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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忠犬系統(快穿)
沈白這裏又是一箭飛出。
&向下移一分。」
十八號不動聲色, 然後按照沈白的提示移動着自己的弓,最後和沈白的下一箭同時射出。
兩支箭在空中劃出兩道完美的平行線, 直直地射入了對面木板的心臟處。
沈白看着木箭顫動的尾巴,仿佛眼前的木板變成了一個有血有肉的女人,心口處迸濺出一攤鮮血。
沈白:人家才不要那麼殘忍呢嚶嚶嚶。
系統:喂喂餵真的要用這種方式保持初心嗎!其實已經變態了吧!
站在一邊的中年男人看着那直入心臟的一箭不再作聲,然後將視線移到了其他少年身上, 凡是有嚴重偏離準頭的就被叫過去又是一頓鞭子。
沈白:其實這個管事有些不為人知的愛好吧, 天天對着別人揮小鞭子……
系統:……你開心就好。
這一天的訓練結束, 一群人列着隊去領自己的食物, 領完食物後他們要到另一個男人那裏背誦教規, 這個年代的夜生活結束的很早, 等一群人背完今天的教規後,背不出來的徹夜扎馬步,其他人如果不守夜就可以睡了。
守夜是兩人一組,說是守夜其實就是不讓他們睡覺,沈白十七號,那個男孩十八號, 所以今天該是他們兩個了。
沈白帶着自己的小短劍和十八號站在一起有些彆扭,今天他也算是幫了對方,但是他又不喜歡這個男孩, 所以對方等會兒要是一點謝意都沒有,他肯定會有些不開心, 對方要是等會兒表達了謝意, 他又會覺得尷尬不舒服, 所以現在和那人站在一起,沈白也不知道自己等會兒到底該是個什麼情緒。
沈白在一邊糾結着,但是對方卻毫無動靜,他於是有些耐不住,時不時往十八號那裏瞄瞄,結果就聽到對方的聲音輕輕地傳來。
&動,管事在看。」
沈白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十八號的聲音,就連平時挨打這男孩也只是悶哼着不出聲。這裏的孩子平日裏都沒有半點小孩的樣子,聽着這一聲脆脆的聲音,沈白才感覺到他們的真實年齡。
聽到十八號這麼說,沈白頓時站的筆直,半刻不敢放鬆,一邊站着一邊想,對方是怎麼發現管事的在附近的,明明旁邊黑黢黢的看不見人。
&謝你。」
過了好一會兒,身邊傳來了一句輕聲的道謝,仔細聽能聽出其中的一些靦腆,沈白知道管事的估計是走了,不然這小子也不會和自己說話。
估計是當時自己滿臉是淚的樣子被對方看到,沈白對着這個十八號就好像完全成熟不起來,他把眼睛瞥向對方,然後輕輕的「嗯」了一聲,覺得十八號好像變得順眼了起來。
這麼一想,其實十八號長得也挺說得過去,除了那雙看上去有些空洞的眼睛,也算得上是可愛的範圍之列了。
沈白自顧自地想着,沒意識到自己身邊那個眼神空洞的男孩望着黑黑的遠方嘴角輕輕地勾起。
像是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說話的同伴,平日裏默不作聲的十八號繼續開口,聲音輕輕地飄在空氣中,落在了沈白的耳邊。
&實我現在什麼也看不見,」男孩好像輕笑了一下,「即使是白天也看不清遠處的東西,你說如果這樣下去,我是不是遲早會有一天被其他人發現。」
沈白聽完幾乎是下意識的看向對方,對方感受到了沈白的注視,也看向了他的方向,依舊是之前讓沈白不喜的眼神,他看着沈白的臉看的極其專注,只是沈白不清楚,現在十八號到底能不能看清自己。
沈白現在知道了,這個孩子是天生弱視,因為害怕被別人知道,所以一直不敢說,不過現在比起害怕被別人知道,沈白更怕他在後面被管事的視作無價值的人直接處理掉。
&以你現在,」沈白語氣中帶着些小心翼翼,「看不清我嗎?」
十八號搖了搖頭,「只有個輪廓罷了。」
&白天呢?」
十八號頓了頓,沈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看不清了,竟然感覺對方的臉有泛紅:「看的有些模糊……大概是,很可愛的樣子。」
……嗯,那看來你的眼睛也還不是沒希望。
沈白正準備說些什麼,還沒開口就被對方打斷了,他趕緊回頭,望着前方,一動不動,等到旁邊人轉過頭看着自己的方向,才敢放鬆。
沈白四處環顧了一下,有些疑惑:「那你怎麼知道管事的來了?」
十八號慢慢開口:「因為我聽到了管事的聲音,他身上有個木牌子。」
沈白點了點頭。
&實……我最喜歡你的聲音。」十八號頓了頓,然後特地補充了一句。
沈白有些不好意思地偏過頭望向旁邊,不去接話。
如果這個孩子是天生弱視的話,好像之前也都解釋的通了,眼睛缺乏神采,其他訓練都可以順利完成唯有遠距離的武器無法掌握,再加上看自己的時候很專注,其實應該是看不清才會這樣吧,但估計因為弱視,所以聽覺極其靈敏,管事的武功好歹也是落地無聲級別,沈白的身體已經算是天賦超人但是依然聽不見,十八號卻能夠分辨出來,也算是非常了得。
十八號還在扭頭看着沈白,加上他前面的幾句誇獎,讓沈白有些難為情,原本自己還討厭對方來着,沒想到是誤會了這個男孩,而且對方對自己還頗有好感,這麼一想,沈白的羞愧讓他瞬間將十八號視為了自己人。
&叫什麼名字?」沈白看着對方,輕聲問道。
男孩黑暗中歪了歪自己的頭,有些疑惑不解:「十八號?」
沈白覺得對方的回答有些天真的好笑,但唇角還沒來得及勾起後背的肉就緊繃了一下,想到自己現在的面癱和對方連自己名字都已經遺忘,不禁在心裏嘆了口氣,這裏簡直是要把這群孩子活生生訓練成傀儡。
&是編號,是你的名字,你還記得嗎?」沈白極其認真的看着對方,男孩望着沈白的方向,他看不清沈白的五官,但是仍能感覺到對方的眼睛正亮亮地對着自己。
沈白繼續開口:「比如我,我叫沈白,十七號是我的編號,你的名字呢?」
沈白,男孩在心裏默念了幾遍,然後開始回憶自己的名字,但是男孩真的想不起來自己的名字,他只記得父母發現他的眼睛看不清東西以後就一直喊他「小瞎子」,直到把自己賣到了這裏。
十八號一直沒說話,沈白突然想到,寒衣教再怎麼魔教也不做拐孩子的勾當,這些小孩要麼是乞兒過來圖口飯吃,要麼是被賣過來的,十八號不是前者就是後者,現在男孩連自己名字都不知道,沈白怕自己戳到了十八號的痛處,一時間有點懊悔剛才幹嘛問這個問題並且在對方沒回答出來以後還揪着不放。
沈白為了轉移話題,彎下身撿起來一顆小石子,往前方十米遠的地方扔去,石子落到地上發出了一點聲音,然後完全淹沒在了黑暗裏。
&你能聽出那粒小石子落在哪裏了嗎?」沈白有些期待的問道,他想着對方除了遠距離的靜物掌握不好,其他的課程都十分優秀,平日裏也察覺不出一點異樣,可見其聽覺一定靈敏到了一定程度。
十八號將目光投向黑暗,慢慢開口說道:「前方三丈半,偏右五尺遠。」
對方說的精確,倒是輪到沈白抓瞎了,他光知道那小石子落在了前面兩塊石板中間的縫隙,哪知道什麼精確距離,他伸出一隻小胳膊平舉測了測長度,再隨着感覺看了看,感覺對方說的好像真的是對的。
&厲害。」
十八號有些靦腆地偏過頭,然後點了點腦袋錶示聽到了,頓了一會兒後,才慢慢開口:「這是第一次有人誇我厲害。」
&聽聲音就能判斷距離,這個沒幾個人能夠做到。」
十八號搖了搖頭:「不是這個,是我的眼睛,」男孩的頭低着看着腳的方向,但是因為一片黑,所以什麼都看不見,「從小我看不清,總是會撞到打破東西,所以才努力讓自己去聽,但是還是沒有用,因為只要沒有聲音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很害怕別人知道,所以一直很努力地裝作自己什麼都看的清,但是遲早一天會被別人發現的,我是藏不住的,你說對嗎?」
聽着男孩的聲音越來越沮喪,沈白很想搖搖頭,但是他知道,十八號的箭再射不好,那麼遲早會被管事發現,這樣一來,免不了被拋棄的命運。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必須要幫十八號瞞住其他人才行。
沈白往四周瞧了瞧,為了保險又問了十八號一句,在十八號說了周圍沒人後,沈白就走到了剛剛石子落下的地方。
將石子撿起,他往十八號的方向一扔,對方還沒反應過來,但是身體已經靈敏地躲了過去,躲完以後有些驚慌地望向沈白,匆忙解釋着他只是習慣了,下一次不會躲的。
沈白在心中嘆了口氣,他想像不到對方以前的生活,不過應當是很辛苦吧。
&我沒和你說好,等會兒我扔石子給你,你看看能不能接住。」
沈白又撿起一塊稍大的石頭扔了過去,黑夜裏小石頭幾乎是在黑暗中穿梭,如果不仔細連沈白都很容易忽略它的軌跡,十八號卻將其一把接住。
沈白有些開心,臉上不顯但是語氣中已經能夠聽出來,他讓十八號把石子往他所在的地方扔過來,向對方保證自己接的住不會砸到自己以後,十八號稍稍歪了歪頭,將石頭往沈白的方向扔了過去。
石頭正好落在沈白的面前,沈白張張手不費力的就接住了,他將石頭反拋給對方,讓他往自己右側一丈遠的地方扔來,然後那小石頭也準確的落到了沈白伸手的位置。
&神奇!」沈白看着面前十八號的小身影,忍不住的驚嘆地誇了好幾句。
對方被沈白夸的都有些無所適從,但下一刻又神情一凜,沈白知道不好,就急忙跑到了自己站的位置繼續站好,直到管事的離開。
這一夜,兩個孩子就這麼拋拋石子聊聊天,晚上過得異常之快,感覺到眼前因為太陽升起而慢慢變得亮起來的十八號內心竟有些失落,以前最害怕的晚上現在他卻捨不得結束。
沈白看出了對方有些失落,只以為他擔心今天的射箭課,心中有些憐惜地靠近了對方然後輕聲在他耳邊說着「別擔心」,感受着沈白的氣息,十八號的小身體一僵,然後慢慢點了點頭。
這一天路過靶場,沈白把整個射箭場想像成一個巨大的三維坐標系,用腳步在心裏丈量着,等到了射箭課上,沈白小聲地告訴十八號靶中心的位置,十八號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左手緊緊握住自己的弓,右手有些緊張地從旁邊拿出一支箭來,向着前方那個模糊成一片的黃色小點射去,只聽到前面傳來「咔」的一聲,和旁邊人有些興奮的聲音。
&靶心了。」
明明是十八號射中了靶心,但是沈白卻比當事人更加開心,幾乎是下一秒,沈白感覺到了一陣不妙的氣息。
&七號!」
聽到一邊管事的聲音,沈白身體一僵,然後轉身走了過去。
感受到十八號的擔心,沈白自己倒是放鬆了下來,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輕輕和對方說了句「不要擔心」。
管事的看着沈白,眼中是滿滿的恨鐵不成鋼,如果有人仔細觀察,說不定竟能從中看出一份無奈。
&上次怎麼和你說的?」
&的眼睛太亮。」沈白對這個答案有些質疑,但是又必須說地斬釘截鐵。
管事的頓了頓,然後說道:「上上次呢?」
&准笑。」
揚起手裏的小鞭子,管事的想到剛剛男孩因為旁邊人射中靶心那雙眼睛裏流露出的開心,讓整張本就可愛的小臉顯得更加奪目,一時間都有些下不去手了。
這是哪來的怪孩子?
管事的想着,送來這的不是小乞丐就是被父母遺棄的,總之都是一群受過不少苦的小孩,他們性格在苦難中變得善於忍耐,再加上這些日子的訓練,基本上也該是個小石頭人了,實在教不行的也該被扔出去了。只有這個十七號。
這男孩看着乖巧的不行,什麼都照着做,天賦更是好到讓人驚嘆,就是有一點,他的性格怎麼着都改不了。打也打罵也罵,剛開始會含着一包淚看着自己,現在終於控制住眼淚了,但是被那雙黑不溜秋的眼神盯着,直教人下不去手,哪怕是他都有會忍不住想着算了。
唉,這孩子根本就不屬於這裏啊。
知道這次抽了也不會有什麼用,管事的象徵性打了一下就放他走了。
沈白感受着自己右胳膊沒有迎來想像中的痛感,一臉驚異的望向管事的,男人偏過頭沒和他對視,看向了其他正在射箭的少年,對着沈白揮揮手讓他自己回去,沈白於是心情不錯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感覺到十八號和以前一樣的目光追隨着自己,沈白這回沒有覺得厭惡了,他舉起弓箭,一箭射出,在箭離弦發出聲音的那一刻,悄悄地動了動唇,像是吐氣一樣的說了句「我沒事」,雖然這聲音一道空氣中就飄散開來,不過沈白知道,十八號聽得到的。
這裏的孩子和彼此交朋友就好像牛郎和織女要相愛一樣艱難,總有個王母娘娘一般的管事的會棒打鴛鴦,所以沈白和十八號平日就和往常一樣,不過大家一起列隊吃飯之類的時候,沈白就會留心身後的人,如果十八號腳步遲疑,自己在前面也悄悄放慢速度,等着對方跟上,這麼一來,無論是訓練還是生活,十八號從外面看上去真的就和其他孩子一樣,甚至因為一些優勢而顯得更加優秀,根本沒人發現他眼睛的問題。
其他時候沈白和十八號的正面交流幾乎沒有,只有一月兩次的守夜他們才在一起聊聊天說說話。沈白和十八號一起站在外面,管事的在旁邊的時候他就安靜站着,將視線稍稍上抬看向遠方,這裏有着天空綴着滿天星辰,沒有樓房的遮蔽,也沒有地上的燈火通明,每顆星星就和寶石一樣明亮,在天上鋪開來,簡直瑰麗到了極致,沈白看着星星想想方寒,等到管事走了,他就和十八號一起聊聊天。
只可惜身邊的人看不見這天上繁星。
但是沒有關係,每一次守夜,沈白因為要避開聊十八號的過去,為了找話題,就和對方描述那些十八號不曾看清的事物,比如其他孩子的長相、管事的衣服上的紋路、射箭場旁邊的花圃以及所有沈白覺得好看的東西,就好像自己是對方的眼睛一般,這一次他便將自己頭上的星空像是畫畫一般一點一點用語言描述出來。
&想聽沈白。沈白長什麼樣?像星星一樣好看嗎?」
沈白一愣,他不知道該怎麼和對方描述,於是草草地講了下自己眼睛是大是小,鼻子是高是矮就一筆帶過,向對方接着描述起天上的星星。
&我左手邊的那一片有一顆特別亮……」
十八號歪着頭,一副極其專注憧憬的樣子,只是過了一會兒,他的目光慢慢又放到了旁邊的男孩身上。
沈白不說他也知道,一定是非常好看的樣子。
沈白沒有像對方仔細描述過自己的長相,但是等到下一次守夜的時候,十八號有些靦腆地遞給了沈白一小塊木頭。
沈白有些奇怪,等接過以後,卻發現,手上的木頭竟然是個小人模樣,因為對方的雕工極佳,小人栩栩如生極其可愛,雖然面無表情但是卻好像下一秒就要笑起來一樣。
就是有些眼熟,沈白想着,自己在哪見過這麼可愛的小人,還沒等想到,旁邊人就開了口。
&我刻的你,和你像嗎?」
沈白一怔,再看着手裏的小木雕,如果這小木雕上了色,絕對就是自己的縮小版呀!
沈白:我說誰長得這麼可愛,原來是我自己。
系統:……
&模一樣。」沈白將木雕舉起放在自己臉旁邊,想要給對方看,但是想到現在十八號看不見,於是又把手放了下來。
看到手裏雕刻的極為精細的小木人,又想到十八號看不清東西的眼睛,沈白覺得自己心裏暖暖的,但是更多的是心疼和難過。
&很喜歡。」低頭擺弄着小木人,沈白低聲說。
十八號也低下了頭,聲音輕飄飄的,又藏着一些開心:「你喜歡就好。」
偏過頭看着對方,沈白心中一動:「你能教我嗎?」
十八號有些疑惑地看過來,然後聽到沈白繼續說道:「教我刻木頭呀,我也刻個你送給你好不好。」
良久,沈白聽到耳邊傳來了小說閱讀網