幹嘛,」
「來恭喜你,」林強大笑:「你砸了我的勞斯萊斯,又企圖謀殺我,這個罪名不輕啊,宋傲江給你多少錢讓你這樣做,你覺得豁出命去值嗎,我查過你的案底,厚厚的跟你自己那麼高,像你這樣的人要是進去了,還能出的來嘛,就算出來了,恐怕也老掉牙了吧,勞斯萊斯的價格你不是不知道,我說你傻呀還是傻呀,你把它砸了,你要賠的,「
「不用賠,因為我沒錢,」長毛死硬死硬的,
「不用賠嗎,」林強呵呵一笑:「青子,你告訴他,我國法律是如果規定的,對了,這是我的律師,把律師證給他看看,」
青子掏出律師證在他眼前晃了晃,很嚴肅的說:「你叫李阿森是吧,李先生,你的麻煩真的不小,不要以為法律只會追究你的刑事責任,因為我們在提起訴訟的時候,會附帶民事賠償,你將會因為砸車,背負一千兩百萬的賠償金,這一點希望你清楚,」
李阿森呲着牙一笑,一副肉爛嘴不爛的痞子德行,還順便舔了舔嘴唇,色眯眯的看着青子:「美女,你真是太漂亮了,我好喜歡你呀,」
「喜歡也沒用,你在裏面我在外面,呵呵,」青子笑完了板着臉:「別說是美女,就算是個恐龍你也別想碰了,好好想想吧你,」
「怎麼樣,這個道理可以想的明白吧,早點出來,還有美女等着你,如果出來的完了,一輩子也就完了,我知道你還沒結婚,往後的日子還長着呢,你應該好好的想想,為什麼會被關在蘇州而不是金陵,能想明白嗎,」
「你什麼意思,」李阿森有點慌了,
「意思就是你的老闆他根本就救不了你,或者根本就沒打算救你,所以,你還想要替他扛着嘛,假如我再努努力,你可能這輩子就出不來了吧,」
青子說道:「還有一點我要提醒你,不要以為你關在裏面沒有收入就不用賠錢了,我查到,你其實是紅星煉鋼廠的職工,家裏還有個癱瘓的老娘,一個上高中的妹妹,我猜,宋傲江肯定是給了你一筆錢,所以你才這麼踏實,但是只要我們向法院提起附帶民事訴訟,你所有的財產都會被充公,可別忘了,你的錢是存在你的卡上的,這一點我們也已經掌握了,」
「壞了,」李阿森失聲:「我怎麼把找個茬兒給忘了呢,我應該把錢存在我妹妹的卡上才對呀,這可怎麼辦,」
「沒法辦,」林強陰森的一笑,
「你特麼的廢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如果真的沒法辦,你幹嘛吃飽了撐的來找我,你肯定有辦法,快點告訴我,我媽會餓死的,我妹妹怎麼辦,」
「可以去當妓女,」林強很陰損的說:「然後我還會向她要債,你知道我是什麼人,我有辦法讓她還一輩子,」
「不,」李阿森徹底的崩潰了,猛地站起來拍打玻璃:「你要我怎麼做,你說你要我怎麼做,快點說,」
「坐下,快點坐下,」站在他身後的警察,立即拿着警棍過來喊道,李阿森頓時又坐下來,但是還不冷靜,滿頭大汗把頭髮都弄濕了,
「很慘吧,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什麼錢不好賺,賺這種錢,」林強嘆了口氣:「想不想讓我放過你,」
「姓林的,你騙三歲小孩呢,這怎麼可能,你怎麼會放過我,就算你放過我,法院也不會放過我的,別以為我讀書少什麼也不懂,我也看電視,我知道這事兒會怎麼樣,如果你不用手段,我三五年就出去了,」
「他就算是不用手段,你也要賠錢,你妹妹,嗨——」青子嘆了口氣:「聽說還是個學霸,品學兼優,社會精英的苗子,可惜了就要淪落風塵三五年,」
「而且也沒有你想像的那麼樂觀,因為你的確意圖謀殺,」林強正色說:「我是可以救你的,律師會告訴你,」
青子說道:「李先生,法院的訴訟,包括兩部分,一部分是原告訴訟請求,還有一部分是國家公訴,我們這方面是可以放棄對你追究責任的,那麼你就剩下了國家公訴,國家公司也就是砸車的事兒,如果林先生不讓你賠錢的話,你也就沒事兒了,頂多也就是一年半載吧,你又不是沒進去過,」
「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那麼貴的車,你怎麼可能放過我,說吧,到底有什麼條件,我想你是讓我指控宋傲江吧,其實你不用來,我也肯定要說,」李阿森說:「我對警察都說了,有什麼好瞞着的,」
「你,說的太少了,」林強小聲說道:「不如再多說一點,那樣的話,我也可以保證你妹妹安然無恙,甚至榮華富貴呀,」
「說什麼,」李阿森說:「就這麼點事兒,你讓我能說出什麼來,我能說的我都說了,宋先生並沒有攔着我,也沒有說會傷害我的家人,」
「那是因為你沒說到要害,而且他回頭會反訴你誣陷,我看你也長了一顆人腦袋,怎麼淨辦豬的事兒呢,」林強嘆了口氣說:「宋傲江有可能讓你在法庭上胡說八道嘛,他是什麼身份,你以為跟你一樣是個混子,做生意的最講究誠信,商會的會長尤其如此,你那樣的話,其實比殺了他都難受,」
青子說道:「所以宋先生會反訴你誣陷,而你會因為缺乏證據,再被多判幾年,現在有點明白了嗎,」
「那,那你們到底想要我怎麼樣,」李阿森被他倆忽悠的越來越害怕了,
「第一對媒體說,大聲的說,你的聲音越大,越沒有人敢動你,因為宋先生是個要臉的人,第二多說點,把你知道的以前的,有證據的事兒拿出來說,他進去了,你不就出來了嘛,不要擔心壞人的報復,我不會不管你的,」
「以前的事兒,」
「總之你說的越多,我們就越能夠抵制他的反訴,而且他也不敢反訴,因為有些事情越描越黑,越鬧越大,傳說越來越多,他頂不住,所以他為了不讓媒體炒作,就會選擇息事寧人,把你當一條瘋狗放了,」林強笑着說,
「可是我見不到媒體,」李阿森開始變得可憐巴巴了,看他的樣子仿佛已經徹底的相信了林強和青子,也難怪,他們說的很有道理,不由得他不信,尤其是青子的律師證,那是很有說服力的,
「庭審的時候,我會安排,那不是你應該操心的事兒,但是我幫了你,你也應該知道好好說話對不對,我的事情你自己看着辦,你的老娘,本來就是煉鋼廠的職工家屬,我當老闆的自然會照顧,如果你還是不相信我,可以打個電話去問問,看看現在煉鋼廠的職工,有沒有拿到錢,日子是不是比以前好過的多了,我和姓宋的,誰能幫你,那不就一目了然了嘛,」
「你真的會照顧我媽和我妹妹,」
林強嘆了口氣:「這事兒我沒辦法給你保證,最主要還是源於你自己的信心,不行你就賭一把吧,看看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好吧,我賭了,」李阿森比較大聲的說:「可是我這樣做,隨時都會死,我死了之後,你要照顧他們,」
「風險肯定是有,但也未必像你想的那麼大,我不相信宋傲江是那麼糊塗的人,事情鬧到媒體上去了,他還敢對付你,應該是不會的吧,」林強微笑着說:「而且,他的下場未必就會有多好,你覺得我會不照顧他嘛,跟誰混,怎麼混,最後混的怎麼樣,是風生水起,還是老死監獄,現在完全取決於你了,」
「林老大,你可別騙我,」長毛的眼神之中閃爍着亮光,仿佛因禍得福似的,林強站起來拍拍屁股,陰着臉說:「本來是打算騙你,不過看你還有點孝心是個人樣兒,所以這次就幫幫你,道理說清楚了,自己看着辦吧,」
「我,我答應,我答應了,林老大,我答應了,」
林強頭也不回:「好吧,就按照自己想的去做吧,我什麼也沒說過,只是來看看你,其餘的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是是是,我知道,我明白了,」李阿森甚至都有點驚喜的大笑了,剛剛看到林強的那種絕望,全都被一掃而空,他覺得寧可受騙也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